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慾望、生鏽、17、黎明、火爐、9、善良、回鄉、1、貨車。」 原本坐在椅子上看著Steve微笑的Bucky,在Steve念完九個啟動碼的瞬間低了頭,下次抬起頭來時眼神裡已經失去了所有的情感。 「準備執行任務。」Bucky,應該說是已經切換為Winter Soldier模式的Bucky低聲地說。 「哇!這可真是……」 一旁看著事情全程發生的Sam驚訝的張大嘴,一時間想不到什麼好的形容詞,於是只能接連發出驚嘆。 為了測試啟動碼對Bucky的效果,經過Bucky同意之後,在只有Sam和Steve在場的情況下,由Steve嘗試對Bucky念了啟動語。 其他人,被Steve歸類為可能對Bucky比較不友善的人,都被Steve強硬的趕到另一間房間,只能透過監視器看著。 於是當Scott吹著口哨,把手貼到門邊的感應器,短促嗶聲後門打開的同時,他扭著屁股跳進房間,然後就驚嚇的發現裡面已經塞滿了人。 本來其他人或站或坐的凌亂位於略嫌昏暗的房間四周,注意力都放在發亮的螢幕上,但此時卻同時轉頭過來盯著Scott。最明顯的就是坐在正中央的椅子上的T'Challa的眼睛,眼白被黑色的眼珠和皮膚凸顯的異常醒目。 像是會飄的眼睛。 Scott立刻抖了一下,出於心虛他馬上露出尊敬的微笑。 「陛下?你怎麼在這?」Scott問,暗自希望自己的態度一切正常。 「Rogers隊長說,我曾經穿著黑豹裝攻擊Barnes,擔心進入命令狀態的Barnes會下意識攻擊我,所以為了保證實驗安全,希望我待在這邊。」 T'Challa抓了抓扶手,撇著嘴角看著螢幕內。 雖然Rogers說的似乎很有道理,但T'Challa總覺得那些都是謊話。他發現每次自己只要試圖靠近Barnes,即使只是想友好的拍拍他的肩膀,或是和他介紹一下瓦甘達的特產,Rogers隊長就會那麼剛好的出現在他們身邊,剛好的把他們隔開。 搞的他好像是什麼會十惡不赦的拆散他們的壞人一樣。T'Challa又抓了幾下扶手,狠狠的在上頭留下了幾道爪痕。 Scott總覺得有點陛下的方向傳來陰風陣陣,於是他立刻敏銳的轉過頭看向其他人。 角落站著一個紅髮艷麗女子,亮麗的紅唇被唇膏勾勒的飽滿,看到Scott丟過去的目光後友善的把嘴角微微上揚。Scott輕易回想起她的稱號--Black Widow--那並不難,除了女孩子太少這個超級無敵重要的主因之外,另一個原因大概是因為在他們之中沒把臉擋起來的人反而是少數。 鋼鐵盔甲、鋼鐵盔甲二、護目鏡、曾經的護目鏡、好像有帶過護目鏡、貓臉面具、半臉面具、不知道是不是面具總之顏色看起來像是面具,還有他自己。 他們差不多可以去組個面具戰隊。 「Black Widow也在這!」Scott開心的喊。 「叫Natasha就好。」Natasha撥了撥頭髮,緊身的皮衣牢牢地貼在凹凸有致的曲線上。 「好的,Natasha。」Scott從善如流,「你是什麼時候過來的?」 「如果你是問瓦甘達,就這幾天;如果你是問這間房間,那麼我剛被趕過來沒多久。」 Natasha雖然對著Scott微笑,但是眼神裡充滿殺氣的瞪著螢幕,手上不知何時變出了一把手槍,還是上膛的。 「Bucky曾經開槍打過我,兩次。所以當我找到機會時,我義不容辭的友善回敬了他一發榴彈砲。大概是因為這樣,Steve認為我有機會被當成攻擊目標,所以……」 「原來如此。」 Scott點點頭,雖然Natasha的微笑很友好,而且又是個大美女,但她話中的殺氣還是讓Scott下意識地想拔腿就跑,他實在不太擅長應付這種類型的女生,一個Hope已經夠他受的了。 Scott看見蹲在角落的Wanda,像是得到救贖一樣立刻跑過去在她旁邊坐下。 「Wanda你也在!」 「對呀。」 Wanda眨著眼睛對Scott笑笑,被Steve救出來之後她很快就適應了瓦甘達,T'Challa還幫她找了幾個心理醫生,現在她只要不要自己一個人待著就不會有大問題。所以前一段時間她霸佔了T'Challa給他們的別墅客廳當成了自己的臥房,一直到Natasha這幾天出現,她才搬過去跟她同住一間房間。 在還沒搬進去Natasha房間之前,Wanda每天早上都會聽到Scott大呼小叫的,也順帶培養起了良好的關係,像是在還很想睡時,把各個大小的Scott當成訓練能力的道具拋來拋去,拋得越遠得分越高。 每天都要穿過熱帶叢林回來的Scott也是覺得自己滿辛苦的。 「你怎麼也在這裡啊?」Scott問,一面從桌上摸了一盒甜餅乾。 「Cap說我還是個孩子,不希望我看到這麼殘酷的畫面。」Wanda皺了皺鼻子,「所以我就跑過來這邊看了。我是說,我都已經二十四歲了,雖然我真的是個敏感纖細的可愛女孩,但我有時候真的覺得Cap真是古板。」 Scott對著Wanda搖了搖他拆開的餅乾盒,發出嘩啦啦的聲響,像是糖蜜流淌般吸引人的蜂蜜香氣,於是Wanda也自然的伸手拿了一塊啃了起來。 「偷偷告訴你,其實我也是。」Scott眨了眨眼睛,「我都不太敢跟Cap分享我之前是個多麼靈巧的小偷的事情,那可是個精彩故事!」 「小偷!其實我也當過幾次呢!」Wanda眨眨眼睛,「Strucker被抓走的時候,我們第一次能夠自由自在的不被管著,我和Pietro跑到街上亂逛,到處都是漂亮的東西,項鍊啊寶石啊衣服啊,Pietro拿給我好多!那些警衛根本看不到他,在警報器響之前我們早就像風一樣的跑走啦!」 「他真棒!」Scott大力稱讚。 「咳。」 T'Challa忍不住咳了一聲,眼神警告的看著Wanda和Scott。 「我是說,我也想給Cassie最好的,只是以前大部分時候我都買不起!幸好當了英雄,好多東西都可以報公帳了!」 Scott趕緊換了個話題,他可不想被瓦甘達法律審判。 「真的!現在我可是有兩個衣櫃的衣服啦,Natasha說女孩子的衣服和化妝品都是任務必備的必需品,是種偽裝,所以都可以報公帳的!」Wanda甜甜的笑,「不然老是控制路人幫我刷卡買衣服也挺不好意思的!」 T'Challa看了Natasha一眼,Natasha剛好在擦槍,認真到像是沒有聽到他們的討論,甚至連眼神都沒給T'Challa一個。 「對了那Scott,你怎麼也在這邊?」Wanda舔了舔沾滿餅乾屑的手指,「Cap沒什麼理由可以把你趕過來吧?你又沒有對James做過什麼,又已經這麼老了。」 你受到來自Wanda的年齡攻擊,你的自信心下降五十點。Scott彷彿聽到一個聲音這麼說著。 「什麼意思?」Scott努力打起精神問著。 其實他一直有注意到房間內主要的螢幕畫面上是Cap和James的身影,還有偶爾會出現在鏡頭角落的Sam,他本來以為這大概又是一個新的整人惡作劇,像是嚇人再偷觀察他們的反應之類的。 上次被嚇的其中一個就是他。 「隔壁房間啊?Cap跟James待著的那一間,你沒過去嗎?」Wanda指了指螢幕裡的畫面。 「那間房間我每次都進不去。」Scott攤了攤手。 「咦?」Wanda驚訝的看著他,「Cap不是把權限都開給大家了嗎?我以為你應該也有的!」 「大概是漏了一位。」Natasha悠哉地說。 「得了吧!又是這樣!」Scott大聲的說,「我以前可從來不覺得我有這麼透明。」 Wanda友善的拍拍他的肩膀,「沒關係我們可以一起留在這邊,再來塊餅乾?」 「……兩塊。」Scott塞了一塊進嘴哩,又拿了一塊在手上。 「你們最好別吃太快。」 Natasha看了一眼他們手上的餅乾,聳聳肩決定回頭去看著螢幕。 反正餅乾不是她的。 螢幕裡的Sam和Steve現在看起來倒是慌張極了。 啟動碼似乎已經生效了,在Steve唸完啟動碼之後,Bucky就筆直的坐在實驗床上,眼神冰冷地看著Steve。 「Sam!我該怎麼辦!」Steve看著面無表情地看著他的Bucky,心裡整個人都混亂起來,「Bucky該不會忘了我吧,他好不容易想起來那麼多的!」 「Cap冷靜!上次他也沒忘掉你,這次一定也不會的!」雖然這麼說,但Sam看起來也非常不冷靜,「總之你先給他一個命令吧!」 「要命令什麼?」 「不要太複雜,簡單一點可以在這間房間裡完成的!」Sam說。 要是James像上次那樣開了架直升機就跑,現在他們大部分的人都沒有裝備,裝備還在Ross那裡壓著,剩下的人裡面大概只有國王陛下可以跳上飛機把人抓回來吧。 Sam混亂的想像著T'Challa穿著黑豹裝把直升機撕碎的樣子,像是一隻亂撕紙箱的貓。 那套裝備真的太惡趣味了。 在Sam還有心力胡思亂想時,Steve仍然慌張的四周打量。 大部分有可能會造成危險的物品早就在測試開始前就都被他們收得一乾二淨,他和Bucky最近趁晚上空閒的時候補了很多現代電影,順帶知道了有很多特務拿到筆就像拿到刀一樣,隨便就可以把別人身上開一個血洞,於是大部分房裡的東西都被他收起來了,連個杯子或是筆都沒留下來,因為連一張紙牌都可以當作武器射人了,那真的沒有什麼東西是安全的了。 「像是什麼?」 「蛙跳五十次之類的?」Sam提議。 Steve照著Sam的意見做了,於是他們就呆呆地站在原地看著Bucky做了五十次蛙跳,結束之後仍然臉不紅氣不喘的。 「看起來很成功?」Steve猶豫地說。 「大概吧……」Sam總覺得好像做錯了什麼。 『這真是……挺蠢的。』Natasha的聲音透過喇叭從隔壁房間傳了過來,帶著非常不耐煩的口氣,『蛙跳?還能有更蠢的主意嗎?該不會下一個就是伏地挺身?』 「其實我覺得伏地挺身挺不錯的……」Sam低聲地說,接著在Natasha一聲冷哼後安靜。 「那我們該怎麼做?」Steve看向喇叭的方向。 Natasha嘆了口氣。 『你們該做的,是讓James做一些他不願意的事情。這才是測試的目的。』聲音停頓了一下,接著很快地說了下去,『我們必須知道他有沒有可能拒絕,有沒有可能抵禦,因此必須要給他一些他不願意服從的命令,藉此觀察這些啟動碼對他的效果。』 Sam注意到,整個房間裡除了Natasha的聲音之外,另一個明顯的聲音就是Steve越來越沉重的呼吸聲。 『我相信這些啟動碼就像是螺絲,第一次釘進牆裡的時會最為牢固,無可迴避,但隨著時間過去,當使用次數越來越多時,時常使用的螺紋就會磨損,進而產生出空隙,我們必須找出那些空隙,這才是讓James永遠擺脫那些字詞的方法。』 「聽起來很有道理。」Sam轉頭看向Steve,注意到Steve少有的彎下頸項,背也不是平常挺拔的樣子。 「我明白妳的想法,Nat。」Steve用沮喪的口吻說著,「但真的必須如此嗎?」 『你必須做。James相信你。』 Steve嘆了一口氣。 「說吧,妳的方法。」 『命令他自殘。』Natasha冷酷地說著,那一瞬間她的聲音裡幾乎散發出一種超齡的成熟,『這是最容易觀察的方法,我……確定,James為了生存會死命的抵抗這個命令,只要你能夠阻止James就能保證他的安全。』 「……我拒絕。」 『Cap……』 「我說,我拒絕。」Steve嚴厲的回答,「就算是為了測試,我也不認同這樣的行為。』 Steve的聲音在那一瞬間聽起來像是飄著寒霜的大雪一般,堅硬,剛強,無可辯駁。 『我不想逼Bucky傷害自己,當然也不想逼他去傷害其他人。他已經被逼迫做了太多他不想做的事情,就算這真的是最佳的方案,能像妳說的一樣最快的把那危險的炸彈從他的腦子裡移除,但對我來說,總有一些事情是不能妥協的,總有一些手段是不能選擇的。這件事就算Bucky願意,我也不願意。」 冷氣運轉發出的規律聲響突然變得異常鮮明,像是他們的聽力都突然被強化了一樣,連最細小的雜音都變得分外明顯。 『……或許你是對的。』 後來,Natasha說,接著麥克風另一頭就沒聲音了。 這種時候這房間又突然變得這麼安靜了。Sam安靜的想,覺得自己的思緒幾乎震耳欲聾。 過了一會兒,Steve輕輕地開口。 「Sam,你覺得呢?」 那聲音太輕,以至於Sam第一時間甚至沒有注意到。 但他還是很快的回答了。 「Cap,其實,我不確定哪個好。一方面我希望James被治好,他是個好人,雖然冷了一點。」 「他以前可不是這麼冷的。」Steve微笑,看著綠色的眼睛眨也不眨的認真看著他。 「但一方面,我覺得Natasha的作法雖然不是錯的,但又太過激進了,我們沒有非得這樣不可。」 「是嗎?」 「是的……」Sam猶豫了一下,還是決定開口,「如果,如果真的沒有其他辦法,那麼或許像James說的一樣,把他冷凍起來也是個方法。」 「但我不希望這樣……我會想念他。」 你當然會想念他。 Sam冷靜的想,這幾天這兩個人在他眼前黏黏糊糊的,怎麼看都不是一般好友的距離,就算是特別好的那種也遠遠超過--他可沒有把自己的下巴放在自己好友的肩膀上,手還環著對方的腰的習慣--但他已經看得有點習慣了,戰鬥用的護目鏡都快成為他的日常標準配備,為了避免眼睛受傷。 他們就差捅破那層窗戶紙罷了。 「還是我們放棄測試啟動碼?」Sam問。 「不,我覺得Natasha關於這些指令的看法說的對。」Steve猶豫的說。 「不然退一步,Cap你想想,有哪些事情是James不願意做,又不會那麼過分的事?我們可以從簡單一點的來?像是他有沒有討厭的食物或是討厭做的事?不用那麼激烈的。」 Sam另外試著提了個意見,其實如果真的要看Cap對James下那些命令,他也覺得有些說不過去,已經斷一隻手的James已經夠可憐了,而要看著他去做這些行為的Cap也是,如果可以的話他當然不希望他們都這麼難受。 「我想想……」Steve喃喃的說。 「不然讓他跳個脫衣舞好了。」Sam隨口說。 「Sam!」 「只是玩笑!」 Sam攤了攤手,打量起安靜無聲的Bucky。 他記得James跟他們說過,其實Winter Soldier模式下,他的記憶會仍然會繼續運作,當模式解除之後他會清楚的記得一切。 「Cap,James說過其實他這個狀態還是有記憶的吧?只是不能控制身體?會主動服從命令?」 「對。」 Steve不解的點點頭,Bucky說這些話時他跟Sam都在,他不懂為什麼Sam要再問一次。 「那,你有沒有什麼想對他說的話?畢竟你們已經沒見了這麼久,應該有很多話想說卻不好意思說的吧?」Sam決定犧牲一把。 全世界大概就只有他們互相還不知道對方愛著自己。 思索了一下,Steve嘆了口氣。 「太多了,我總覺得有說不完的話。」 「說說看?」 「我--」 「別對著我!看著James!」Sam差點要像個小女生看到蟑螂那樣尖叫起來。 他不想體驗被美國隊長告白的感覺! Steve從善如流的轉身,看進Bucky的眼睛裡。 「Buck,我很想念你。」他說。 「其實當年我有選擇的。在把飛機撞進冰層裡之前,其實我有機會逃出來。那飛機那麼大,又有那麼多架小型飛機,不可能連一個跳傘包都沒有。」 「但我真的,覺得一切都沒有意義了。」 「我已經成功殺了紅骷髏,也已經幫你報了仇毀滅九頭蛇,所以那時世界對我來說其實已經沒什麼值得留戀的地方了。」 「上飛機前我和Peggy接過吻了,我想大概就是因為那個讓我下了決心。」 「她很美,很好,即使很短,那個吻也很棒。」 「可是那跟我們練習的不一樣,我立刻就發現了。」 「因為她不是你。」 「不是你就沒意義了。」 「如果你不在的話,回去當美國隊長也沒什麼樂趣。」Steve笑了一下,「你不在的話,誰來看著我,不讓我做傻事呢?」 「幸好我的選擇是對的。」 「幸好我被冰了七十年,我才能再醒來時遇見你。」 「我無法想像如果我做了另一個決定,這七十年我會怎麼度過。」 「我很幸運。」 房間裡很安靜,Bucky只是沉默地看著Steve。 Steve歪了頭看著一旁的Sam,「這聽起來很傻,對吧。」 「實際上,並不。」Sam說,幾乎是溫和的說著,「我覺得,挺感動的。」 「是嗎。」Steve笑笑,伸手把Bucky臉上的瀏海撥好,「總覺得有點不好意思。」 有的時候,Sam太習慣Steve是美國隊長,不只是他,其他人也是。所以他們甚至忘了,其實他也不過是個二十多歲的年輕人。被冰在冰裡的時間並不會流動。所以即使他的思考很古板,很守舊,但他仍然是個非常年輕的孩子,甚至比Sam自己還要年輕很多。 世界待他們殘忍了這麼久,總該讓他們過得好一點了。 『咳,雖然不想打擾,但還有人記得實驗嗎?』 T'Challa的聲音從喇叭裡傳來,聽起來比平常低了兩度,有些嘶啞。 「不好意思。」Steve立刻理智的道了歉,「我們立刻開始進行實驗。」 「Cap你想到要讓James做什麼了嗎?」Sam猶豫的問。 Steve想了很久,眉頭緊緊蹙起,眉間深深的怒紋明顯的像是一道深邃的峽谷,過了片刻他的臉卻突然紅了起來。 「……好像想到一件。」他吶吶的說。 「什麼?」Sam心裡覺得不太妙,他的雷達正在慘叫著前方高能預警。 Steve深呼吸了一口氣,認真的看著Bucky。 「吻我。」他說。 Sam決定,立刻,離開,這個,房間。 他毫不猶豫地狂奔出去。 Bucky站了起來。 他失去手臂已經過了好幾天,已經習慣左邊異常輕的感覺,但偶爾還是會不太適應,下意識為了平衡重量想往右邊偏靠,Steve立刻習慣性的扶住他。 但下一個瞬間,一個柔軟又帶點濕潤的觸感就貼上了Steve的嘴唇。 一下輕觸之後,Bucky很快又回到了待機的動作,站在Steve面前面無表情地盯著他。 這個吻很短,大概只持續了不到一秒。 但Steve卻覺得這是這七十二年以來最美好的事情。 『Rogers,你這個處男!』喇叭那頭傳來Natasha異常不滿的聲音,但心情聽起來比剛剛好多了,還混雜著Wanda小小聲地興奮驚呼,『一個吻?老天啊,好歹也該來點火辣色情的好嗎?像是讓James脫掉褲子坐在你的--』 「Language!」Steve大喊,整個人連耳朵都紅了。 『我真是受不了你們。』Natasha抱怨,『這樣要怎麼測試如果是他不願意的命令的情況?』 「下次,下次再說吧!」Steve結結巴巴的說著,沒注意到Natasha言外之意。 James怎麼可能會不願意給他一個吻。 『無所謂,下次我絕對不會過來看了,連愛情電影都比你們火辣。』Natasha說。 『我覺得挺美好的啊。』Wanda的聲音聽起來很開心,『穿越七十年的戀愛,感覺就很浪漫。』 『原來他們兩個是這樣的關係!』Scott像是現在才反應過來。 『原來還有人可以比Steve更遲鈍?』Natasha聽起來非常無奈,『你這幾天跟他們相處都沒有感覺?』 『我就覺得他們關係不錯……好吧我的錯。』Scott的聲音跑遠了。 過了片刻,T'Challa冷靜的聲音響起,『不繼續實驗了?』 「先結束吧……」Steve覺得自己大概不能負荷更多了。 『上次James是怎麼解除狀態的?』 「昏過去之後再醒來之後就恢復正常了。」 『那接下來交給你了Rogers隊長,我們這邊也先把畫面關了吧。』T'Challa說。 一聲短促的輕響後,原本閃著紅光的攝影機鏡頭垂了下去,喇叭的蜂鳴聲也消失了。 現在終於只剩下他們兩個了。 Steve突然這麼想著,抱著被他打昏的Bucky輕輕放倒在床上。 待在瓦甘達的Bucky越來越像是以前布魯克林的他,不只會跟Sam開玩笑,甚至開始會跟Wanda聊天了。他不只一次看過Wanda跟Bucky分享著甜食,Bucky嘴邊會露著淺淺的笑容。他知道Bucky一向是喜歡女孩子的,大家也都喜歡Bucky,Bucky從來就不是誰的。 從來。 他很為Bucky高興。 就和以前每次和Bucky一起去雙人約會的時候一樣高興。 「你還要這樣繼續呆呆地盯著我多久?」 Steve回過神來,Bucky已經用單手艱難的從床上爬起,一面揉著自己的脖子,對Steve露出微笑,「你還真是毫不留情啊。」 「抱歉,我……」Steve立刻就皺起眉頭。 「別,我開玩笑的,這對我來說不過是被螞蟻咬一口罷了。」 Bucky伸手碰了Steve的眉間,試圖把那一道深深的皺紋撫平,「放鬆,這裡都要被你留下印記啦。」 Steve低著頭,任由Bucky的右手在他額頭上揉著,像是他仍然是個小男孩,總是任由Bucky揉亂他的頭髮。他感覺安適,但心裡卻若有似無的有股搔癢感。 「Buck,剛剛那一段……你有印象嗎?」 終究他還是故作冷靜地問了。 「有啊。」Bucky自然地說著,放下了手臂。 Steve一時之間又開心,又覺得很失落。 開心的是Bucky在聽完他那些如同告白的話,甚至還吻了他之後待他仍然非常自然,但這卻同時也是失落的原因。 如果Bucky也…… 甚至還沒有等念頭完整成形,Steve就在心裡嚴厲的譴責了自己。 Steve Rogers,你太貪心了。只要Bucky還活著,還能待在你身邊,你就應該要開心了。 「那,看樣子實驗挺成功的。」Steve看了看時間,差不多大概也是可以準備吃晚餐的時間了,「我們去吃飯吧,我快餓死了。」 Steve正打算離開,領口卻被Bucky兇猛的一把抓住。兩人的臉逼得很近,Steve幾乎都可以感覺到Bucky吐到他臉上的氣息。 「你就不想聽聽我的回答嗎?」Bucky輕輕地問。 想! Steve的嘴唇痙攣的扭動了一下,但最後仍然沒有說話。他迴避了Bucky閃著亮光的眼睛,看向地面。 「你這膽小鬼。」Bucky說,放開了他的領子,轉身打算走出房間。 那個背影幾乎跟七十多年前那個未來博覽會上轉身離去的身影重合。 一切都已經不一樣了。 但這句話他早就該說了,早該在當年就說了。 他無時無刻不懊悔著這件事。 如果當年他說出口了,會不會他們就能有更多的時間,可以好好的跟對方相愛? 「我愛你!」 終於,Steve衝口而出。 Bucky在離開房門的前一刻停下腳步。 「渾球,我也愛你。」 Bucky說,轉過頭如釋重負的笑著,張開僅存的手臂,微笑著把撲過來的Steve擁進懷裡。 「你可真是讓我好等,我以為你一輩子都不會說了。」Bucky輕聲地說,閉上眼睛感覺自己被一雙溫暖的手臂緊緊抱住,他暗自希望那雙手永遠都不要鬆開。 「你可以先說。」 Steve的臉埋在Bucky懷裡,悶住的聲音聽起來像是一隻溼透的小狗。 「你可是美國隊長。」Bucky開玩笑的說,「我怎麼能比你搶先告白?」 「你可是狙擊手,一擊就要集中目標的。」 「我擊中了。」 「什麼?」 「我擊中了全世界最尊貴的心。」 Bucky感覺自己肩膀上的臉似乎瞬間僵硬了一下,他幾乎要忍不住偷笑起來。 「別把那套對女孩子的甜言蜜語用在我身上。」Steve不開心的說,終於把臉從Bucky身上移走。但是他們仍然黏糊糊的抱在一起,像是一刻都捨不得把對方鬆開。 「我以為你會很喜歡。」 Bucky的話語對著Steve吐息。 「我才……」好吧,他真的很喜歡。 這些對話,甜美的、甜蜜的、誘惑的,都讓他們的時間倒流,讓Bucky更像過去的那個布魯克林小王子一點,像是記憶裡那些金燦的時光。 「好吧,如果你真的不喜歡,那麼或許你會更喜歡這個?」 Steve還沒來得及感到困惑,一個溫潤濕軟的觸感就貼上他的唇。 那個吻在回過神來之前就已經變得濃烈,他們幾乎是焦急的把彼此的吐息吞到身體裡,像是那是水中的最後一口空氣,攸關生命。每一次吮吻、每一下輕咬和舔拭都激烈的令人發痛,他們對此太生疏了,好幾次兩人的牙齒都磨到對方的舌頭或是唇瓣,辣痛感和淺淺的血腥味輕輕的在他們的味蕾上擴散,但他們始終不願意鬆開放開,直到窒息的耗盡最後一口氣。 當Steve睜開不知何時閉上的眼睛時,他看見一根銀絲在他們的唇瓣中間牽著,閃著淫靡的水光,隨著他們的距離拉開後輕巧的斷裂。那瞬間,Steve感覺自己幾乎要燒得通紅,通常只有在早晨剛醒來時才會有動靜的夥伴,不知何時已經蠢蠢欲動的頂在Bucky的雙腿中間,叫囂著存在感。 「感覺如何?」Bucky問,聲音裡帶著點嘶啞的喘息。 Steve吞了口口水。 「不,不知道,可能要再多試幾次。」他吶吶的說。 「你這不老實的渾球。」 Bucky笑了起來,在Steve被笑的惱羞成怒之前再次堵上已經被吻的嫣紅的唇瓣。他們熟練的速度很快,很快的他們的舌頭就能靈活的與對方交纏,或是舔過柔軟的上顎,引起一陣陣敏感的哆嗦。濕濡的水聲隨著他們每次試圖探索對方唇裡每一寸領土時響起,交纏而黏膩的聲響。 交換過幾個火熱的吻後,他們稍微冷靜了點,雖然眼神仍然盯著對方不願意鬆開,氣喘吁吁的把房間的溫度都染上了曖昧的色彩。 「現在呢。」Bucky問,聲音裡帶著笑意。 Bucky的每次呼吸裡都像是藏著滾燙的熔岩,Steve感覺自己的皮膚被吐息拂到的每一寸都在瞬間燃起了火,把他該有的四倍理智一口氣燒個乾淨。 「太好了。」他啞著說,「我非常喜歡。」 「還想試試其他的嗎?」Bucky問,被吮的紅潤的舌頭輕輕地舔過上唇,在上頭抹上一層鮮豔的水光。 「……當然。」 他們沒花多久就把彼此剝光,其中還交換了無數個甜膩的吻,像是想要一口氣補足以前的份額。 Bucky的手輕輕地摸上了Steve的胸口。 「老天,你真的變得好壯。」Bucky膜拜似的摸過每一寸肌膚,「以前那個倔強的皮包骨,從不認輸的那個人去哪了?」他感嘆的說著。 「在這裡。」Steve把Bucky的手拉到自己的胸口,貼在心上,「在這裡,一直都在。還是需要你跟著他,沒有你不行。」 Bucky笑了起來,「小男孩,別告訴我你還沒長大。」接著他的手順著重力下滑,滑過Steve的腹部,輕巧的握住褐金色毛髮當中已經蠢蠢欲動的分身,「喔不,我錯了,你長得夠大了。」 Steve倒抽了一口氣。 Bucky的手很涼,指尖帶著幾乎冰冷的觸感,撫摸到他已經極度興奮的陰莖上,刺激格外強烈。他的重要部位在Bucky的手裡彈動了一下,幾乎要讓他舒爽的讚嘆出聲,感覺心理和生理感受到的快感同樣強烈。 Bucky有些生疏的套弄著Steve,他從來沒給別人做過這個,忽輕忽重的力道時不時的扯痛Steve,但Steve只是喘著,手輕輕地在Bucky的頭髮裡穿梭,溫柔的撫摸著他的後腰和後頸,任由Bucky隨意地把玩他的身體。而得到默許的Bucky的動作漸漸變得熟練,甚至還有閒情逸致在套弄分身時用拇指尖輕輕的撫過Steve的分身頂端,那個正汨汨冒著濁液的小口。他感覺那瞬間Steve在他的手底下顫抖了一下,於是他惡作劇的用指甲輕輕的摳了那個小洞。 Steve的反應比Bucky想像中大很多。 在一陣天旋地轉之後Bucky發現自己已經被壓倒在床上,而Steve已經俯在他的身上,溫柔又激烈的吻上他的唇,舌頭靈活的在他的嘴裡翻攪,,在他被吻的頭暈腦脹之前,他感覺到有一隻圖謀不軌的手偷偷的潛進他的兩腿之間,摸著那個緊緊閉闔的小洞,試圖向內壓進去。 「嘿,等等。」他連忙推著Steve的肩膀,Steve非常不甘願的才離開已經被他蹂躪的紅潤欲滴的唇。 「怎麼?」 Bucky一時間張口結舌。他是想過他們會進展到這一步,他的記憶也是這樣告訴他,他從很久以前就已經愛上他最好的兄弟,只是時間開了他們一個玩笑,讓他們一瞬間就錯過大半輩子。即使如此,他們還是重逢了,甚至還能在一起--感謝現代的法律,至少他們這樣的關係在大部分地區都是合法的--渴望更親密的下一步也是理所當然的事情。 但Bucky印象中,自己應該是那個負責保護Steve的人,當然也負責給予Steve所有快感,但現在角色看起來卻好像反了過來。 「你應該不知道怎麼做吧?」Bucky試探的問著。 「……實際上,我知道。」Steve說。說真的,有了網路真的太方便了,他只要打幾個關鍵字就能看到數不清的教學,甚至連用照片一步一步的清晰講解都有。那些照片分類上根本就應該被判定成色情圖片,遠遠超過他以前曾經不小心翻閱到的那些雜誌,甚至還有一些完全超乎他想像的玩法。 他必須承認如果現代是這樣的話,那他真的老了。 老天,現在都不需要分級的嗎?想起那些清晰的連毛孔都可以看見的照片,Steve幾乎是崩潰的想著。 但他突然注意到Bucky半天沒說話了。 或許是他們的進度或許太快了。Steve想。 即使他已經愛了他很久很久,甚至是深入骨髓,但或許他們還是應該先約會個幾次,再找一個燈光美氣氛佳的晚上再來做這些。 Steve冷靜的想著,無視下半身蠢蠢欲動的衝動。他可以忍耐,他當然可以。 「Buck,你不願意嗎?」他輕輕地問,看著Bucky灰綠色的眼睛。 Bucky立刻就察覺到Steve的想法,那甚至比他要搞清楚自己腦袋裡的想法容易多了,他太熟悉會鑽牛角尖的美國隊長,那小夥子總是走在危險的邊緣,把自己塞到最危險的地方。於是Bucky只是笑著搖搖頭,用右手把Steve的脖子勾了下來給了他一個輕吻。 「我當然願意。」只是沒想過我會在下面。 Bucky嘆了口氣,但現在的狀況也沒甚麼可以選擇的。他少了一隻手,而Steve變得又高又壯,看起來更適合在上面,他很快就把自己心裡那些彆扭拋到腦後。 只要是Steve,怎樣都可以。 「要是讓我痛就揍你。」Bucky微笑的說,主動拉過Steve的手,把其中兩指含到嘴裡。 Steve瞪大眼睛看著Bucky的動作,忍不住想像在那紅色的唇瓣裡穿梭的不是手指,而是某個更熱更燙的東西。Bucky靈活的舌頭在他指縫中間穿梭,讓他背脊發麻,陰莖硬的幾乎要爆炸。最後Bucky總算把他的手指頭吐出來時,他已經滿臉通紅。 他的手指順著Bucky的腹部往下摸,在Bucky的身上留下一條濕潤的水痕,水跡被中央空調的冷氣一吹就立刻變乾,於是那塊肌膚就微微發緊。Bucky感覺那觸感像是有人在輕輕咬著他的肌膚,微乎其微無法忽視。 Bucky在Steve摸上那個凹陷的小洞時立刻繃緊了神經,吞了一口口水。Steve的手指很溫柔,但是不容抗拒的往內壓著,很快就有一根手指探了進去。 「還好嗎?」Steve問,食指慢慢伸進那個緊緻的小洞裡,一吋一吋的緩緩轉動,濕潤的手指讓進入變得比較容易,但仍然很艱難,那個從來沒想過會被入侵的小洞緊緊的閉著,抗拒著手指的進犯。他們都很緊張,Steve額頭上冒出了大量的汗水,滴落在Bucky的腹部,被空氣吹的冰涼。 「……很怪。」Bucky說,手指忍不住緊抓著床單,「你……可以繼續。」 他閉起眼睛,感覺Steve的手指在裡頭越進越深,像是在尋找什麼一樣在每一寸內壁按著,偶爾旋轉手指時指繭會擦過他的內壁,帶來疼痛的摩擦感,讓他全身顫慄。唾液不夠黏稠也不夠濕潤,讓他們的擴張很不順利,但是他們誰都不願意離開彼此,哪怕是一刻。 當Steve的手指擦過某個點時,Bucky突然顫抖了一下。他感覺自己把Steve的手指咬的死緊,那一瞬間快感像是雷霆一樣擊中了他。 Steve立刻查覺到Bucky的反應,他再次找到那一點,用手指按上觸感略有不同的那一塊軟肉,Bucky隨著Steve手指的動作,在他的懷裡咬牙顫抖,從齒縫間吐出破碎的喘息。Steve沒有收手,規律的一下一下刺激著那一點,直到Bucky的穴口變得柔軟,能夠輕易的讓三根手指在裡頭進出。 Bucky整個人軟癱在Steve懷裡,下唇已經被他自己咬的發紅。Steve忍不住彎下腰親吻它們,溫柔的用舌頭愛撫那道唇線。 「……你很熟練嘛……」 在Steve總算結束漫長的親吻之後,Bucky破碎的笑著,試圖讓自己看起來游刃有餘一點,卻掩飾不了發紅的眼眶和已經高高翹起的分身。 「我在腦內模擬過很多次。」 Steve不好意思的說,他退出手指,那個小洞已經被他磨的發紅,在手指退出後還可憐兮兮的一張一縮著,試圖把自己閉緊。Steve注意到自己的手指上一片晶亮,除了唾液之外明顯還有其他不同的水光,讓他腦子一熱。 「Bucky,我可以進去嗎?」 Steve剛說完,Bucky就感覺到一個高熱的物體抵上了他的穴口,讓他忍不住深吸了一口氣。 「你還在磨磨蹭蹭什麼……進來,現在。」 Bucky在笑著說完這些話,得到一個吻的瞬間,他感覺自己的入口被一個巨大的物體撐開,撕裂般的疼痛從那處傳來,他幾乎忍不住痛苦的呻吟,即使已經細心擴張過了,但美國隊長的傢伙仍然太大,幾乎要把他整個人撕成兩半。 「Bucky,是不是很痛?」 一直到Steve這樣問他,眼裡閃著擔心的目光,Bucky才發現自己的眼角有點濕潤。 「你,的大傢伙太難對付了。」他啞著聲音說,「你該好好教教它禮貌,像是應該要慢一點……」 「還是我們先不要繼續了?」 「不,繼續。」他說,「但慢一點。」 Steve照做了。內壁被一吋一吋的撐開的感覺很怪,在Steve把最粗的部分頂了進來之後,Bucky剩下就是慢慢感受一股異樣感把自己填滿的過程,伴隨著疼痛和詭異的火辣。他的呼吸短促,紊亂的吐息著,那感覺像是一個木樁正漸漸插進下半身裡,分身已經因為疼痛軟了下去,但Bucky卻發現自己泛起了淡淡的滿足感。 Steve是他的。 直到Steve整個人插進他的身體裡,他才確認到這個事實。 Steve Rogers是他的。 Steve整個人覆蓋在Bucky身上,像是環抱著他的姿勢,雙手撐在Bucky臉頰的兩側,時不時低下頭啄吻著他的臉頰和唇,好像這樣就可以讓疼痛減少一點。 「都進去了。」他吻著Bucky高挺的鼻樑,把上頭滲出的汗珠一一吻去。 「不用我教你怎麼動吧。」Bucky嘶啞著聲音,刻意地扭動一下腰部。那幾乎帶來劇烈的疼痛,但他反而笑了,沒心沒肺的像是曾經的布魯克林小王子,「用力的操我……」 Steve著魔似的把Bucky的腿向上凹,讓那個已經含住陰莖的小洞曝露在日光燈下。那個小洞現在已經被撐成一個悽慘的圓環,艱難的吞嚥著那個過於巨大的分身,時不時顫抖著。這姿勢讓Bucky變得更容易幹,於是Steve用著過於常人的力道狠狠操了進去。 Bucky被死死的釘在床單上,隨著Steve的每一下操幹晃動,Steve進到他體內很深的地方,幾乎讓他反胃,他眼前是一片白茫,整個世界不知道在何時已經蒙上一層濕潤而破碎的光,所有景物都晃動著,時而規律時而凌亂的讓他想要尖叫。 他漸漸開始適應每一下抽動帶來的疼痛,Steve的陰莖除了剛開始的幾下橫衝直撞之外,開始規律地用著每個頻率動著,分身擦過內壁發出淫靡的水聲,囊袋拍打著他的臀部。Steve的手甚至還有空套弄著他的分身,讓他從後穴傳來的疼痛轉移注意力。 Bucky喘了幾聲,下半身被高高舉起的姿勢讓他很難呼吸,他忍不住扭動了一下,試圖調整個舒服的姿勢,卻剛好把自己體內最敏感的那一點送到了Steve的分身前端。 濕軟的內壁在那一瞬間攪緊,他全身因為敏感點被狠狠的撞擊的快感而死命的顫抖,甚至發出了呻吟,他一直到Steve用那種表情看著他,他才發現那個過於高亢的叫聲是他發出來的,他忍不住摀住自己的臉。 「別害羞。」Steve溫柔地把他的手拉開,「是這裡嗎?」 Steve的前端在他體內那個最要命的點磨著,操著他因為快感而軟成一攤水的身體,他忍不住溢出破碎的呻吟,而那反而像是鼓勵的Steve一樣,讓他對著那個點連連撞去。 「該死……」 Bucky喃喃的說著,巨大的快感讓他的手指和腳趾都蜷曲了起來,用力到泛白的程度。四周的空氣像是溫熱的水一樣牢牢把他包住,他的雙腿被Steve反折,陰莖也被Steve的手套弄著,他的角度可以清楚看見Steve正在操著他下面那個洞,濕淋淋的液體把他的洞口跟Steve的陰莖都弄成溼答答的樣子。 Steve配合自己抽插的動作替Bucky打個手槍,每次他的手一動作Bucky的體內就會收縮一下,高熱的內壁蠕動的感覺像是按摩,讓他舒服極了。那個小洞已經柔軟的包覆住他,不再堅硬的抗拒,又濕幼黏,像是全世界最甜美的地方,在他插入時歡欣鼓舞的迎接他,抽出時依依不捨的纏住他,不想讓他離開。 「Steve,我快要……」 Bucky破碎著聲音喊著,話語被Steve挺跨的動作連連打斷。 「Bucky,Bucky……」Steve動情的喊著,下半身的動作卻一點都稱不上是溫柔。 他的囊袋拍在Bucky的臀部上,接連發出撞擊的聲響,把那裡的皮膚都拍成紅色,隨著高潮逼近,他的動作也越來越粗魯。 直到精液全都射到Bucky身體裡,在他鬆開握住Bucky分身的手,讓Bucky高潮的瞬間,他忍不住俯下身去吻Bucky的唇,著急的想把那個不斷發出呻吟聲的小嘴吻住,讓誰都聽不見他的聲音。 Bucky覺得自己像是快要散架了。 在高潮退下去之後,他先是覺得自己一直被凹著的雙腿快要抽筋,接著是難以啟齒的地方傳來的痛,而Steve那個已經射精的大傢伙甚至還插在裡面,隱隱有蠢蠢欲動的樣子。 「混蛋,還不抽出去。」 Bucky試圖想踹Steve一腳,卻發現自己一動就牽連到後面那個已經隱隱發腫的部位,他忍不住痛哼一聲。 Steve這次倒是聽話了,他抽出分身,但那瞬間Bucky卻感覺到自己那個已經被操成Steve形狀的地方有東西流了出來。 「你沒戴套子?」Bucky瞇起眼睛。 「太趕,忘了……下次不會了!」Steve連忙抽起一旁的衛生紙,試圖幫Bucky擦去那些他製造的痕跡。 「還有下次?」 「……沒有嗎?」 「等你底下那個四倍體積的傢伙變小一點,我們再來考慮。」Bucky說,嘴角露出不明顯的笑容。 正當一對老年情侶黏糊糊的甜蜜著的時候,另一間房間卻是一片凝重。 「好了。」Natasha嚴肅的說,「猜拳吧。」 「為什麼我們得把生命放在猜拳上啊!」Scott立刻抗議,「而且我運氣一向不好!這件事不是應該交給陛下去解釋嗎,畢竟是他的實驗室啊!」 「我堅決反對。」T'Challa冷酷的說,「這件事從方才你們沒拒絕Wanda的提案之後,每個人就都是共犯了。」 「我也是關心他們的狀況嘛……誰知道不小心就全看了,你們剛剛還不是看得很高興。不然我去心靈控制一下Cap跟James好了?」Wanda立刻提案。 「「「不行!」」」眾人一同反對。 Sam此時剛好走了進來。 從剛剛離開房間之後他就去了樓上的訓練室,鍛鍊了整整一個下午,但一直到吃飯時間時餐廳仍然一個人都沒有,於是他就又回到實驗室隔壁的房間來找人。他可不想進到實驗室裡去看著那兩個不知道在做什麼的人。 「嘿,你們都不吃飯嗎……你們在做什麼!」 他一進實驗室就驚嚇的看見巨大的監控畫面上有一對裸露的情侶,那兩個人明顯好像是他認識的那個叫做美國隊長跟叫做冬日戰士的兩個人,他們身上的痕跡跟周遭的氛圍都很明顯的顯現出他們剛剛幹了一砲,還是非常激烈的那種。 「啊太好了是Sam。」Natasha立刻站起身來拍拍Sam的肩膀,「這件事就麻煩你了。」她一邊說著一邊極其自然的離開房間。 T'Challa也用同樣的方式路過他,「跟Rogers隊長說,雖然剛剛畫面好像關了,但是其實關失敗了,可能要麻煩他記得過來銷毀錄影檔。」 在Sam還沒反應過來之前,Scott果斷的拉著Wanda一起穿過了他的身旁。 「今天晚餐我不會搶你的甜點的!」Wanda微笑的和Sam揮手,一邊轉過走廊的轉角。 Sam認真的思考,現在買機票離開瓦甘達回去自首,和留下來讓隊長和冬兵聯手凌虐,存活機率究竟哪個高。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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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8 若世界沒你在旁。
#極限挑戰60分 葉修認識蘇沐秋很多年了。 久到,認識的時間已經比相處的時間,還要長很多了。 大約是在某個冬季的夜裡,葉修在陽台上趴著抽菸的時候,突然想起來一個畫面。 那是在他才剛剛認識蘇家兄妹不久。 離家出走的他,把網咖當成一個暫時繭居的巢,每天三餐都用網咖裡販售的廉價泡麵,或是隔壁崇拜他技術的便利商店店員提供的過期便當果腹,吃到葉修都覺得自己像是個會走路的人形防腐劑。 說到那個小店員,其實也挺有趣的。 明明每天被他們那店長操得要命,點貨搬貨上架偶爾還跑腿,下班累得要死還硬是不回家,跑來網咖包了台電腦也不用,就硬是要把電腦椅拉到他跟蘇沐秋的座位後面,成天趴在那對他們倆的榮耀指指點點。 有幾次,他跟蘇沐秋都被念的煩了,兩人粗聲粗氣的輪流叫那店員跟他們去競技場PK。 大概是他們當年都還年輕,被說點什麼壞話都像是被戳到脊梁一樣,容不得一點髒。 誰知道,那店員嘴巴上雖然說得很厲害,但實際上要他上來打一場卻好像要了他的命一樣,抵死不從,好不容易隨便找了個藉口就跑回家,還一躲好幾天,害他沒有免費便當可以吃。 不過這大概也是運氣好,因為連吃了幾天泡麵,臉色發黃的他後來就被蘇沐秋撿了回家,窩在那間小小的套房裡面,和他們一起生活。 後來葉修才發現,原來那店員就一圍觀黨。喜歡看,不喜歡練。神之領域都出多久了,他卻連40級都不到,最大的樂趣就是看那些高玩表演,講一些似是而非的評論,連沐澄都能打贏他。 那他老是纏著自己跟蘇沐秋也就可以理解了,真人鐵定是比影片好看的,而且還有誰能比得過他們倆的技術? 而且,他鐵定是再比蘇沐秋再厲害那麼一點的。 對了,那店員叫什麼? 葉修愣了一下,手上的菸灰落在手背,燙的他一顫。 他記得,他曾經告訴過他名字。 是在什麼場合呢...... 大概是,沐澄考上好學校,蘇沐秋像是瘋子一樣大喊說給全網咖包台出錢,害他們吃了一個月的白飯拌醬油? 還是知道他跟蘇沐秋即將加入嘉世,全網咖來給他們開慶功宴,連老闆都塞給他們一個小小紅包的那一天? 又或是,蘇沐秋葬禮的那一天? 他不記得了。 時間太長,而記憶太短。 手上的手機型號早已不是當年的那一個,裡面存的號碼也換過一批又一批,那些過去的記憶早就被時間風化,只剩下一些時光掏洗不盡的畫面。 那是冬天裡,他跟蘇沐秋、沐澄,圍著小桌子上裊裊升起熱氣的鍋子坐著的畫面。 湯底高麗菜的甜味濃厚,大部分的配料都是一些青菜跟豆腐,偶爾會出現的肉,他們總是先分一半給沐澄,剩下的才靠智力跟巧勁搶奪,每次都要搶到沐澄偷偷把肉各塞進他們的碗裡一塊,他們才甘願好好的吃一頓飯。 很多事情葉修都忘了。 但那個畫面他卻一直記得。 他撥通了號碼。 沒有很久,對面接了起來。 是嘈雜的環境音,葉修可以從裡面聽到熟悉的聲音。包子、陳果、老魏、老方,還有其他人,他雖然聽不見,但卻可以想像他們的表情。 「沐澄。」 「嗯?」 「今晚想吃什麼?」 「還沒想到呀。」 「那,吃火鍋?」 「好呀!」 「晚點見。」 「晚點見!」 他掛上了電話,把菸頭在陽台的煙灰缸捻熄了,拎起錢包,穿上夾腳拖就那麼打開門踱了出去。 世界上沒有你,日子還是得過。 但我會記得。 不會遺忘。 ===== 「既然早知結果,為何還要拔劍?」 『等走出黑暗迷宮,我就把項上人頭送給你。』 並非不想贏。 「此乃——我之必然。」 ※ 殺無生未曾想過自己能再次醒來。 從黑闇的幽冥轉醒,映入眼簾的竟是與闔眼前的最後一幕相去不遠的景色。灰黑色滾著濃濃陰雲的天空,嶙峋而奇兀聳峭的石山,林立黑骨為柱為樑打造的屋舍,像是心臟脈動般微微發著血光的壁面。 七罪塔。 為何—-- 還來不及對目前的景況感覺困惑,一個熟悉的低沉男聲悠悠地打斷殺無生的思緒。 「醒了?」 殺無生抬頭,毫不意外地見到披散著一頭黑色長髮的人悠哉地踱步至他身旁,戲耍般撩起他的長髮。 森羅枯骨——蔑天骸。 「你為何在此?」殺無生坐起身,環顧四周。 此間看來彷彿誰的居室,原先臥著的床綿軟,用料上等,床幔以黑色為底,精繡著金色的花紋,靜靜懸掛床頭。室內四角均設有燭台,但火光不甚明亮,連帶使得立在不遠處的黃銅鏡面當中影像朦朧模糊。 「此為吾之居處。」蔑天骸答,「吾將汝帶來此處。」 「為何?」 「汝敗給吾。」蔑天骸說,無悲無喜地看著殺無生。 他敗了。 憤怒在那瞬間像是大錘般擊中殺無生,甚至比劍穿心而過時更加疼痛。他號為鳴鳳決殺,劍術天下無雙,人檔殺人,佛來滅佛,一生卻有過兩次失敗。 掠風竊塵,還有面前的森羅枯骨。 他一生追逐掠風竊塵,就是為了將被掠風竊塵竊取的自尊重新奪回。他名為殺,人為無,心為劍而生,一生無所追求,只有劍是一切。而曾經被掠風竊塵折辱的劍,只有用掠風竊塵的血淬鍊才可重新鋒利。 但他卻在掠風竊塵面前再次敗了,敗在蔑天骸的手下,敗得那樣輕易,連九回合都不曾走完。 在他與蔑天骸一戰的最後,有把劍從他後方穿胸而過。 痛,當然是極痛的。 那把劍在他的胸膛正中開了個尺餘大的劍傷,地面在霎那間染上鮮紅色的血花,隨之他的視線朦朧,使得眼中的血花宛如遍地迎風怒放的曼珠沙華搖曳。 鬼鳥,掠風竊塵,不,應該稱呼他為凜雪鴉,他也在那裡,見證著他,見證著鳴鳳決殺又一次的失敗。 血絲從殺無生咬得泛白的唇角滑下,褪成櫻花粉的唇瓣也被血跡染得斑斑點點,奇特的是他竟不感到太過疼痛。 「我從不曾忘卻失敗。」他咬著牙問,「那為何我又在此?」 「汝已死。」蔑天骸看著他,「死在吾之手中。」 殺無生望向蔑天骸,手指滑過身下華麗而柔軟的大床,綢緞的觸感輕巧的從他指縫間滑過,遠處是燭台上靜靜燃燒的燈火,光暈朦朦朧朧的在地面上映下安靜的影子。 「這麼一說,冥界與陽間似乎並無不同。」殺無生輕聲問,「而你又為何在此?莫非你竟比那掠風竊塵先步入幽冥?」 蔑天骸搖了搖頭。 「此處並非冥界,而是黃泉界。」蔑天骸指著床邊黃銅的鏡面,「鏡面另一處才是陽間。」 殺無生順著蔑天骸的手指看去,看見了鏡面另一端靜止不動的掠風竊塵,還有倒在掠風竊塵懷裡的自己。 「那是我。」殺無生說。 「汝的肉身。」蔑天骸在床邊坐下,指腹滑過殺無生的嘴角,將嘴角鮮紅的血痕抹得暈開,「汝的靈魂在此,在黃泉界。」 「黃泉界為何地?」 「黃泉界即是生與死之交界,唯有七罪塔之主能進入。」 「那麼我為何在此。」殺無生下意識摸向自己的胸口,那裡有一道明顯而巨大的創口,卻不再疼痛。 「劍乃隔絕生死之物,吾暫時斬斷汝身上生死之交界,讓汝停留於黃泉界,暫緩走上黃泉路,前往冥界之時。」 「是嗎。」 殺無生再次看向鏡子裡的自己。鏡子裡的兩人一動也不動,像是時間凝止了般,掠風竊塵伸手攔住他倒下的身軀,低頭望著他,微微張開的唇瓣像是正打算說些什麼。 像是明白了他的疑問,蔑天骸主動開口道:「黃泉七日,陽間一刻。兩界時間流逝不同,因此由汝看來如同靜止一般。」 一刻。 何其短的時間。 殺無生沒再開口,低下頭讓眼睫將眼底的思緒掩去,而蔑天骸也未開口,只是沉默地看著他,坐在一旁。 時間流逝。 不知過了多久,殺無生抬起了頭。 「你口中所說之暫時為幾?」殺無生看著蔑天骸問,「我停留在黃泉界的時間。」 「約莫七日。」蔑天骸說,而殺無生點點頭,接著望向黃銅鏡面不再開口。 蔑天骸深深看了他一眼,隨後站起身,墨色的長髮在他背後盪成一道黑影,如同來時一般踱著步走遠了。 ※ 沒有晨昏。 不飢、不渴、不睏、不累。 殺無生很快就適應了黃泉界。 黃泉界像是一幅靜止的畫,沒有任何活物,鳥鳴、風聲、蟲叫,什麼都沒有。天空永遠滾著灰黑色的雲,日光像是被永遠陳封在箱子裡的記憶,不曾從雲中透出,而黑夜始終很近,近到像是一個眨眼就會來臨。 時間約末是在黃昏,殺無生猜測,從雲中隱隱透出的紅光讓他如此猜想,但卻無法得到正確答案。 唯一知曉答案的蔑天骸從前日說完話後,就再也沒在他跟前出現過,但既然無人阻止,殺無生也就任著自己的想法在七罪塔當中肆意游走,打發漫漫時光。 如他所預料,七罪塔裡一個人都沒有。奇怪的是,明明服飾衣物等一應俱全,殺無生卻沒有在七罪塔當中找到任何一把劍。 這讓他分外焦躁。 穿胸而過的劍傷早已不再疼痛,也不曾冒著血,但每每殺無生回身,卻在背上應有雙劍之處抓了個空時,他就覺得胸口的劍傷極欲破裂。 他花了兩日走遍整座七罪塔,百般無聊之下,最後決定離開七罪塔,往外頭的魔脊山去。 正當殺無生即將走出七罪塔時,蔑天骸卻不知從何處出現,伸手攔住了他。 「汝意欲為何?」蔑天骸問,擋在殺無生準備離開的道路上,面上明明毫無表情,殺無生卻感覺到他似乎隱隱有股怒意。 「前往尋劍。」殺無生道。 「彼處無劍。」蔑天骸答。 「那何處有劍?」 「皆無。黃泉無劍。」 「為何無劍?」 「因吾乃黃泉之劍!萬物之生,死亡之序,劍斬生死輪迴。除吾外,黃泉無劍!」 蔑天骸冷著臉宣告。 殺無生沉默地看著蔑天骸,宛若他是個難以溝通的木偶,最後歎了口氣,轉身準備離開時手卻被蔑天骸拉住。 「何事?」殺無生問。 「汝意欲為何?」蔑天骸再次說出相同的話語。 「這問題還給你。」殺無生說,甩開了蔑天骸拉住他的手,回頭往這幾天待著的房內走去。 但蔑天骸卻不同數日前那般離開,而是跟在殺無生的背後,步伐堅定的走著,宛如一道存在感極重的影子。殺無生進了房,蔑天骸也跟在他的背後,關上了木質的門扉。 房內的光線一直都不甚明亮,僅僅靠著四角的燭台散發出亮源,數日來殺無生視線裡的光景總是朦朦朧朧的。本來他已經習慣了這樣的亮度,但在蔑天骸進房之後,陰暗卻彷彿變得更加濃重,像是緊緊是他的存在就會將光帶走。 殺無生在放著黃銅鏡面的桌旁坐下,看著一鏡之隔的凜雪鴉和自己。 那鏡中景象仍未改變,鬼鳥依舊望著他。 看著鏡子,良久之後殺無生緩緩開口。 「七日尚餘多久?」 「三日為多。」蔑天骸答。 殺無生嘆了口氣。 「既然如此,那你可會下棋?」 ※ 桌面上被擺上了黑白兩色的圓形棋子,以圓形的棋罐容納,黑檀木製成的方格棋盤異常沉重,觸手卻溫潤滑膩,宛若珠玉般隱隱含著光。 殺無生與蔑天骸對坐於七罪塔頂,其中隔著一個棋盤的距離。 將白子棋罐推到蔑天骸面前,殺無生道:「白子先行。」 蔑天骸沒有反對,接過棋罐後在棋盤上先落下一子。 殺無生認為自己棋藝算不上精良,他將大多數時間都耗費在習劍上,對弈乃雕蟲小技,他從未認真看待。但蔑天骸的棋藝顯然比他更差上一籌,用不著一刻鐘,盤面上已全然皆為黑子的天下。 「再來。」蔑天骸動手把棋盤上所剩不多的白子取走,殺無生也任著他取,最後大手一撥把所有黑子全部撥回棋罐內。 第二盤,同樣是殺無生的勝利。 「再來。」 蔑天骸再次將白子取下,重置了棋盤。 殺無生不甚在意的任蔑天骸擺弄棋盤,待他重新在落子之外的空檔都看著不遠處那面折射著燭光的黃銅鏡子。 第三盤他們下得慢了一些。 殺無生敏銳地注意到,經過短短兩盤交鋒,蔑天骸的棋藝似是在短短數刻內便迅速成長,讓他應付起來不再那般輕易。又或許是蔑天骸已經摸清他的棋路,使得對弈開始有棋逢敵手之感。 但他摸不清蔑天骸。 「你意欲何?」在蔑天骸再次落子之前,殺無生問。 「何有此問?」 「為何阻我走上黃泉?」 原本規律落在棋盤上的棋子慢了一分,敲出清脆的聲響。 蔑天骸挑眉望向殺無生,這一刻,他不再如前幾日般陰冷沉默,而是單用氣勢就翻起滔天巨浪,冷冽的殺意宛若刀鋒劃過殺無生裸露在外的肌膚,威勢滾滾。這一刻,蔑天骸才像是那個傳說中的玄鬼宗首領,劍下枯骨萬千。 但殺無生並未落在下風,他冷漠回望蔑天骸,即使手裡無劍,氣勢仍然剛硬銳利地有如同出鞘的劍峰。 蔑天骸驀地笑了。 「若汝贏得此局,吾便答覆汝。」他溫和地道。 「如此甚好。」殺無生答,並在棋盤上落下一子。 原先死板生硬的黑子白棋在賭局奠定的霎那間彷彿活了起來,不再僵死如同木偶,而是像是沙場兵陣般滲入了詭術奇計,在兩人手下靈動得如同黑夜中蟄伏的毒蛇。 殺無生的額間漸漸冒出汗水,落子的速度也緩了許多。但蔑天骸神色如常,甚至連走棋的速度都加快數分。 一個時辰之後,殺無生落下了手中最後一子。 「汝輸了。」蔑天骸道。 「確實,此局是我太過躁進。」殺無生隨手抬起衣袖,拭去額間的汗水,「想來,你也不會告知我回答了。」 「汝對勝負太過掛心。」 「必然。我對答覆相當好奇。」殺無生以指尖捏起一枚白子,任它在掌心滑動。 蔑天骸深深地看了殺無生一眼。 「在汝之前,吾也曾帶一人進過黃泉界。護印師——丹衡。」 殺無生皺起眉望向蔑天骸,卻意外看見一雙無光的眼睛。並不像是在大殿上對天刑劍充滿欲望的雙眼,而是闇黑的 「彼與汝,有些相似。」蔑天骸道。 「鳴鳳決殺的劍是為了傷人,他的劍為了護人,我並不認為二者有任何相似之處。」 「非也。」蔑天骸輕輕搖頭,「吾護劍、藏劍、愛劍,養劍千把,這才得知所有劍皆有共通之處。」 「共通之處為何?」 「過剛……則易折。」 蔑天骸跪坐起身,手撐過棋盤,抬起殺無生的下巴,將吻輕輕貼上殺無生的唇。 一沾即離。 待到蔑天骸坐回棋盤的對面,殺無生仍舊像是什麼都沒發生過一般撥弄著掌心的白子。 「所以,這就是你的目的?」殺無生似是不意外地問。 蔑天骸停頓片刻,彷彿正在思索問題的答案,卻在最後一刻笑了。 「吾的答案……尚在等待棋局勝負。」他說。 ※ 「七日尚餘多久?」 「明日便是。」 兩人仍對坐下棋。 不飢、不累,便沒有其他事情需要罣礙。 「那護印師,最後如何?」殺無生問。 「七日一到,便走上黃泉路,進入冥界。」 「那麼,你為何帶他進入黃泉界?」 蔑天骸落下一子,沉默片刻後道:「在彼身上,吾並未找到問題的答案。」 「你有何問?」 「劍。」蔑天骸答。 「你已打敗了天下無雙的鳴鳳決殺,仍會對劍有所疑惑?」殺無生挑起眉頭。 蔑天骸反問:「汝身已非活人,為何仍有渴望探知答案的念頭?」 「確實。」殺無生說:「那麼,你認為我身上會有答案?」 「答案往往存在於生死之間。」蔑天骸道。 「是嗎。」殺無生笑了一聲,不再言語。 孤峰頂上之塔此刻又只餘下棋子拍打的金玉之聲。 「我很感謝你。」殺無生驀地道。 「何出此言?」 「掠風竊塵,不,凜雪鴉,我已打探他的消息許久,若非你取走天刑劍之劍柄,他便不會讓我發現行跡,如此一來我也不會有殺了他的機會。」 「一派胡言。」蔑天骸道,「汝從沒想過殺死掠風竊塵。」 並非不想贏,而是不能贏。 「……何以見得。」 「汝之劍在面對掠風竊塵時,絲毫沒有殺氣。」 「或許那是因為,我早已將他當作死人。」 「鳴鳳決殺,不,殺無生。」蔑天骸道,「汝無法欺騙吾。」 汝對掠風竊塵,絕不是恨。 「是嗎?」殺無生微笑,站起身來踩上棋盤,將擺放整齊的旗子踹散,棋子落了一地,發出宛如金鐵交鳴般連綿不段的聲響,「那,這又如何?」 他扯過蔑天骸的領口,給了他一個深吻。水聲濕濡,兩人舌頭黏膩的交纏,直至分開仍在兩人唇瓣之間牽出一條銀絲。 「這可……真是意外。」蔑天骸道,聲音略帶嘶啞。 「是嗎?」殺無生道,扯開自己的前襟,「還想見識更意外的嗎?」 ※ 「鳴鳳……決殺。」 鳳為眾鳥之王,不鳴則已,一鳴必撼動世間。 蔑天骸看著隨意披上衣服的殺無生,從棄置在床下的衣服堆裡掏出迴靈笛。 「介意嗎?」殺無生對著他揚了揚笛。 「不。」 於是笛聲幽幽響起,像是利劍一樣穿透微微發著血光的壁面,透過林立黑骨打造的屋舍,迴盪在嶙峋而奇兀聳峭的石山,直上灰黑色滾著濃濃陰雲的天空。 在黃泉界裡傳得很遠,很遠。 「時間已到。」蔑天骸從背後抽出了劍。 殺無生回頭,在看見蔑天骸手中的劍時笑了起來。 「黃泉之劍。」他說,「除你之外,黃泉無劍,好一個黃泉無劍。」 「汝……可有心願未了?」蔑天骸問,「若汝之心願為殺掉掠風竊塵,吾將為汝實現。」 殺無生愣了片刻,接著帶著笑意搖頭,「算了,太早知道答案就沒意思了。我將在黃泉,引頸期盼他的到來。」 「也好。」 「若你前來,我也將烹上濁酒一壺。」 一壺濁酒喜相逢。 「如此甚好。」蔑天骸道,難得露出笑意。 劍光一閃,黃泉界裡再無一人。 ※ 而今人間已無鳳凰,空留迴靈笛餘響。 「將他,隆重火化。」 「是。」 今朝啼鳥訴生死,眾生執迷。 江湖宿命無人悟,一劍終末。 誰的執迷? 何謂終末? 『總有一天會相見。』 『嗯,吾等著汝。』
她又再一次踏進了她的夢魘之中。
決鬥場上的明亮,人聲鼎沸的嘈雜,劍尖交會之處炸放出的火花,曾經是她所有的生存目的。 『菲歐拉,你是我最驕傲的女兒,把勝利獻給羅倫特家族!』 在夢裡凝望著她的父親,看起來如此的威嚴自信,像是全世界都在他的腳下,但她不想記起他曾經擁有如此傲人的力量與風範,這只會讓她更想起他後來的錯誤。 你是個失敗者,父親,她在心中冷笑,羅倫特家族的光榮被你給汙衊,家族的尊嚴被丟在地上狠狠踩碎,是你,都是你,你不配擁有羅倫特這個姓氏。 但她無法操縱自己的夢境。所以她只能感受著年幼的自己曾經如此的敬愛那個擁有剛強背影的男人。 『是的,父親。』 年幼的她朝父親敬了個軍禮,炙熱的眼光投射在場中央對決的兩人,那兩個人當中的勝利者,將會與她角逐這場決鬥比賽的冠軍。 蒂瑪西亞悠久而傳統的決鬥比賽,一直以來都是由羅倫特家族獨占鰲頭,但在他們這一代,能人輩出。 在戰場上有著相當優秀的表現,皇族萊西爾家族的嘉文;還有一直是軍事望族佼佼者-庫倫格亞斯家族的蓋倫與拉克絲,年紀輕輕就已經在戰場上建立了巨大的功勳。他們都沒有參加過決鬥類比賽,但是他們的事蹟卻一直散佈在蒂瑪西亞人民的內心當中,這讓羅倫特家族備感壓力。 畢竟,羅倫特家族之所以名列貴族,就是因為他們蟬聯數世紀以來的決鬥名號,在他們家族內,學會拿筆之前,早已學會西洋劍;學會社交舞之前,早已學會劍舞,武力可以說是他們唯一自傲,也唯一願意自傲的才能。 而蒂瑪西亞由於和諾克薩斯長年的戰爭,他們也漸漸沾染到了武力至上的念頭,人民之所以願意供養貴族,各個家族之所以能夠養尊處優,都是因為他們擁有強大的武力。這讓沒有軍事領導能力素質的羅倫特家族,更加警覺到自身的不足,他們必須再度創造出戰神般的傳說,來維持住家族的威名。 於是,重擔落在菲歐拉頭上。在一票玩樂度日的兄弟姊妹當中,只有年紀最小的她走著她父親的步伐,用優雅與血建立出自己的風格,小小年紀已經打敗過相當多同年的、甚至比她年齡還要大的同儕們,親族們都看好她的發展,她也隱隱地將自己當作家族繼位者,並朝著這個目標努力。 而這場決鬥比賽,就是她初試啼聲之作,她必須獲得勝利,沒有第二句話。 場中央的決鬥告了一段落,出乎眾人意料之外,是由身形嬌小的女孩勝利。相比於強壯高大的對手,女孩就像一隻來錯地方的小動物,但正當她的對手用輕蔑的舉動對著她時,女孩卻用矯健優雅有如鬼魅般的身手,閃避了對手所有的攻擊,等到她的對手累的氣喘吁吁時,才上前做出連續幾個精準的打擊,由裁判宣布獲得勝利。 女孩對著坐在場外的菲歐拉微笑。 站起身來,菲歐拉往場上走去,裁判的發言她一個字也沒有聽,當然,她也不知道對面那女孩的名字,她只感覺到強烈的興奮,只有在面對強者時才體會的到的戰慄。 「我棄權。」 就當費歐拉走到場中央站定,等待裁判的喊聲時,女孩突然說了這麼一句話。 所有人都愣住了。 「我棄權。我打不贏她,能打到這裡我已經很開心了。」女孩再說了一次,帶著燦爛的笑容。 「呃,由於對手棄權,勝利者是菲歐拉.羅倫特!」裁判很快的反應過來,畢竟棄權的情況也不是第一次有,只是那通常發生在同家族對決,為了讓贏面比較大的人有更多的休息時間和更好的精力才會做出的舉動,現在這個情形還真少見。 「雙方握手!」裁判喊著。 沒想到自己期盼已久的比賽居然會在這種樣貌下結束,菲歐拉的心裡燃起了憤怒,她握住她的手,湊到她的耳邊: 「我會讓你對貶低我付出代價。」 「不是要貶低你,但西洋劍不是我最拿手的武器,拿不趁手的武器我一定打不贏你的。」女孩笑笑的,「我拿手的是弩。若是真有那麼個機會,我們再打一場吧。」 「你的名字?」 女孩愣了一下,接著回答「莎烏娜,莎烏娜.汎。」 「菲歐拉.羅倫特。記住這個名字,我受到的屈辱,會在你身上狠狠討回來。」菲歐拉緊緊捏住女孩的手,直到她自己也幾乎感受到疼痛。 「我會記住的。」女孩也收起了笑容,認真地看著菲歐拉。 ****** 菲歐拉被朝陽給喚醒,她已經很久沒有做過夢了,或許是因為決鬥的關係,讓她想起了她們第一次見面。 她梳洗完畢,就到了戰爭學院中,特地預備給英雄們對決的場地,戰爭之間。戰爭之間的創立,是因為英雄都居住在戰爭學院當中,而有個性的英雄們總是有許多合不來的地方,於是他們就會在戰爭之間,用生與死來消弭爭執,而她使用戰爭之間的情況多不勝數,她喜愛挑戰強者,這是她的生存意義,也是她為什麼要加入戰爭學院。 但總有人看不慣她的樣子。 就在昨天,她再一次的在學院的中央廣場挑戰眾人,卻沒有人願意接下她的戰書,這讓她感到相當的不耐,她攔住了路過的賈克斯,雖然她已跟賈克斯發起過相當多次的挑戰,但賈克斯總是不太願意搭理人,他這次也跟往常一樣的走開了。 『我期待著值得一戰的對手!難道沒有人願意當我的對手嗎?』菲歐拉喊著,背後有個人拍拍他的肩膀。 『住手吧。這世界,不是只有戰鬥。』 汎站在她的背後,看到是汎,菲歐拉嗤笑了一聲。 『別傻了,暗夜獵人,你不也是用獵殺來實現自己的價值嗎?報仇的滋味是如此的甜美,要是你失去了怒火,你的箭還能那樣迅速嗎?還是你願意安逸在這小小的學院當中,放棄殺死那個女巫的機會?』 講到女巫,汎的眼神就變了。 『菲歐拉.羅倫特,別激怒我。』 菲歐拉大笑著,輕蔑地看著汎,「我巴不得激怒你!我們之間的帳還沒清呢,我所受到的屈辱,至今還在我心上狠狠烙印著,你倒好,自己撞到我劍尖上來了,來啊,莎烏娜.汎,我們之間還有一場決鬥呢!」 『我從來不做無謂的打鬥,你跟我賭一場吧。輸的人無條件答應贏的人一個要求。』 『好!』 『你會後悔的。』汎戴上了墨鏡,似乎露出了淡淡的笑容,但是那笑容太淺太淡,一下子就消失了。 『我有什麼可以後悔的?明天十點,戰爭之間。』 十點準時,菲歐拉出現在戰爭之間當中,而汎已經到了。 粗礪的石壁,空曠的場地,懸吊在上空的照明星杖,牆上的兩個窗戶,房間遠遠相對的兩個角落,有著復活法陣,這就是戰爭之間,裏頭幾乎什麼都沒有。 兩人遠遠站定,注意著對方的一舉一動,等待開始的那個時機。 微風吹過,一片樹葉從窗戶外飄了進來,在兩人中間落下。 樹葉落地的那個瞬間,兩個人都動了。 菲歐拉向前衝刺,並快速的揮動劍光織成一片盾,想抵擋汎射來的第一發箭,但汎在一個滾地之後,隱藏進陰影當中,失去了目標的菲歐拉沒有停下自己的腳步,因為速度就是最好的防禦,汎是使用弩箭,她只要能在第一發箭射到她之前閃開,就可以知道汎身處的位子,所以她繼續朝著汎剛剛的那個位子前進。 銀光一閃,菲歐拉捕捉到光線,馬上朝著旁邊一個衝刺,避開了那一發箭,而汎卻因為這樣被菲歐拉抓到了自己的位置,菲歐拉馬上使用第二次衝刺,衝到汎的身前,汎向後傾斜,並且又射出了一發箭,菲歐拉眼看箭的來勢太快,似乎已經閃不開,她卻硬生生地藉著剛剛衝刺的速度,用腳尖在地上一點將自己的身體稍稍向左偏移。箭沒有打中她的要害,但她已經衝到了汎的身前。 贏了,菲歐拉心想。但汎出乎她意料,放棄自己的後背,讓菲歐拉砍了一刀向側面一翻滾,又消失在另一片陰影中 空氣中瀰漫著兩人的血腥味,箭插在菲歐拉的肩膀上,但她不敢拔,她知道她現在只要露出一個破綻,箭就會朝她飛過來,她用餘光看著地上的血跡點點延伸,一路指向她的背後......背後? 她一個旋身,將後心頂在牆上防禦,那一瞬間,菲歐拉發現自己犯下的巨大錯誤。 「你輸了。」重型弩箭破風而來,將她釘在牆上,就在她暈眩的短短幾秒,汎將她殺死。 「我輸了。」經過短短的十數秒,從復活法陣復活的菲歐拉爽快承認自己的失敗,她看向汎,「說吧,你想要什麼?」 「我要你。」 「啊?什麼......」 汎一把將菲歐拉推倒,用巨型弩箭將她釘在地上,劇痛一瞬間襲擊了菲歐拉的神經,而就著弩箭造成的盔甲和衣服破口,汎反拿著巨型十字弓,將她的胸甲敲碎,連身衣也被汎從靴子中掏出的小刀割成破片,現在她胸腹袒露在外,身上僅有的小背心連著的披風和過膝長靴根本沒有遮蔽效果,這也讓她更感覺丟臉。 她想用還自由的手去遮掩身上,但汎隨手就將小刀插進她左手掌定在地面,雖說是躺在復活法陣之內,有著良好的治癒效果,但是疼痛仍如同附骨鑽心一般,而汎咬了她的右手掌一下,就將墨鏡拿下,那眼神中寫的是瘋狂。 「你讓我想起我曾經有的快樂,」汎笑了一聲,「所以我會讓你先痛苦,痛苦到不能再更痛苦之後,再讓你得到前所未有的快樂。你就跟我一起,往地獄去吧。」 汎吻住菲歐拉,舌頭肆意的在她口腔內鑽動,與菲歐拉的舌頭交纏,良久,才分開。 好不容易重新獲得新鮮空氣,菲歐拉紅著臉,不停的大口呼吸著,汎訝異的打量著她,「你該不會是第一次?」 菲歐拉沒有回答,只是撇過臉去,忍耐著劇痛呼吸,但臉上漸漸爬上的紅暈騙不了人。 「抱歉,但我可能不會太溫柔。」汎輕吻了菲歐拉的臉一下,接著將自己的上衣脫下。 菲歐拉抬頭撇了汎一眼,只是想看她在做什麼,卻看到汎健美傲人的身材,但是在她身上更引人注意的是,幾十道橫越她身軀的醜陋傷疤,而那些都是平常包在衣服之下,其他人看不見的,一場場危險的戰鬥帶來的。菲歐拉呆呆地看著汎,連痛都幾乎要忘記了。 「看我看到呆了?我以為你不願意,想不到你還滿有這一方面的潛力的嘛。」脫完衣服,汎調笑著菲歐拉,接著手指伸到她的下身。 雙腳被扳開,她感覺到自己羞於見人的地方被打了開來,一道奇異的感覺從下身傳了上來,粗硬長繭的觸感在上頭某個點摩擦著,她克制不住自己的呻吟出聲。 沒過一會,她舉起手來,手指上還牽著一條細細的銀絲,汎舔了舔自己的手指,看著菲歐拉酡紅的臉蛋,「想不到你敏感度這麼好啊,那麼我應該可以再粗暴一點吧。」 跨坐到菲歐拉的腰上,汎把自己的手指伸到菲歐拉的嘴巴邊,「舔濕,不然等等痛的是你。」菲歐拉連耳根都紅了,她慢慢地張開嘴,把手指用舌頭納入自己的嘴巴當中,汎只是有點冷酷的看著她,另一隻手伸到背後摸索著她的下身,而後突然的用指甲掐住了那個突起的小點。 菲歐拉因劇痛彈了一下,連帶牽扯到了身上插著的重型弩箭跟小刀,她痛得冷汗直流,好不容易流速減緩的血液又緩緩的在她們身下流動擴散開來。等待一波的疼痛過去,她惡狠狠地瞪著汎,咬住了她的手指。 「沒錯,就是這樣,繼續反抗吧。」汎被咬住手指反而露出快意的微笑,眼睛幾乎變成紅色。菲歐拉有點被汎嚇到,這樣子的汎,不像是在學院中低調過日的汎,也不像曾經那麼燦爛張揚的莎烏娜,反而像是殺人者。 暗夜獵人。她現在才體會到這個稱號的由來。 「別分心。」不知不覺間,汎已經把手指抽出她的嘴巴,將她的雙腳曲起,坐在她的雙腳當中不讓腳合攏,濕潤的中指緩緩插進菲歐拉的體內。 先是難受感,但是隨著那隻手指在她的體內抽動,她漸漸感受到下腹有一股熱意緩緩上升,為了抵抗那股感覺,她將右手放到嘴上咬著。 而這樣的動作很快地就被汎發現,汎不太開心的將菲歐拉的手從嘴上拉開,吻了一下,「現在只有我可以傷害你。」汎狠狠地咬住她的手,將自己的齒痕覆蓋過去,並用空著的那隻手,快速的將她的右手綁在左手上,這樣菲歐拉只要一想要移動右手,就會牽動到插在左手上的刀子。 而另一隻手動作不停,很快的,菲歐拉的體內就濕潤到足以讓第二隻手指進入。汎將第二隻手指塞了進去,繼續往內探索。 突然她感覺到阻力,也感覺到菲歐拉掙扎了一下,汎笑著,將手指向內用力插去,一瞬間,有什麼薄薄的東西似乎破了,菲歐拉痛叫一聲,眼淚從臉上劃過,血水從汎的手指旁流出,混在她們身下的血跡當中,一瞬間就消失了。 「你是我的了。」汎將手指從菲歐拉的體內抽出,舔了舔手上殘留的血跡。 無視菲歐拉紅通泛淚的眼眶,汎俯身到菲歐拉的下身,將自己的唇舌湊了上去。 一股奇異的濕熱壓抑過了痛覺,像是浪潮般從她的隱密處逐漸往她的腦海裡淹去,一開始的她極力想保持清醒,但是快感的浪潮一波比一波來的更高,很快的,她的腦子裡除了快感什麼都沒剩下。 看著菲歐拉在激情中難以自己的模樣,汎也漸漸感覺到自己興奮起來。她用左手輕輕壓住菲歐拉的大腿,用手掌跟手肘支撐著自己的上身,右手則是急切的伸到自己的雙腿之間,沿著茂密的花叢深入, 那裏早就因為菲歐拉的媚態興奮起來,濕潤的水液滲出細縫。 她熟練的用食指與無名指撥開自己的花瓣,中指準確的探進了高熱的穴口。 「哈啊......」舒適的喘息從汎的口中吐出,原先伺候菲歐拉的巧舌也短暫的停了下來。 感覺到下身的刺激停了下來,菲歐拉下意識的掙扎了一下。 「這麼迫不及待?」輕笑一聲,汎故意將菲歐拉的反應誤解,想讓她被更大的羞恥給刺激。 「為,為什麼!」破碎而顫抖的嗓音從菲歐拉的口中傳出:「為什麼要用這種方式對我!」 汎微微睜大眼睛,像是在疑惑如此愚蠢的問題怎麼會從她的口中說出,很快的嘲諷的神色就出現在汎的眼底。 「不為什麼。」 用帶著拒絕的口吻的說法回覆,汎無視了菲歐拉接下來的問題,開始更認真的舔弄著對方的敏感點,在反覆的刺激之下,菲歐拉很快就在她的手下軟成一攤春水。 同時她也在自己的身體裡探入三根手指,微微勾起快速的抽插,刺激著體內的甬道。緻密而濕熱的內壁歡欣鼓舞的回應著,微微銳利的指甲劃在體內,反而有種血腥的快意。 「不,不要了......!」 在像是白光般奇異的一瞬間後,兩人雙雙的達到高潮。 戰爭之間裡頓時剩下兩人的喘息迴盪,甜腥的氣味瀰漫四周,地板上出現了濕淋淋的兩個小水窪,反射著照明星帳的光線。。 沒過多久,汎站起身來。 在用地板上那堆堪稱是衣服的碎布拭淨自己的臉頰與雙手之後,汎慢條斯理的穿上了衣服,而後粗魯的同時拔起了自己插在菲歐拉身上的小刀和弩箭。 一聲顫抖的哀鳴從菲歐拉的口中溢出,同時喚醒了她的理智。 「爽完了?」嘲諷地問著,汎把自己的斗篷扔到了菲歐拉的身上:「你衣服都沒了,這代替一下吧。」 看著菲歐拉下意識地拉緊了斗逢,汎微微的扯了下嘴角,扛起了自己的武器,冷漠的轉身離開。 只留下一句話,和菲歐拉微光的戰爭之間。 『下次,還想打的話,再找我。如果你輸得起。』 Bucky和Steve正躺在沙發上看電視。 深夜的電視裡正撥著恐怖電影,平常Bucky都挺喜歡看電影的,但今天卻始終沒辦法專注。 原因大概是:一,他除了運動背心跟短褲之外裡面什麼都沒穿,二,他正坐在Steve的腿上,雙腿對著電視大開,Steve只要一低頭就能看見領口裡的乳頭,還有他已經蠢蠢欲動的下半身,三,Steve的分身頂在他的屁股後面,蓄勢待發,四,Steve的右手一直貼在他的胸口附近,感覺好像是不小心伸進去的,但每當他想要認真看電影時,就會感覺到微涼的指尖正在緩緩地移動。 他忍了幾分鐘,在第N次他好不容易進入狀況,看懂女主角似乎走在一個荒涼小鎮裡的博物館,但Steve的手又立刻打斷他的思緒之後,Bucky終於忍不住開口。 「Steve……」 「怎麼了?」Steve無辜地問。 Bucky不滿的動了動試圖掙脫,腰卻立刻被環抱的手抓得死緊,而偷偷從衣服下襬鑽進去的另一隻手也開始不安分,從原本只是在乳頭附近狀似無意地滑動,變成對著他左胸口突起的那一個小點開始揉捏。 Bucky被捏得渾身一軟,勉強把喉嚨裡差點就叫出來的呻吟吞了下去。 「還他媽想不想看電影了?」Bucky咬著牙問,天殺的他幾乎不記得剛剛電影演了什麼。 「當然,我一直很認真看。」Steve說,為了增加自己的可信度Steve甚至還離開沙發稍微往前坐了一點,連帶著膝蓋上的Bucky也被往前頂,讓原本只是靠在Bucky屁股上的分身剛好陷入雙臀中間那條縫隙當中。 薄薄的短褲根本沒有阻擋的效果,Bucky清晰地感覺到那個隨著血液流動正精神的一跳一跳的小傢伙剛好貼在昨晚頻繁造訪的位置,像是下一秒就要鑽進去一樣,他忍不住被勾起一些火辣的回憶,像是巨大的陰莖不打招呼就狠狠擦過他體內最敏感的一點,或是被壓在床上做到喉嚨都沙啞,只能又痛又爽地感受身體裡橫衝直撞的抽插。 他感覺身體慢慢熱了起來 「想什麼呢?」Steve注意到發紅的耳朵,惡作劇似地親了一口。 「想你那個頂到我的認真的小傢伙。」Bucky用低啞的聲音回答,右手伸到背後準確抓住那根粗度和長度都異常熟悉的夥計的同時,卻發現Steve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把分身掏在短褲外頭,手掌心接觸到的溫度燙得讓Bucky嚇了一跳。 被捏住的瞬間Steve倒抽了一口氣,接下來像是為了報復,他把每個單字都吹進Bucky的耳朵裡:「沒辦法,他一看到你就這麼有精神。」 哇喔,Steve會說這種話? 「你把凶器掏出來,這是預謀犯罪。」Bucky強自笑著說,感覺耳朵裡的酥麻讓整個腰都軟得施不上力。 「怎麼會?我是個守法的普通市民,需要警官保護。」 Steve的聲音從Bucky背後傳來,裝得像是正義的美國隊長的音調,只有Bucky知道Steve根本就是個壞小子。 「給我老實回答,普通人會把這種凶器帶在身上嗎?」Bucky捏住分身怒張的頭部,大拇指沿著光滑的弧線滑動,偶爾在最粗的那一道環狀邊緣細細摩擦,接著他立刻感覺到手底下的脈動又脹大了一分。 「報告警官,那不是凶器,是需要保護的市民財產。」 Bucky注意到Steve的聲音聽起來不再遊刃有餘,而是變得低沉,時不時還有火熱的鼻息撲在Bucky領口外露出的後頸肌膚。 「喔?要怎麼保護?」 「保護的方法很簡單,我需要警官把它放進一個又溫暖又潮濕,又柔軟又緊緻的地方,把它緊緊地包住,然後上下摩擦它,直到它裡面的財產被全部取出。」 「這麼麻煩?」Bucky故作不滿。 「一點都不麻煩,警官你只要躺著就好,其他的都交給我來。」 Steve一把把Bucky抱起,轉身就往臥室走。 「嘿,還想不想把電影好好看完?」Bucky大笑。 「電影可以等,我不能等。」 ※ 「嘿……Steve!」 「嗯?」Steve的聲音含混不清,因為他嘴裡正堵著一根興奮的陰莖,而同時他還在動著頭盡心的服侍。 剛剛在Bucky還沒反應過來之前,他就已經被Steve扔到床上,脫掉了全身的衣服,Bucky甚至覺得自己聽到了衣服破裂的聲音,因為Steve幾乎像是隻野蠻的野獸一樣撕扯著布料,把那些布團全都扔在房間的角落。 接著Steve低下頭,Bucky感覺到有一口熱氣似乎吐在自己因為興奮正漸漸流出汁液的分身上,下一秒它就被包進一個火熱的地方。從Bucky的角度只能看到一頭金髮輕輕晃動,還有吸吮發出濕濡黏膩的水聲。 Bucky感覺到後頸傳來發麻般的快感,像是理智都被那個高熱的地方吸走。 他們不太常做這件事,因為不管是Bucky先去撩Steve或是Steve在任務回家之後急匆匆的把Bucky壓上床,多半時間他們都只想著如何用最快的速度插入或被插入,有時候興緻一來Bucky會叫Steve不用潤滑,反正痛著痛著就爽了,而且超級士兵的復原能力才不會在乎一點小小的撕裂傷,不過Steve倒是一次都沒答應過,總是寧可少做一點也要潤滑。 大概是因為這樣,所以Bucky本來就沒什麼機會用的分身,沒被含住幾分鐘就興奮的快要高潮。 「住手,我快要……」 Bucky倒抽了一口氣,Steve剛好用舌頭舔過他分身尖端,粗糙的味蕾滑過那個細緻敏感的小洞,但Steve似乎覺得這樣還不夠,他變本加厲的把舌尖探進那個小洞裡,像是想向內挖掘出什麼那樣把舌頭鑽了進去。 痛感幾乎跟快感同時傳到Bucky的腦中,在回過神來之後Bucky才發現自己射了Steve滿臉。 他慌張地坐起來,看著Steve的臉卻一時呆住了。 「哇喔,這個……」 他一直覺得Steve的金髮藍眼很美,從Steve小時候還是個細小瘦弱的豆芽時他就這麼想了。在一票灰灰髒髒半大不小的男孩當中,白皙肌膚的Steve一直都是相當醒目的一個,雖然總是病懨懨的,但Bucky覺得總是閃著倔強的藍色眼睛也燦爛地讓人移不開眼,而到後來Steve變成美國隊長之後,軍營裡愛慕他的人的聲音從來沒有停止過,健壯的胸口和可靠的個性讓他成為軍中夢中情人第一名。 但現在被精液射了滿臉,Steve還下意識地用舌尖掃掉滴落在他唇邊濃稠的精液的這一幕,Bucky非常確定這會是他以後哪天需要手淫時,用來回憶的第一名素材。 順帶一提,原本的第一名是某次任務回來Steve泡澡泡到睡著,Bucky進去浴室叫他時,看到水裡隨著水波細細搖動的金色毛髮跟溫馴的分身,還有閉著眼睛,濕透的頭髮全都貼在額頭上的睡臉。 連眼睫毛上都沾上精液讓Steve覺得挺不舒服,隨手抓起床單往臉上蹭了蹭,一睜開眼睛就看到Bucky有點愧咎的表情。 「感覺如何?」Steve笑著問。 「不得不說,那真的感覺很好,還有我很抱歉。」Bucky努力真誠地說,他不會承認他的手已經偷偷地朝放在床頭的手機伸去,並為了沒有拍到那個畫面而感到遺憾。 「為了什麼?」Steve勾起邪惡的笑容,「因為你射得太快讓我意外?」 「Fuck,你是不是偷偷跟誰練過?」 身為兩人之中一直以來經驗都比較多的Bucky才不會承認自己射得太快,一定是Steve偷偷特訓了什麼,才讓狹窄的口腔柔軟高熱,舒服地讓人想捅到最深處。 Steve眨眨眼睛,「這可是誣賴。Buck,身為我唯一的學習對象,你不該給你的學生一點稱讚嗎?」 「這麼說來我覺得你需要更多練習,還有很大的進步空間,不如我們每天來一次吧。」Bucky故作沉吟,最後給了一個不要臉的建議。 「混蛋,少得寸進尺了。」Steve大笑,「現在給我趴好,該讓你嘗嘗我練習的最好的那一部分了。」 Bucky咕噥了一聲髒話,翻身過去趴在床上,用四肢把自己的身體撐起。 Steve的手指立刻就抵上了那個昨晚使用過度,曾經悽慘又紅腫的後穴。昨晚那裡一整晚都被陰莖隨意進出,深處甚至因為過度的摩擦流出透明腸液,和連續幾次射在裡面的精液混在一起被肉棒擠壓出來,接著在抽插中被磨得起了白沫,沾滿整個穴口,溢出的液體還順著臀縫往下流,把床單弄得一蹋糊塗。但現在深紅色的穴口緊緊地闔著,每一道皺褶都像是誓死抵抗侵入者。 「這裡昨天一直緊緊含著我,連清理的手指都不放過,吸得津津有味的,但現在就翻臉不認人。」Steve輕輕按著穴口試著往內深入,卻立刻遭受到反抗,於是他拿過床頭放著的潤滑液,轉開之後直接擠在Bucky的臀縫當中。 冰涼的觸感讓Bucky顫抖了一下,但接著Steve溫熱的手掌就貼了上去,把滑膩的潤滑液抹得整個屁股上到處都是。 藉著潤滑,Steve淺淺插入一根手指在Bucky身體裡抽動,Bucky感覺自己的腿抖得像是麵條一樣,Steve的鼻息噴在他的背上,他的臀縫,他感覺自己被插入的地方被骨節粗大的手指一吋一吋撐開,Steve手指上的繭磨過他體內那一點時他顫抖了一下。 「這裡嗎?」Steve問,使勁的朝那一點又按了兩下。 Bucky咬緊牙關,但仍然有支離破碎的呻吟從齒間流出,於是Steve立刻像是個好奇心特別濃厚的學生,對著那一個突起的小點又按又揉,時不時的還用指甲去輕摳,很快的那個小洞就軟得可以伸進三隻手指。 Steve壓在Bucky背上,一邊給Bucky擴張,一邊還伸手弄著他右邊胸口上那個小點。Bucky沒想過乳頭是可以有快感的,直到Steve不屈不饒的在他身上試驗,對那兩個小點灌注了極大的耐心,讓那兩個小點幾乎無時無刻都是腫著的,上頭的牙印還沒消失,Steve就又咬上新的,有時只是衣服普通的摩擦都會讓Bucky感覺到酥酥麻麻的疼,隨隨便便就會把上衣撐出兩個小點。那裡幾乎變成了他的敏感點之一,只要Steve一掐他就渾身發軟。 「Bucky,你說,這樣子每天重新潤滑這麼麻煩,不如我們買一個塞子把他塞住,這樣他就不會闔起來了,而且我還可以射在裡面,讓你含著我的精液出門,還不會把整件內褲弄濕,這樣你說好不好?」手裡忙著,Steve吻著Bucky的背,一面說著胡話。 Steve這些葷話到底是從那裡學來的?Bucky忍不住笑,雖然快感立刻把他的笑聲打斷,但他仍然努力斷斷續續地說著,「好啊,你可以把,我裡面射滿,直到我懷上一個小,小超級英雄為止……」 「Fuck——」 Steve倒抽了一口氣,下一秒Bucky就感覺到火熱的陰莖直直闖進他的體內最深處。 Bucky小口喘息著,試圖消化那根根本不適人類尺寸的東西插進身體帶來的不適感,Steve的擴張做得很完整,他的入口並不痛,但是身體內部的黏膜被火辣辣地擦過的感覺爽得讓他眼冒金星,眼前一陣發黑,好一陣子才聽到Steve的聲音。 「……Buck?Buck你還好嗎?我弄痛你了嗎?」Steve的聲音聽起來有點慌張。 這麼快就原形畢露了啊,Bucky暗笑,「閉嘴老,傢伙,快點開始,幹我就對了。」 Steve偏過頭確認了一下Bucky的表情,確認他真的沒有逞強之後才開始一點一點慢慢動了起來。一開始Bucky覺得慢慢來也挺有樂趣的,於是緩緩地動著腰配合,但是連續好幾分鐘Steve都維持著這個緩慢的速度,Bucky就覺得有點想揍人了。 「Steve你,晚餐,吃什麼?」雖然速度很緩慢,但是被捅進最內部的快感仍然很強,把Bucky的話語打得破碎。 「我們不是一起吃的嗎?」Steve困惑地問。 「那為什麼,我覺得你動得,好像晚,餐沒吃飯,一樣?」 「……這是你自找的。」Steve說。 Bucky還想說點什麼,卻被突如其來的粗暴抽插把思緒都打斷,Steve的動作不再溫柔,而是狂亂的像是驚滔駭浪一般,每一下的衝擊都不規則卻直直插進Bucky的最深處,Bucky無法再繼續壓抑自己的喘息,他的尖叫聲跟喉嚨裡發出的哀鳴交替的隨著Steve的分身每一下動作發出,很快地他人類的右手已經撐不住Steve的撞擊,只剩下左手仍然撐住了他的身體。 他眼前發暈,黑色的色塊不停地在他的眼裡打轉,隨著而來地還有一波接著一波的快感,把他一步一步推向高潮。 床被他們搖的幾乎散架,因為不規律的晃動發出刺耳的聲響,但Steve的抽插並沒有停止,而是更加的用力,Bucky感覺到在他身體裡面的慾望甚至又脹大了一分,撐得他頭皮發麻,好像下一刻那個使用過度的穴口就會像是張紙一樣清脆的裂開。 但沒有,那只是幻覺,Steve仍然插著他,手指揉著他的乳頭,把那個好不容易消腫的兩個小點再次捏得尖起,紅腫的發疼。 「別,別捏了!」Bucky咬著牙喊,喉嚨裡滾動的呻吟帶著哭腔。 「可是它們是我花了好大一番苦心捏大的,我記得它們一開始只有豆子一樣大,但是現在被我捏成這麼大,連乳暈都變得這麼漂亮,我一舔你看起來就快要高潮了。」 「都是你的錯……」Bucky可憐兮兮地說,「現在我嗚……出門都得穿,外套了……」 「我喜歡你不穿戰術背心只戴著胸口槍套的漂亮樣子,你的兩個小乳頭都會被帶子磨紅,我只要一撥開帶子就能舔到它們。」 Steve一邊說著,一邊每一下都把陰莖撞到Bucky體內最深處,每一次陰莖最粗的部位都會擦過那個柔軟的小凸點,Bucky感覺到快感幾乎要把他滅頂,沒被撫摸的分身抽動兩下,前液在床上留下一小攤透明的痕跡。 他快射了,只要再幾下。 但Steve把手伸過來握住了Bucky的分身。 「不,讓我射——」Bucky立刻抗議,叫喊過度的喉嚨帶著點沙啞。 「還不行,至少等我射一次再說。」 Steve說,接著越來越用力地操他,難以忍耐的快感不停地衝進Bucky腦中,Bucky繃緊身體,手指跟腳趾都緊緊彎了起來,身體繃緊,彎得像是一根弓弦。 被阻止的高潮讓Bucky的身體裡面夾得更緊,Steve被夾得幾乎要射精,連抽插都變得困難,但Steve只是把撞擊的力道增加,在裡頭橫衝直撞的劇烈摩擦,大量被抹進內部的潤滑液被擠了出來,順著Bucky的大腿流到床上。 「Steve……拜託,Steve……求你……」 Bucky無法說出其他話,快感把他的腦袋攪成一團糨糊,那條靈巧的舌頭也遲鈍了,只能翻來覆去的不斷重複念著Steve的名字。 「Bucky,我好愛你,我愛你。」 「我也愛你……Steve……」 ※ 「你這混蛋。」Bucky抱著疼痛的腰憤怒地說。 後來他們又做了兩次,一直到Bucky覺得自己的腰快要碎掉,Steve才心滿意足地把他抱進浴室裡給他清理,然後在浴室順便擦槍走火又來了一次,就連已經在休息的現在,Bucky都覺得身體裡面似乎還有東西正在一動一動著,內壁,使用過度的穴口紅腫,被Steve擦上了一層薄薄的藥膏,淡淡的清涼感舒緩了不適。 Steve正帶著愧疚的幫Bucky按摩著後腰,Bucky趴在床上享受著溫熱的手的揉捏,偶爾哼哼幾聲就輕易換來更溫柔的力道。 「還很痛嗎?」Steve問。 「還行。」Bucky撐起上半身回頭看著他問,「但你必須要老實交代了,今天這些粗口是誰教你的?我可不記得我教過小Steve這些東西。」 Steve別過眼睛,「那很重要嗎?」 Natasha有交代千萬不能說是她,否則她會讓他瞧瞧什麼是大手的怒火。Steve不太懂大手是什麼,但是怒火倒是很好理解,他可不想得罪黑寡婦。 「你不說我也猜得出來。」Bucky說,心裡正在思考要去嚴刑拷打Clint或是Sam,或是兩個一起拷打,感覺就是這兩個傢伙的主意。 「你不喜歡嗎?」Steve有些緊張地問。 「我承認那樣挺有情趣的。」 「那……」 「不過省省吧,小男孩。」Bucky笑了出聲,瞇起的眼睛露出了魚尾一般的線條,「光是你的大傢伙就已經讓我夠爽了,不需要去多學那些有的沒有的了。」 「所以你不喜歡嗎?」 「不,我愛死了。」Bucky拉過Steve的脖子給了他一個吻,「如果你喜歡這種的話,以後多來幾次我也可以配合的。明天我們可以去街上買買看肛塞,還有其他你喜歡的小道具,我很期待含著你的精液上街的感覺。」 之前Steve臉皮薄,所以Bucky一直沒把道具拿出來玩,他對網路上那些東西可是好奇已久,現在可好,有人自己提出來了。 「下次吧……」Steve吶吶地說,他感覺自己始終玩不過Bucky。 . Bucky總是會做惡夢。 Steve不只一次在半夜被鄰房傳來的夢囈驚醒,慌張的打開鄰房的燈,往床底下撈著裹著棉被包住全身棉被的Bucky。 「這樣不行!」在某一個晚上Steve義正嚴詞的說,「這樣子每天晚上醒來對我們兩個人的睡眠品質都不好,你看我眼睛底下都已經有黑眼圈了!」 從床底下爬出來的Bucky硬是沒從那張貌似正直的臉上看出哪裡有黑眼圈。 房間的燈被推門進入的Steve點亮了,Bucky看了下時鐘,現在已經是接近凌晨四點的時間。窗外很黑,連路燈都只有在視線的盡頭遠遠的點綴著,布魯克林的郊區很安靜,一台車子的聲音都沒有。 不久前,他們在一大堆地點挑挑揀揀後,Steve總算看上距離Bucky舊家不遠的一棟獨棟的房子,花空了Steve整個戶頭,還請Natasha協助殺價,好不容易才買下。兩個人的東西意外的不多,搬家只花了半天就完成。 「……我搬出去?」Bucky考慮了一下,他的東西不多,對住的地方也不挑剔,他搬走應該會更快一點。 「不行!」Steve立刻反對。 「把房間隔音換個好的材質?」 「沒錢!」 Bucky撇撇嘴,可是他有啊。 他從Hydra的祕密帳戶裡領了一堆錢出來,一直沒機會用。這他們倒是爭論過了,在房子價錢的問題上,Steve總是不願意用Bucky的錢,即使知道那些錢擺著也是沒用也一樣。 「你很在意那是Hydra的錢?」Bucky想不太出原因,只能這麼問。 「這倒是不會,他們錢的來源本來就不是很乾淨,交給你用我覺得還更放心。」 「那為什麼房子不讓我出錢?」 Steve一時語塞。 其實Steve並沒有太過正當的理由,只是想給Bucky最好的,像以前Bucky總是照顧他,把最好的留給他那樣;像是母親曾經摸著他的頭,對他說過,如果他遇上了那個最好的女孩,生命中唯一的那個人,就要盡自己的一切去對他好那樣。 「我就想你把錢花在自己身上,對自己更好一點。」 Bucky看了Steve一眼,接著轉頭看著自己空蕩蕩的房間。房間裡除了床和衣櫃之外什麼都沒有,就連床上的床單和棉被枕頭,衣櫃裡的衣服,甚至都是他跟Steve出門時,Steve拿起哪件他就隨意的點頭,畢竟對他來說用什麼床單跟穿什麼衣服都是沒有差別的,對他來說都是一樣的。 但這樣大概不對。 沉默了一下子,Bucky說:「明天,不,今天下午,我們去購物好嗎?」 Steve說的對,他該活得更像個人一點。 「好。」Steve微笑,「還想繼續睡嗎?」 「嗯。」Bucky點點頭,於是Steve自然而然地關燈,走上床坐到Bucky身邊。他們搬進來之後一人買了一張雙人床,本來Bucky覺得自己只要一個單人床墊就可以應付,但是Steve非常堅持,所以他也聳聳肩挑了一張看起來堅固耐用的檜木床架,還有他們能買到最硬的床墊。 「Steve?」感覺黑暗中身邊的床墊微微的凹陷,觸手可及的地方出現一個溫暖的溫度,Bucky有些困惑的看著和自己並肩坐著的Steve。 「睡吧,就像以前那樣,擠在一張床上睡,很懷念吧?」 在黑暗中,Bucky卻覺得自己看到Steve的眼睛晶晶亮亮的,像是藍色的星球。 「不好吧,如果做了惡夢,我可能會傷到你。」Bucky比了比自己的機械手臂, 「Punk,不用擔心,我可是美國隊長,我會把你打趴下的。」Steve笑著說,把床裡的位置讓給Bucky,「該你睡裡面了,我要讓你嘗嘗我以前被夾在你跟牆壁之間的感覺。」 「那或許我得先下手為強。」Bucky配合的躺上床,順帶把手張到最大,他的金屬手臂摸著牆,另一隻手臂則是輕輕地抵到Steve的後腰:「Jerk,這可不容易,這床這麼大,你得滾到我身上才能把我夾住。」 「那我一定得試試。」Steve笑,把Bucky的手臂推開後自己也躺上床。 Bucky看著在黑暗中變得模糊的天花板輪廓,閉上了眼睛。 惡夢其實是後來才發生的。原本Bucky還在逃亡時,那兩年為了安全起見他始終沒有熟睡,就是為了要讓一邊的腦子總是醒著,準備應付所有突如其來的危機。但和Steve搬進這間房子之後,知道自己最能信賴的夥伴和自己只有一牆之隔,他開始能夠闔眼睡到天亮,但隨之而來的就是夢魘。 夢境總是在他睡得快要安穩時找上他。 Bucky再一次醒來時,天仍然還沒亮,但已經從地平線透出濛濛的光,陽光照進窗內,讓空氣都閃閃發光,而這時他聽見Steve的聲音。 「你又做惡夢了?」Steve問,而Bucky發現到自己的脖子已經冒出了汗,就像每次從那些記憶裡逃出時一樣,他總是深怕被任何一個黑影抓到而拼命的逃跑,直到清醒。 「我又吵醒你了?」Bucky挪動了一下身體,感覺喉嚨有點乾啞,想伸手到床頭拿水,這才發現金屬的手臂一直被Steve緊緊的握住,十指交扣的。他幾乎整個人躺在Steve懷裡,脖子枕的是Steve溫熱的手臂,洗衣精淡淡的香味從Steve的上衣傳來,帶著陽光的味道,窗外的陽光照了進來,打在Steve臉上,讓他的金髮和笑容都璀璨的發亮。 Bucky記得睡前自己還好好的躺在自己的枕頭上。 「不,我還沒睡著。」Steve慢慢鬆開交扣的手,替Bucky把水端了過來。 Bucky喝了一口,遞回給Steve,「Pal,我想這明顯不是個好主意了,你會睡得更不好。」 「我倒是覺得很好,看著你睡我覺得很安心。」 「但你睡不著吧?」 「我想我睡不著的原因大概跟你想的不同。」Steve突然笑了起來,開朗到讓Bucky甚至有點困惑的程度。 他在開心什麼? Bucky困惑的看著Steve,雖然不明白他在笑什麼,卻莫名的也覺得開心,於是對著Steve,Bucky也淺淺的笑了起來。 「還睡嗎?」Steve問。 Bucky搖搖頭,他覺得兩個人靠的有點太近,近到讓他覺得有點熱。 或許是因為太陽已經升起。 「起床吧,天亮了。」Bucky說,「我餓了。」 「早餐想吃什麼?」 「都好。」 |
作者已完結同人文倉庫 日期
July 2020
篇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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