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突然想到一件事。」洛基說,喘息未定地平躺在床上看著太空船的天花板,聲音沙啞。 「我沒想到你現在居然還有精力想其他事情,是我不夠努力嗎?」索爾側躺看著他說。 「把你的手拿開。」洛基狠瞪了索爾一眼,推開了那隻鬼鬼祟祟再次往自己身上摸的手。 「弟弟真是一下就不可愛了,難得你這次乖乖給我抱,不需要我把你鎖起來再上你,我還以為你變乖巧了。」索爾抱怨,在洛基臉色改變前見好就收,開口問:「好吧,你想到什麼?」 洛基在拿小刀捅死面前的金髮大個子或是變出一群蛇把那個造孽的東西咬掉之間猶豫了很久,但想到之後回到地球還有一大堆接踵而來的麻煩事可能需要面前的人來處理,像是那一群有著奇怪名字和面具的詭異戰隊,洛基決定把這兩個選擇都稍微往後延一點。 「我想到海拉。」洛基說。 索爾皺起眉頭。他想起阿斯嘉德毀滅的那一幕,雖然說讓諸神黃昏來臨,讓阿斯嘉德崩壞破碎是他為了避免造成更大的災害而下的決定,但就算是為了人民,看著自己的故鄉毀滅任誰也不想體驗。 「她怎麼樣?」他問。 「她很像我。」 「我知道。」索爾看著洛基的藍色眼睛裡寫滿寵溺:「但我絕不會像奧丁對待她那樣對待你。」 「但你也把我關起來了。」洛基指出。 「但我一直有去看你,是你一直用幻境愚弄我。」 「沒辦法,捉弄你實在是很有意思。」洛基格格笑了起來:「你對著我的幻影說話的時候看起來就像是個自大的小丑。」 索爾聽到洛基的話也沒生氣,反倒是湊過去給洛基一個深吻,等到兩人都氣息微亂的分開時,他才開口問:「你是擔心我對你做出這樣的行為,才一直用幻影面對我的嗎?你怕我?」 「怎麼可能。」洛基立刻反唇相稽,「我為什麼要害怕你這個空有體力,沒有智慧的……」在所有能想到的罵人措詞當中猶豫了許久,洛基最後吐出來的卻是個單薄的詞彙:「蠢蛋。」 「這聽起來比較是一種愛稱,洛基。」索爾微笑。 洛基皺起眉頭,他確實也感覺到自己自從流落到薩卡星後似乎變得太過溫和了,這不像他。 當時在彩虹橋上他感覺到了海拉壓倒性的力量,所以他從彩虹橋落下,看著索爾與海拉越來越遠時,他以為索爾會死。 那雙藍色的眼睛會消失,再也不會看著他;再也不會有人煩著他,自以為兄弟情深的讓他做些什麼;再也沒有人會指責他。如果索爾也死了,他滿心的恨意就只能像是沒有柴薪的火焰,慢慢的熄滅。 於是當他醒來,發現自己居然沒有死,還落到薩卡星上,落到這個全宇宙時間最弔詭的星球時,他感覺到的是疲倦。 芙蕾嘉、奧丁、索爾,每一個人都死了,只剩下他。 那就讓阿斯嘉德毀滅吧,誰想統治就讓他去吧,反正他也玩膩了。 靠著高超的幻術,在落地後他並沒有被任何賞金獵人抓到,反倒是成功的混進薩卡星裡,並在一次機緣巧合當中讓宗師看對眼,成為了他的左右手。 宗師在薩卡星的地位很高,所有人都必須對他恭恭敬敬,小心翼翼地侍奉他,討他歡心。這讓他回想起某些事情,某些人,他厭惡屈居於人之下。所以他想,他可以找個機會殺死宗師,取代宗師統治薩卡星,未來在這顆星球上死去。 他以為就是這樣了,故事的結局就是如此了。本來就不是所有故事都有美好結局,而他只要想著怎麼讓自己活下去,活得更好就好了。 但在幾週後,看到坐在椅子上的索爾瞬間,洛基以為那又是自己的幻覺。自從來到薩卡星後,他的幻覺會在每個晚上潛入他的房間,喃喃說著那些索爾從未對他說過的話,試圖讓他沉溺在虛幻的記憶裡。他知道這是毒藥,但他無法控制自己,只能一次又一次的淪落。 但當索爾一開口,洛基立刻發覺這不是自己的幻覺。 那是真真實實,活著的索爾。雖然看起來仍然太過愚蠢,但洛基忍不住彎起嘴角。 於是他試圖阻止了索爾想回去對抗海拉,拯救阿斯嘉德的想法。 『我們留在這裡吧!我們可以找機會推翻宗師,你可以成為這個星球的首領!海拉想要阿斯嘉德就給他吧!』 他不想再看到索爾在他面前死去。 不過這並不是幻覺,所以索爾永遠不可能聽他的意見。索爾拋下他,和那個瓦爾基麗,還有那討厭的綠色生物回到阿斯嘉德,而他居然愚蠢的追了上去。 這不像他。 「蠢蛋。」洛基又說了一次:「你就是個胸大無腦的蠢蛋。」還害得我也變蠢了。 「好吧,我就是蠢蛋。」索爾說,聳了聳肩。洛基總是喜歡嫌棄他,他早就習慣了。而且被罵幾句總比被刀子捅好:「但這次我可是有整到你了,弟弟。」想到洛基居然被小小的電流整到,他歡快地笑了起來。 「這點小事有什麼值得你驕傲的。」洛基突然就消了氣,大概是因為索爾那張蠢臉看上去太過開心,讓他覺得一個人生氣很浪費精力。他絕不承認自己是因為看到索爾的笑容所以心情跟著好了起來。 「能整到惡作劇之神,這可是值得記下一筆的歷史。」索爾說。 「無聊。」洛基回答,卻沒有繼續挑釁索爾,而是閉上了眼睛。 索爾也翻身平躺,兩人肩並著肩,手背貼著手背躺著,感受著船艦在太空中像是魚一般緩緩遊動。 「對了,弟弟,我突然想到一件事。」 「嗯?」洛基的哼聲帶著點鼻音,他有些睏了。 「你看,我們兩個一點都不像對吧。」 「我當然不像你這麼愚蠢。」 「我是說長相。」索爾像是發現什麼新奇的事物一樣興奮的開口:「我一直很好奇為什麼其他人沒有質疑這一點,因為你長得跟母親也完全不像,應該早就有人懷疑了。」 「所以?」洛基連眼睛都懶得睜開。 「看到海拉之後我才明白,原來是因為她跟你很像,所以沒人覺得你不對勁!」索爾感覺自己終於明白了以前一直想不通的地方:「因為很多阿斯嘉德人可能都看過海拉!所以只覺得奧丁又生了一個小壞蛋!」 「我早就想到了。」洛基語氣帶著一點不屑:「看到她的第一眼我就知道事情大概是這樣了,難怪沒人會猜到。」 「這麼說來,感覺起來我才是最不像父親的兒子。」索爾說。 「但你們現在很像了。」洛基轉過身來,半睜開眼摸著索爾被眼罩覆蓋的那邊眼睛:「只有在失去的時候,才會想獲得。現在你想成為阿斯嘉德的王者了嗎?」 「或許吧。」索爾回答:「我對他們有責任。」 「那就背負責任吧,哥哥。」洛基放下手,轉過去背對索爾,看上去打算睡了:「他們都仰仗你了。」 「那你呢?洛基?」 「我?」洛基笑了一聲:「我永遠自有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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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借了觸發警告【關於卡珊卓】的設定
*略刀 *玩設定,所以角色性格稍微有些偏差 ※ 當那個黑衣殺手臉上面罩落下的那一刻,Steve除了直挺挺地站在原地外,根本做不了更多的反應。 「Bucky?」他不敢置信地看著對方,那是他無數次在素描本上描繪過的面容。 「小心!」Sam從一旁衝過來把Steve撲倒,在那之後一發巨大的火箭彈擊中了落地的面罩。 「有時候我真搞不清楚你是要救他還是要殺了他。」Sam對著背後的Natasha抱怨,而Natasha只是蒼白虛弱地聳了聳肩:「他才不會因為這樣就死。」她身上被子彈穿透的傷口還在滴著血,剛剛那一發後座力極大的火箭彈更讓一切雪上加霜。 「你需要去醫院。」Steve勉強回過神來後才注意到了Natasha的情況,皺起眉頭。 「晚了。」她回答,指了指街道的角落:「祈禱他們在審問前願意替我包紮一下傷口吧。」 從四面八方出現了黑衣的部隊,像是潮水一樣一擁而上快速包圍了他們,而帶隊的是Steve非常熟悉的面容。 「驚喜嗎,隊長?」Rumlow說,全副武裝地拿著槍指著Steve:「或許我打不贏你,但我手裡可是有個大傢伙。別動!跪在地上手放腦後!」 Steve和兩人點頭示意後三人都照做了,而Rumlow將他們的手銬在背後,接著把他們都關進平常S.H.I.E.L.D用來關押運送窮凶極惡的歹徒的囚車當中。 車子很快地發動了,雖然密閉式的空間看不到窗外,但Steve總有種他們似乎正在遠離市區的感覺。 「這可是我第一次坐在這車的後座。」Natasha低聲說,Sam先是愣了一下,意會過來後這才勉強扯動嘴角露出一個配合的笑容:「很新奇吧?第一次處於犯人的角度。」 「嗯,也沒那麼新奇,挺無聊的。」Natasha回答,這時車子恰好經過一處顛簸,整台車子像是跳了一下,這同時也震到Natasha的傷口讓她發出一聲低低的咒罵。 「需要幫忙嗎?」Sam用下巴比了比Natasha的槍傷,「雖然被銬住了,但我想我們能找到一個方法處理。」 「不了。」Natasha果斷拒絕:「它現在還不算太差,我可不想加重。」 Sam聳了聳肩,把視線放到一旁沒有開口的Steve身上:「嘿隊長,別擔心,我們肯定能想到辦法出去的。」 「我倒覺得他擔心的不是那個。」Natasha努力地在狹小的空間內調整了一個讓自己比較舒服又不會壓迫到傷口的姿勢,喘了一口氣之後這才開口:「你認識Winter Soldier?我剛剛似乎聽到你叫了他的名字。」 「……他的名字是James Buchanan Barnes,我都叫他Bucky,他是我最好的朋友。」Steve輕聲說,但滿臉都是驚訝:「但他應該在七十年前就死了……」 「冰在冰裡的都能保鮮到現在了,死人復活好像也沒什麼大不了的。」Natasha不算是太友善的回應了Steve,但Sam立刻就一臉興奮地接話:「嘿,我對這個名字有印象!我好像在美國隊長紀念館看過他的素描!他是不是咆嘯突擊隊的人?」 「對,素描裡面總是站在我右後方的那個就是了,我通常都把他畫在我的右後方。」 「所以那些素描真的都是你畫的嗎?」Sam問。 「關於Bucky的應該都是吧?那個時候照相很貴,所以很多戰場的素描都是我和其他人畫下來的,加上Bucky又不喜歡拍照,所以沒留下什麼照片的樣子。」Steve解釋,臉上表情卻怎麼也說不上是自然,反而有股奇妙的感覺。 Sam本來還想繼續追問,但下一瞬間他們卻意外地感覺到車子似乎停了下來,三人立刻繃緊神經,然而幾秒後有幾聲消音後的槍聲隔著前後座厚厚的鋼板傳來。 「怎麼回事?窩裡反?」Sam問,與此同時後方的艙門也被打了開。 「你們沒事吧?」一個高挑俏麗的女性看向車裡被銬住的三人,打量一番後點了點頭:「看起來還不算太差,除了Nat。」她跳上車,三兩下就把眾人手裡的手銬解開。 Natasha一被解開手銬就立刻跳下車,從外頭繞到車子駕駛座,從收納箱裡翻出了一管制式的藥劑打在自己的傷口附近,傷口立刻肉眼可見地結了一層薄霜,看起來不算太完美,從Natasha有些猙獰的表情來判斷,也絕對算不上舒適,但至少止住了血。做完這一切之後她才有餘裕問:「Hill?你怎麼會在這?」 「局長讓我來支援你們。」Maria Hill說。 Natasha瞪大眼睛,臉色似乎比方才施血過度的蒼白更白了一分:「Fury?他還活著?怎麼可能,我親眼看著他……」 「這裡不是說話的地方,跟我來。」Hill在車上做了些手腳讓車恢復運行,等車開遠後便對著他們招手,帶著他們一路往森林深處鑽去。 沒有人注意到Steve一個人落在最後,滿臉若有所思。 他剛剛所說的一切關於Bucky的事情他都再熟悉不過,而那個殺手的長相確實就跟他畫在素描本裡的Bucky一模一樣,但他能確定那個Winter Soldier絕對不是Bucky。 因為Bucky是他幻想出來的人。 ※ Steve第一次會幻想出Bucky的原因,是因為他又一如往常地被街上的惡霸們壓到小巷裡,在幾個拳頭打進肚子後,他只能乾嘔著彎腰,腿抖得幾乎要撐不住自己的身體,接著就被強壓著頭把臉埋進垃圾桶裡,腐爛的食物與不知道是什麼東西的味道混雜在一起往他的臉上直衝,幾乎要逼出他的淚水。 今天他其實沒做什麼……好吧,大概有。 幾分鐘前他正試圖讓那些惡霸在電影院裡停止喧譁,義正辭嚴的要求他們保持安靜或是乾脆離開,不要影響到其他人,但他的下場就是被拖到電影院後的小巷裡一陣好打,甚至被壓進垃圾桶裡。 明明所有電影院裡的觀眾都對那夥人的行為投以不滿的目光,等到他站起來時,卻沒有任何一個人願意為他說一句話,反而是看著他被一群體型遠高大於他的人架走。 這不公平。Steve想。自己做的是對的事情,反而沒有任何人願意和自己一起反抗,而這些惡霸卻能在街上橫行霸道,沒有人敢阻止他們,而自己的力量又太過弱小了。 如果這時候有個人願意和自己一起教訓他們就好了。 Steve心想,有一個和自己一樣擁有正義感,打架卻非常非常厲害,三兩下就可以把這些圍著自己、嘲笑自己的人打跑,讓他們知道該夾著尾巴做人,還會狠狠踹他們的屁股,讓他們以後不準再來惹他最好的朋友。 對,他們是最好的朋友。 雖然打架非常厲害,但是卻有一張帥氣的臉,總是帶著微笑;功課很好,體育更棒,是整個學校裡最受歡迎的男孩,卻每天都跟自己待在一起。 頭髮會像是淺棕色的鹿皮,身手矯健靈活地像隻輕快的小鹿,拳頭卻像是鹿角穿刺那樣的有力。 Bucky。Steve在心中默念,他會叫他Bucky。 那些惡霸在一通嘲笑後,看Steve一點反應都沒有,早就無聊地離開了。而Steve拍拍身上的那些果皮碎屑後站起身,無視自己滿身的惡臭,壓著肚子搖搖晃晃走出巷子。 如果這時候Bucky在,他一定會不會嫌棄他,還會用有力的手臂不引人注目地扶著他走,笑著說自己很榮幸能有機會成為Steve的枴杖。Steve心想,因為Bucky就是一個這麼溫柔的人。 說不定他還會帶著Steve去廣場上那家熱狗攤買一支熱狗,責備他剛才的莽撞,卻也稱讚他的勇氣。 只有Bucky懂我。 ※ 他的幻想越漸膨脹。 當Sarah問他最近怎麼常常跑出門時,Steve下意識地回答:「我都和Bucky在一起!」 這麼說也沒錯。他最近下課後確實都待在美術室裡,借用那裡的器材,試圖用手裡的鉛筆和素描本畫出心目中最像是Bucky的模樣。之所以待在那裡,除了有可以免費使用器具的考量,一部分原因則是因為家裡的光線始終太過陰暗,即使是正中午太陽最亮的時候,從窗外透進來的光仍然霧濛濛地,即使Steve擦了很多次窗子也沒讓情況好轉,像是連日光都知道這間房子的貧窮與空洞,不願踏足。 「誰是Bucky?」Sarah立刻尖著耳朵好奇地問。 Steve立刻愣了一下,剛剛的回答只是個直覺的反應,他沒想過要騙Sarah,但當他猶豫著是否該說出實話時,他看見Sarah已經有些斑白的髮絲。 為了他的身體,Sarah幾乎是花費了家中所有的積蓄給他買藥,工時也因此不斷不斷的加長,這讓她的臉上即使帶著笑,仍然掩飾不住疲累。而這種情況卻又讓她對Steve更感到愧疚,因為她在他生病時仍然無法陪伴他,必須繼續工作。 而每次當Steve又拖著一身傷回家,Sarah洗著他髒污或是破損的衣服時,Steve幾乎可以看到她快要垮下的背影。那些自己不小心跌倒或是踢足球時擦到之類的謊言怎麼可能瞞得住一個母親,而且Steve受傷的頻率太過頻繁了,到她幾乎無法裝作不知道的地步。但她知道插手只會讓事情變得更糟,Steve本來就已經不大的朋友圈很有可能因為這個『告狀』的行為而分崩離析,畢竟誰也不想和一個遇到事情時只會叫大人來處理的人玩。 如果真的有一個Bucky是他的朋友,陪著他打架或是生病時跟他聊天,Sarah應該就不會那麼擔心他了吧? Steve突然想到班上確實轉來了一個新生,雖然和想像中的Bucky一樣高大英俊,但很快就跟那些惡霸混到一起去了,不過這一切Sarah也不會知道。 「他是新轉來的同學……James。」Steve環視室內,從桌上的報紙裡看到了今天是James Buchanan的忌日,同樣被寫在附近的還有West v. Barnes這個詞。「他叫James Buchanan Barnes!我們已經成為好朋友了!他說只有我可以叫他Bucky!」Steve決定讓這個本來只有他一個人知道的幻想,變成一個能夠安慰人的謊言:「這幾天下課我們都會一起去看電影!他打架非常厲害喔!」 「沒事還是別打架吧,下次有機會的話請他來家裡玩吧?」Sarah臉上果然露出了釋然的笑容,這讓Steve更堅定了自己的決定。 「知道啦!下次再說吧!」Steve擺了擺手,隨便踩著鞋子後跟就衝出門:「我跟Bucky約在公園!他說今天要教我畫畫!」 「早點回來!」 Sarah的聲音已經被Steve拋在腦後了,他跑到空無一人的公園時,感覺自己喘得好像是氣喘下一秒就要發作一樣,但當他躺倒在草地上,聞著青草草屑的氣息時,心裡卻意想不到地感覺非常輕鬆。想像中對著Sarah說謊會有的愧疚感根本沒有發生,反而像是多了一個可以信賴的靠山,讓他覺得自己似乎真的有了這麼一個朋友。 當許多人相信,謊言就會成真。 Steve再次翻開素描本,他決定繼續完善這個謊言。 ※ 二戰開始了,身為美國的一員的Steve當然也選擇了從軍,經過一連串的波折,一開始在體能測試上拿到4F的Steve,在恰好路過的Abraham Erskine博士的改造後,有了一副全新的身軀,最後甚至還成了上尉,但之後的事情卻沒有想像中那麼順利。 在Erskine博士死後,Steve身為唯一一個成功的實驗品,由於不可複製性,被當成了一個美國的奇蹟,等Steve發現時,他已成了譁眾取寵的小丑。 因此,在聽到有個步兵營被德軍俘虜後,他立刻想到了一個計畫。 一個能讓他擺脫現在的窘境,到夢寐以求的戰場上的計畫。 Steve對那個一直對他多加關照的探員Peggy Carter說,自己最好的兄弟Bucky就在被俘虜的107營裡,他無論如何都要去救他,就算只有自己一個人。而在他的堅持之下,Peggy終於軟化,協助他到了前線,而負責武器後援的Howard Stark也幫了他不少忙。 在拯救了107營後,Steve也算是徹底在軍中站穩了腳步。 他立下了巨大的戰功,終於擺脫了之前那個只能賣賣國債的傀儡身分,現在眾人看著他的目光裡不再帶著羞辱,而是尊敬。而當長官的命令通知下來,讓他可以組建屬於自己的小隊時,Steve毫不猶豫地選擇了他拯救的那些107營的成員作為隊員。 只是當副隊長要任命時,所有人都理所當然地把職位讓給了Steve努力救出來的好友Bucky。 Steve在說出實情與繼續說謊中選擇了後者。 在幾個任務之後,眾人也習慣了這個總是隱身不讓眾人看見,卻總能恰到好處的開槍支援所有人的狙擊手。沒有人知道Steve總是費盡苦心輪流安排外圍的狙擊小隊支援,並且把自己的指揮當成Bucky戰功。 但謊言終有被戳破的一天。 在紙要包不住火之前,Steve終於下定決心。 他要安排一場盛大的『葬禮』,送走自己最好的朋友。 ※ 當Steve醒來時,他感覺孤獨。 穿越七十年的世界讓他對一切都感到陌生,重新加諸於他身上的正義則讓他有股莫可名狀的壓力。對其他人來說相當漫長的時光,對他來說卻只是睡了一覺,而這場安眠跨越了一整個世界。 世界加速向前,而他卡在時間斷層裡,從未前進。 由於無處可去,他選擇重新加入新世界的軍隊,但對他來說,他已經拯救過一次世界,不欠這個世界任何東西。 但當Bucky脫下面罩出現在他面前時,Steve卻不知道自己該做出什麼樣的反應。 所有人知道內情——或以為自己知道內情——的人,都以為他應該會為了自己的摯友重新活過來而開心,但只有Steve清楚,Bucky從不存在。 那面前這個人又是誰? Steve翻著那本寫滿了自己資料的筆記本,看著不遠處不知何時出現在他面前的Bucky。他看起來就像Steve心裡一直以來想像的模樣,只是頭髮長了點、年紀大了一點,還多了一隻他從來沒有想過的金屬臂。 兩年前他們在航空母艦上打了一場,最後Steve從高空墜落,就像是當年的Bucky從雪山的火車上墜落,醒來時卻發現自己躺在河岸邊,而Sam很快找到了他,將他帶回醫院。 在那之後他找了Bucky兩年,但那之後Bucky就消聲匿跡,像是這個世界上從來沒有這個人,像是那場對決從來不存在,如果不是Natasha和Sam也親眼看見他,Steve甚至會覺得一切都只是自己的幻覺。 但現在他總算找到了Bucky,而Bucky就站在他的面前。 「你認識我。」Steve說。 「你是Steve。」Bucky回答。 「不只如此。」Steve閉了閉眼睛,喘了一口氣:「聽著,我知道你很緊張,你確實有理由如此,但我們需要好好聊聊。」 「你也是。」Bucky說。 Steve在確認面前這個人真的情緒如同臉上表情那樣平穩,這才緩緩開口:「雖然你可能不會相信,但我確定你是我幻想出來的人。」 「是嗎。」Bucky看起來非常鎮定,「你想來杯茶嗎?」 ※ 在退伍後選擇移民回自己的家鄉布加列斯特,還開了一家水果攤的Bucky,看著陰雨綿綿的天氣,感覺自己斷肢的地方隱隱作痛的同時,又想起了Steve。 那是一個瘦小的金髮男孩,總是被人欺負,需要Bucky的保護,他們一直都是最好的朋友,形影不離——甚至有些太過形影不離了,幾乎到了會被人側目的地步。 但其實Steve只是Bucky想像出來的人物。 最初是什麼時候開始這樣的幻想,Bucky已經忘了。或許是因為他總是人群中的領頭,成績優秀體育全能,又最受老師和女孩子們的喜歡,對於孩子來說扮演一個面面俱到角色太過累人,因此需要一個能讓他放鬆身心的人。 他幻想出Steve,一個驕傲又正義的小孩,從不會因為任何人的對抗而退縮,不像Bucky總是得柔滑的在眾人當中求生存。 只是後來的想像就有些擴張。 或許是因為Bucky看了太多的漫畫,因此在當兵的那段期間,在眾人在行軍完後聚集的火堆旁,他開始想像出了一個特務組織,就是他們導致了這場戰爭。而壞人總需要一個敵人,這時候Steve就順理成章地成為了這個幻想中的一部分,有些人利用了奇怪的藥劑,像是吹氣球一樣讓Steve變得健壯,在戰場上所向披靡,而自己則是成為了Steve成立的小隊副隊長,擁有神一般的狙擊技術。 但幻想始終只是幻想。 Bucky因為地雷爆炸炸斷了手臂,在從軍七個月後就退伍。 回頭想想,明明他只當了七個月的兵,他卻覺得像是過了七十年一樣。 或許有部分原因是因為他失憶了兩年——醫生說是PTSD或是其他類似的病名,他也忘了——只是暫時的,後來他也慢慢想起了那些記憶,但一直到最近他通過了那些繁瑣且一次又一次的檢查,好不容易才離開醫院,回到布加列斯特。 而當Bucky某天回家,看到他想像中的Steve居然站在他的家裡,身上還穿著當年那套他認為很帥,現在看起來卻愚蠢到不行的星條旗制服時,心裡的驚愕可想而知。 他從來沒和別人說過有關於Steve的妄想,所以不可能是惡作劇,但Bucky也認為世界上不可能會有人和他想像出來的Steve一模一樣。 所以,當幻想朋友真的出現在自己面前時,該有什麼樣的反應?Bucky想,自己或許該請他喝杯茶。 但當Steve說,自己是他幻想出來的人時,Bucky笑了起來。 他沒有對那個問題有任何反應,只是在水煮滾後泡了一壺水果茶,端到Steve面前:「水果茶,多加了蘋果跟水蜜桃,你喜歡的。」 「謝謝。」Steve有些開心的接過,喝了一口茶之後就像是憋不住話一樣忍不住說了起來:「其實我真的沒想過你真的存在。」 「我也是。」Bucky回答:「很驚人對吧?」 「對。」Steve回以微笑,「雖然現在你站在這裡,但我覺得還是一切都像是幻想一樣,我甚至不明白現在我是不是正在對著我的幻想說話。」 「你可以試試。」Bucky把手伸了過去:「如果我是幻想的,你的手大概會從我的手穿過去?」 「好主意。」Steve也把手伸了過去,試圖握住Bucky的手。 在兩人的手碰觸到的那一瞬間,像是冰加速溶解般,Steve在Bucky面前化成一攤透明的積水。 「我得再找個心理醫生。」Bucky嘆了口氣。 |
作者已完結同人文倉庫 日期
July 2020
篇名
Al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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