他做了一個夢。 「赫連宇!」 是夏雅在叫他。 「你做什麼又跑到這裡來啊?」 「沒什麼,只是看看。」 「不過和平常一樣,真不懂你為什麼那麼愛看。」 是啊......為什麼呢? 赫連宇站在城市的最高處,那是一棟外表曾經富麗堂皇的大樓頂樓。 從這裡望去,城市中所有物品都小的看得不甚清楚。只有城市的邊界,在黃沙滾滾之下仍是清晰的一條線。 赫連宇很喜歡待在這裡,看著底下的景觀,在視線的比例差距得太過極端之後,就連他平常居住的房屋,行走的道路,一切看起來都是那麼的不真實。而不知道是什麼原因建成的這一棟大樓,早在幾十年前就已經廢棄不用,因此,外表早已經頹唐。 「宇......我們下去了好不好?我不喜歡這裡。」 她是誰?她在跟誰說話? 不對!她是夏雅啊!我在想什麼? 「嗯,我們下去吧。」 他牽起夏雅的手,一步步的從大樓樓梯走下。 最近他老是會像剛剛那樣,一下子突然不清楚自己身在何處,叫什麼名字,但是回過神來,仔細思量之後,一切卻又都回到了原本,就像是牢牢刻在腦中。 他,到底是誰呢? 赫連宇,二十歲,居住在這座沒有名字的城市。夏雅,十六歲,是他的青梅竹馬。 是啊,他的身分不就這麼明擺著嗎?他的名字,是這麼清晰的烙印在腦中,為什麼他還會疑惑自己是誰呢? 看著夏雅睡去的臉龐,他決定再次回去頂樓。 呼吸著夜空中沁涼的空氣,他覺得自己的腦中似乎有了一些清明,思考起來不再迷茫。 我,是誰?為什麼會在這裡? 我是赫連宇,是為了跟夏雅在一起所以來到這裡的。 那麼,這裡是哪裡?為什麼除了我跟夏雅之外,沒有別人? 突然,像是一根弦斷裂一般,他聽到遠處傳來崩裂的聲音。 他急往聲音傳來處眺望,那是從城市邊緣傳來的。原本在城市外安分,不曾被吹起的黃沙突然動了起來,像是被暴風吹拂一般,朝往城市飛了進來,而城市裡所有建物,在被黃沙碰觸到之後,無一遺漏的都開始消失。 「宇!城市,城市開始消失了!」 從樓梯急奔上來的夏雅,頭髮凌亂著,氣喘吁吁的扶著牆,露出快要站不穩的模樣,要是平常的赫連宇一定會馬上去攙扶她,但,他得回了思考,已不再是那個原本的他了。 「夏雅......不,你不是夏雅,你是誰?」 夏雅原本疲累的臉,在聽到赫連宇的話後,突然變得異樣的光采,她彎起紅的艷麗的唇,輕輕的笑了。 他想起了他的夢,夢裡頭,夏雅躺在他的臂膀上,早已失去了生命跡象。 「我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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炎熱的夏天午後,一隻玩具熊正在大街上發著氣球。 那是現在小朋友最愛的,「森林裡的尼奧跟夏佐」的布偶,由於相當受小朋友歡迎的關係,街道上滿滿都是衝過來想抱他或是跟他合照的小孩子們。而玩具熊也相當配合,不厭其煩的摸摸每個小朋友的頭,溫柔的讓他們抱著照相。 最近這一個禮拜,這隻玩具熊總是會站在這裡,發著氣球或是傳單,都是為了街道另一頭及將建造完畢的「尼奧與夏佐」遊樂園的宣傳。而很快的,玩具熊手上拿著的汽球就被搶光了,但它還是站在原地,向著路過的小孩揮手。 「好熱......」 雖說如此這是工作,在午後炙熱的陽光直射之下,即使是最近常常穿著這一套裝扮的他,也有些吃不消。經過考慮之下,他左顧右盼,確認了附近似乎沒有除了他之外的遊樂園工作人員,於是他決定暫且休息一下。 總算在街邊找到一塊隱密又陰涼的角落,累的跌坐在地,幾乎說是半掙扎的,好不容易,他從濕透的頭上拿下了夏佐熊的頭罩。 裡頭是一張疲憊的臉。大約三十多歲,下顎佈滿了細細的鬍渣,眼窩不知道是不是太過勞累的關係,有著淡淡的黑眼圈,整個人看起來異常的狼狽。 「好熱啊。」 他細聲的說著。 夏至似乎即將要到了。夏蟬鳴叫著,高聲的讚頌夏日的美好,卻讓空氣中連最後一絲安靜都消逝了,充滿喧囂的空氣感覺起來分外炎熱。陽光金黃燦爛到讓陰影地看起來幾乎是全黑的,路人閃避著陽光快速經過,於是躲在陰影的熊沒有一個人注意到。 坐在陰影下好一陣子,好不容易感覺到自己恢復了一些體力,他拍拍布偶服上的髒汙,拿起熊頭套,準備要再次回到大太陽底下工作時,從街道另一端走過來的,那個穿著西裝的身影,卻讓他震驚得失了魂魄。 是他!怎麼會! 隨著那人越走越近,他的手,顫抖得越來越厲害,抓不穩任何東西。熊頭套就這麼落了地,發出不小的聲響。 他手忙腳亂的將頭套撿起,套回自己的頭上,但這應該不大的聲響似乎還是引起了那人的注意,於是當他回頭一看時,那人已朝他奔跑過來。 該不會,被他發現我了? 他慌張著,東看西看著有沒有任何地方能夠遮蔽自己的身形時,那人已到達他面前。 又會被鄙視的!我不要! 想起男人曾經的冷酷話語,他幾乎羞愧得想轉身逃離。 「對不起,你是夏佐熊吧?我可不可以跟你合照?」 「咦?」 那人口中說出的話讓他呆了幾秒,好一會兒才回過神來。 「我知道我提出這個建議很奇怪,但是我真的很喜歡夏佐跟尼奧,家裡也擺了一大堆他們的布偶,所以,可不可以拜託你跟我合照?」話到末尾,聲音越來越小,男人臉紅著,用著跟外表以及年紀不符的羞澀,小聲說完整段話。 「喔,喔,可以啊......」對喔,我現在穿著布偶熊裝。 也是啦,事情已經過去這麼久了,你怎麼可能還記得我呢?是吧?南雲裕。 午餐時間到了,閻亞人拿出早上姐姐幫他準備的便當三步併作兩步,跑到?藤雅的身旁坐下。雙眼發光的看著他。 「雅,一起吃飯吧!」 衛藤雅沒有回應,只是笑笑的,把桌子選轉到兩人的中間,將自己的便當從小提袋理拿了出來,放在膝上 「亞人,飯前禱告,要一起嗎?」 「好阿。你唸吧!」 衛藤雅拿出隨身攜帶的十字架,放在兩人中間的桌面上,接著闔目,雙手互握著,對著天上的神父獻上了主禱文。閻亞人也將手中提的飯盒放到腳上,依著他的模樣照做。 「…阿。」 「好了!吃飯吃飯!雅,我跟你說,今天我的便當可是我姐做的喔!我已經好久沒嚐到她的手藝了!」閻亞人興奮的對?藤雅說著,手中也一面不停的拆著便當盒上的結。 「我知道,從早上體育課,你已經唸到現在了。」衛藤雅依舊淺淺的笑著,將綁著可愛小結的包巾解開,角對角細心的折好,放進抽屜中。順手將放在桌上的十字吊墜戴回脖子上。 「可是真的很難得啊。啊!平常都是我做給她吃的耶!難得一次,就讓我多唸幾次吧!」將便當盒擺上桌,閻亞人開心的拿起了筷子,另一隻手拋開了蓋子。 「我要開動了…咦?」 出乎閻亞人料想中的雞鴨魚肉豐盛大餐之外,便當盒裡頭裝滿了塊狀的蘋果、香蕉、鳳梨、西瓜、菜頭、小黃瓜,紅蘿蔔,番茄…等,想得到可以直接吃的蔬果大約都出現了。 「亞人,拿錯嗎?」衛藤雅看到閻亞人震驚的表情,忍不住看了一下便當盒裡。而裡頭全都是塊狀物的模樣,讓他也有些驚訝。 「…難怪。」閻亞人低低說了一聲。 「咦?」 「明明都在減肥了,吃的食物還可以塞滿整個便當盒,閻亞紀妳這個笨蛋,活該妳瘦不下來!」 閻亞人仰天怒吼,眼角似乎還閃爍著淚光。他的午餐…他從昨天就開始期待的美好”食”光,就因為這樣不見了… 衛藤雅安慰的拍拍他的肩膀,把自己的便當盒推到兩人中央的桌面。 「一起吃吧!吃壽司喔今天。」他笑著,指指閻亞人的便當盒:「還有水果。」 「閻亞紀我詛咒妳今天嗑掉整盒便當爆肥十公斤!妳這個裝錯便當盒的笨蛋。」閻亞人喃喃叨唸著,接著拿起筷子:「雅,謝啦!你真是最好的朋友!」 衛藤雅微笑了一下,也拿起了筷子。 此時,在公司上班的閻亞紀打了個噴嚏。 「奇怪,是誰在想我?啊中午了!!吃飯~吃飯~」 「願神引領你的腳步,使你不至於迷途…」神父左手抱著聖經,右手禮貌的一一向離開的信徒道別。在裡頭的人都離開後他緩緩闔上教堂的鐵製大門。 「愚蠢的佈道終於結束了啊?阿貝爾?」 「我叫李華。不要再叫錯了,亞爾斯。」李華悠哉悠哉的走到剛剛整整兩個小時都窩在祈禱室內睡覺,晚禱結束,人一走光就馬上就跑出來,懶洋洋的躺在距離講台最近第一排椅子的亞爾斯身旁。 他原先想要坐在亞爾斯的身邊,但在他走過來之後,亞爾斯一點讓位的打算都沒有,依舊橫陳著身體,右手撐著頭霸佔了整張躺椅。沒辦法,他只好在亞爾斯右方的椅子上坐下。 「我討厭你的中國名字。」亞爾斯喃喃抱怨了一句。 「名字哪有分國的?別說傻話了,來一起吃晚餐吧!村長太太拿了很多和食料理來喔!」李華將手中提的籃子放在桌上,那是住在附近,每天來做早晚禱的鄰居太太所準備的。 自從他派駐教堂裡以來,附近的太太看到他自己一個人住在教堂,都會幫忙準備三餐,不好意思拒絕的他,總會用更多的幫助來回應大家。也因此,週遭人們都喜歡這個心慈又好說話的神父。 「噁,我聞到詭異的味道。」亞爾斯皺皺眉頭。 「不可以挑食。」李華笑笑的把籃子裡擺著的盤子一個個拿了出來在桌上擺好,那是生魚片沾芥茉,牛肉丼飯,以及韭菜水餃。 「你有聽過吸血鬼在吃飯的嗎?還挑食勒…」一邊不滿著,亞爾斯還是拿起了李華替他準備的碗筷,顫巍巍的夾起了幾顆水餃進自己碗裡。 「要不要湯匙?」看著亞爾斯連筷子都拿不太穩,李華好心的遞了湯匙給他。 「不要你管!」亞爾斯惡狠狠的瞪了他一眼,接著繼續辛苦的用著筷子戳著婉裡的食物。 好不容易把餃子順利的”串”上了筷子,亞爾斯快速的將他丟進嘴哩,下一刻卻馬上吐了出來。 「有大蒜!!!」不過是放進嘴裡的一瞬間,亞爾斯就因為吸血鬼的體質,嘴唇被大蒜的汁液燙出了一個個水泡。他連忙從腰間拿出裝在小鐵壺裡的血,連吞好幾口之後才減緩了嘴裡沸騰般的痛楚。 「咦?有大蒜啊?我怎麼吃不出來?」看著亞爾斯被辣的跳腳,李華卻像是沒事人一樣,把水餃一個接一個吞了下肚。 「阿貝爾!要不是我知道你跟我流著同樣的血,你根本不像吸血鬼!」 「我叫李華,是神父,不是吸血鬼啦!」 已經聽習慣亞爾斯這麼說的李華依舊悠哉的回應,無視亞爾斯漫天高漲的怒氣。 「你這混帳!」亞爾斯憤恨的罵了一句,接著筷子繞過了那盤對他來說跟有毒沒兩樣的水餃,往生魚片夾。 看著亞爾斯好奇的戳著他沒看過的生魚片,李華就順手將生魚片沾了滿滿的醬油,以及一般人絕對不會沾的厚厚的芥末,再放進他的碗裡。 「這綠綠的是啥?」亞爾斯看著芥末,雖說綠綠的跟生魚片看起來顏色很搭,但他總覺得這東西傳來一股不祥的氣息。 「喔,這是生魚片專用的調味料,不沾會沒有味道,也不能殺菌。」 李華這時已經解決完一整盤水餃,正捧著牛肉丼飯細嚼慢嚥,所以他只是簡單的回應了一下亞爾斯,又繼續認真的吃自己的飯。 對於新奇食物總是有一份期待的亞爾斯,猶豫再三之後還是把那片芥末生魚片放進了自己嘴裡,接著他嚼動兩下,瞬間,眼淚就像水龍頭開啟一樣嘩啦嘩啦的流了下來。 「阿…阿…貝爾……!」 「咦,亞爾斯?你哭什麼!」 「你這個混帳!」 終於吃完一頓飯,亞爾斯覺得自己已經快能夠體會到吸血鬼絕對不會有的死亡滋味。他半癱倒在椅上,一點移動的慾望幾乎都沒有。 「感謝神賜給我們如此豐美的一餐……」李華虔誠的做完了飯後禱告,接著,他笑笑的看向亞爾斯。 「不用那樣看我,我知道了啦,你等一下。」 亞爾斯從椅上起身,往地下室走去,那裡放滿了他的私人雜物,而阿貝爾也以為那些全都是他的東西,因此他決不輕易踏入那塊地方,但其實阿貝爾不知道的是,這裡有一半的東西是屬於他的。 亞爾斯從架上取出了一個看起來被細心保養得相當乾淨的西洋棋盒,右下方小小刻著『阿貝爾』,他提著,準備走回樓上,李華卻已經在催他了。 「亞爾斯,好了嗎?」 「好了啦!」 亞爾斯高聲應答。接著走回樓上,關起了地下室的門。 「就只有喜歡下西洋棋這一點跟以前一樣沒變啊……」 一句低語在失去光線的地下室消散,架子上,剛剛亞爾斯取去的西洋棋盒旁邊,還擺著一盒一模一樣的西洋棋盒,左下方有一個小小的屬名,跟亞爾斯拿去的那盒相反,那裡刻著『蓋因』。 「雷莫!你不要衝那麼快啦!要是又引發機關怎麼辦?」 「你看著辦。」 「你又來了!」 沒有一次跟雷莫出去,萊諾不後悔自己的決定的。這次也是。 「你又看不懂中文!好歹讓我確認一下有沒有指示或說明啊!」 看著雷莫又自顧自的越爬越高,萊諾氣得跳腳。 「你這個混帳!要是又觸發機關我就把你扔在這!」 想起每次跟雷諾去探查古代遺跡,雖說都能帶回極有價值的東西,但隨之而來的驚險遭遇總讓他短了半條命,萊諾就不禁開始後悔這一次為什麼又要聽從館長命令,跑到遠的要命的中國來,找那什麼勞什子的『詩歌』。詩歌耶!想也知道是西方基督教產物,這裡哪可能有啊! 現在的他們正在漠北,在四周都結了冰的情況下,館長給的位置確定圖根本派不上用場,但雷莫憑著天生絕佳的運氣,發現了位於冰隙中的宮殿。而此時的他們正是在宮殿中尋查,找著這次館長委託的『復甦之詩』。 正當萊諾在心底叨念著那個沒人性的館長時,在他沒注意之下,雷莫爬上了塔頂。那座塔是冰下宮殿目光所見之中最高的建築,從塔頂可以一覽宮殿全景。 整個宮殿被鑿成圓形,一片昏黑,只有萊諾手上的手電筒是他看的到的光源,他們剛剛經過的路上是一片空茫,但出人意外的是,在他們尚未去過的塔後方,雷諾猜測應該放著他們這次來的目的,但從塔上望去,即使光源極度微弱,他仍然能確定那裡什麼都沒有。 雷諾有些疑惑,難不成是館長的情報錯誤? 正當他打算下塔告訴萊諾這件事時,他發現塔頂的正上方有一道細微的光,而那道光下方正對著一面鏡子,雷莫研究了一下反射鏡的構造之後,決定試著翻轉它。 四周突然亮了起來,萊諾從自己的咒罵中清醒,左右張望了一下,意外的發現身處塔頂的雷莫,手中拿著一本像書的物品。 「雷莫!」 「抱歉,這次我錯了。」雷莫從塔頂對他喊著。 「咦?」萊諾有些驚訝的望著雷莫,才想著他怎麼轉性了,他卻從塔頂一躍而下,朝著萊諾直衝而來,把他一把扛起,朝著他們剛剛進來的方向奔跑。 「你幹嘛...」萊諾被到扛在雷莫肩上,吃力的往他們後方望去,他們背後的光線從塔上往下漫延,洞穴裡一盞盞燈火漸漸亮了起來,光線匯集到塔中,接著,他們剛剛用盡辦法都無法開啟的塔門,緩緩向外開啟,一句身披華服的人走了出來。 「雷莫!」 「嗯?有會動的屍體對吧?」 「不是啦!門是向外開的啦!難怪剛剛我們打不開!」 「......」 他打起一百萬分的注意力,小心翼翼的提防著所有可能對『她』不利的人。 「有刺客!」 他眼角閃過一個人影,朝著他直衝而來,於是他漂亮的一個轉身,迅速用右手將他制伏在地。 幹掉了一個人之後,他心裡覺得有些奇怪。 『不對,不應該只有這一點人啊......』 想著想著,他已經快要抵達最後的目的地,想到可以安全的度過最後一關,他不禁竊喜的加快了腳步。 「宮城!小心!」 在目的地的理形突然衝了出來,接著被他身後的人影給擊倒。 那人影抽走了理形手中的物品,放進了自己懷中。 宮城定睛一看,發現竟然是...... 「矢島!是你!我看錯你了!」 「哼哼哼,你太大意了!這裡的人已經全部成為我的手下了!」 矢島向站在周遭的手下示意了一下,他們將另一個人從他背後丟了出來。 「樺南!可惡!矢島你這混帳!」 「別氣別氣,這樣好了,我給你一個機會,我們用『她』來當賭注吧!要是你贏了,我就把『她』和其他人全部都還給你,至於你輸了的話......」 「沒問題!我輸了就任憑你處置!就不要是你輸著向我求饒!」 「哼哼哼。」 兩人在一定距離站定,秋風蕭瑟的吹過戰場,他們同時衝了出去。 「「午餐附的蜂蜜蛋糕是我的了!」」 掃把跟長柄刷在空中交出了炫麗的光華。 在教室裡,森跟筱宮悠哉的吃著自己的午餐,偶爾轉而看向正熱鬧廝殺中的走廊。 「男生們真是無聊。」 「就是啊。」 嚼嚼嚼嚼。 深夜的校園裡,在三年A組的教室中,此時有六個人正圍成一圈坐在地上,四周散落著泡麵,零食,睡袋,以及包包,看樣子似乎是打算在這裡過夜的樣子。 其中一名少年,此刻正靠在牆邊,帶著一點詭異以及不協調感的聲調緩緩的從口中吐出話語: 「從前從前,有一個老婆婆,她獨自一人住在森林裡,雖說是獨自一人,但她在閣樓上養了一隻鳥,一隻狗,一隻貓,每天,她都會準備食物給它們吃,在動物們的陪伴下,雖然說沒人可以聊天有些寂寞,但生活還算過得快樂。但是,突然有一天…」 「怎麼了?」兩個女生一起期盼的看著他。 清了清喉嚨,他在面前五人的凝視下繼續說下去。 「突然有一天,鳥消失了。第二天,貓消失了,第三天,狗消失了。最後…」 窗外突然打了個響雷,電光映在他的臉上,看起來非常猙獰。女生們開始發抖,另外三個男生試圖裝做一副沒事的樣子,心臟卻咚咚的跳著。 他露出了一個帶著不對勁的詭異笑容。 「最後…老婆婆…吃‧飽‧了‧啊!!!」 「呀─…咦?」最膽小的女生開始尖叫,才發現有不對勁。 「矢島!你這混帳!叫你說鬼故事,你是說到肚子餓了喔!」五個人衝上前去,打算對坐在窗邊說鬼故事的他拳打腳踢,但窗戶外突然傳來狗的叫聲。 「嗚……」深夜的狗吠聲聽起來總是格外的淒厲,尤其是剛剛聽過有關狗的故事的他們,他們的腦中不自覺的浮現出了故事裡那隻消失的狗,以及嘴角沾著血跡的老婆婆。 矢島輕輕的笑了一聲。 「看哪,大家,對不起,我似乎說錯結局了,看來……老婆婆似乎還沒吃飽啊。」 「今天是聖誕節,我卻得在這裡巡邏,唉...」篠宮千里穿著冬季保暖的黑色警服,趴在警車上,百無聊賴的看著懷得公園的一對對情人來來去去。 懷得公園是著名的情人公園,因為它的造景優美,在加上公園裡有一個號稱投錢進去幸福就會獲得幸福的噴水池,聽就知道是騙人的...但還是有很多熱戀中的豬頭願意來這裡給它騙,所以,只要每逢假日,這裡的人就會特別多。 「都是那個色狼害的啦!要不是他,我現在就在Friday裡跟小藍小綠小紫玩了!」千里憤怒的咒罵著,由於最近在附近,時常有色狼出沒的消息,於是在聖誕節的今天,組長特地要他們加班巡邏。這讓早就打算在今天把一個月的薪水都砸下去玩男人的千里超火大。 「啊--」突然公園裡傳來一聲女子的尖叫,千里迅速的反應過來,她從槍套裡掏出槍,往尖叫聲的來處奔跑。 「我是警察,這裡發生什麼事了......」千里跑到現場,訝異的看到有一個人躺在公園出口接近街道的地方,右手從手肘以下都消失了,眼睛睜大,看起來被自己的狀況嚇到不敢動了。 「他剛剛摸我的屁股,我正想叫人來抓他,我才一回頭,他就躺在地上,手消失了!」尖叫的女子抽咽的說。 千里讓現場走了一圈,順手從女子的裙子上拎下了一隻抓的死緊的手,走到斷手男子的面前,說:「喂,小子,你的手跟你分手之後還死抓著人家的裙子不放啊?」 他沒有去參加葬禮。 因為他認為即使那死去的人是他最愛的母親,現在躺在那裏的,也不過是一個陳舊的軀殼,真正的她早已離去。 葬禮結束後,親戚一窩蜂的來到他和母親的家裡,到處走來走去,露出一副貪婪的目光打量著他的家,而一天到晚在世界各地當外交官的父親正在招呼她們,真好笑,他大約已經五年沒看過他了,母親剛死時他出現在醫院,他還以為是哪來的醫生。 受不了那群三姑六婆對他虛情假意的關懷,他甩甩頭,跑回他的房間。 把門鎖上,他推開位於書桌正上方的天花板,那裏有一小捲繩梯,於是他輕鬆的爬了上去。 他一個人躲在閣樓裡,那是小時候的他發現的,對現在的他來說其實有些壅擠,當時他還興奮的告訴母親,而母親只是故做神秘的笑笑。 沒有人知道這個地方,這正好,因為現在的他拒絕任何虛偽的關心,以及不必要的陪伴。 他無法站著伸直身體,於是乾脆坐下,不知道是不是設計師的巧思,在這閣樓上闢了一片小小的天窗,每當下午,陽光自窗外灑下,像是現在,連在空氣中舞動的塵埃都被映照得分外燦爛。他正好坐在陽光底下,窗外的天空透過天窗看出去有些模糊。 他攤開一本書,試圖讓自己沉浸在書中的世界,忘卻所有現實,但書頁上的文字卻開始朦朧。 一滴水痕落在了潔白的紙頁上。 「喔耶!我噗浪涅槃了!」每天都掛在噗浪上,花了好幾個月,終於達到涅槃,焚天的心情可想而知。 實際上,焚天的本名不叫焚天,這是他在噗浪上的暱稱,意味著焚燒盡整片天空,這個自以為帥的名字,其實是他足足花了一個月才想出來,而且,頗為滿意,不過,其實叫什麼並不重要,只要噗友會跟他聊天,會回他的噗,這對他來說就夠了。 今天的他,剛剛好達到涅槃,而且是一分都不差的81.00,看著右上角可愛的小圖示,再點開回應的表情符號欄,焚天興奮的東瞧西瞧,想著要怎麼把自己的這份心情分享給噗友知道,突然,他發現螢幕上多了些東西。 在「我的檔案」「我的朋友」和「通知」的旁邊多了幾個字,叫做「噗浪小精靈」。 好奇的,焚天將滑鼠遊標移了上去,而遊標也就跟著很自然的變成了手指的形狀。 「這是涅槃以後的隱藏功能嗎?可是從來沒聽人說過耶?該不會是噗浪中毒了吧?」焚天自言自語的說著,雖然他有點擔心是駭客惡意入侵噗浪而設下的病毒,但是好奇心遠遠大過於電腦有可能會中毒的疑慮。 「不管了,就點點看吧!」 他點了下去。 經過十秒,噗浪一點反應都沒有。 再經過二十秒,噗浪還是一點反應都沒有。 又再經過三十秒,但噗浪也還是一點反應都沒有。 「都一分鐘了啊!這該不會是騙人的按鈕吧!!」 焚天坐在房間裡的電腦桌前,仰天怒吼著。 「不是啊。」 背後突然傳來一句話,焚天順口有些不滿的回嘴:「如果不是騙人的,為啥一點反應都沒有?」 「有啊?怎麼會沒有?」 「你看!電腦明明......」等等等等一下,他記得他是自己一個人在外面住一間套房的,房間裡除了他以外應該一個人都沒有,那現在回答他的到底是...... 焚天用著他所能做到最慢的速度緩緩回頭看,原本應該空無一人的床,此時出現了一個人。 那人將右手舉了起來。 「嘿,你好我是噗浪小精靈,我叫鷹玄 架。」 「鬼啊!!!!!!!!」 |
隨想短篇集
隨機題目組合而成的隨想短篇。 類型皆不一定,端看寫作時心情。 日期
July 20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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