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redence Barebone/Percival Graves 真部長X小天使(14Y) ※ Percival 是在深夜被一陣夢囈驚醒的。 那聲音並不來源自他,而是從一牆之隔的鄰房裡傳出。音調聽來細碎而嗚咽,像是從即將枯竭的夢境深處流出,每當想仔細聆聽時,聲音就會混雜在窗外冬夜裡呼嘯的風聲當中,幾不可聞;但當試圖忽略那幽微的音調時,它又會像是煩人的蛛絲一般,在不知不覺間纏繞耳際,令人心煩意亂。 他翻身,從原本平躺在床上的姿勢換成側躺,被壓在羽毛枕裡的耳朵感覺一陣窸窣,像是鳥類振翅的聲響。他在一片漆黑中緊閉著眼睛,讓更濃郁的夜色覆蓋在雙眼上,試著走回已經被遺忘的夢境,片刻後又把自己翻回平躺。 塞滿思緒的大腦被柔軟的枕頭包覆,卻再也喚不回睡意,原先穩定的呼吸聲被不斷地翻身打得片片斷斷,漿得硬挺的白床單和被套被翻來覆去的動作攪得凌亂。 最後,他嘆了口氣坐起身,隨手抓起魔杖敲了兩下,床邊的提燈就亮了起來。 模擬火光的提燈光線太過微弱,讓週遭看起來都朦朦朧朧的,放在床尾的黑色睡袍在光線中看起來像是仍在燃燒著一般,反射著火焰的影子。空氣很冷,即使關上窗戶,冬天的寒意仍舊悄悄走進室內,讓剛從溫暖被窩裡現身的肌膚表層泛起冰涼,但冰冷的肌膚很快就被棉質的柔軟睡袍覆蓋,把寒意全部驅散。 Percival披上睡袍,舉起床邊那盞小小的提燈,幾步就走到鄰房門口,輕輕地敲了門。 瑣碎而模糊的囈語在那瞬間中斷,似乎還有一聲悶哼,緊接著是一片令人頸背發毛的寂靜。 「 Credence?」Percival呼喚,卻沒有任何人答應。他皺起眉頭,再次試著敲了門,門裡卻一點聲響都沒有,安靜地詭異。 Percival並沒有思考太深,泡在公文堆裡勞累了一整天的精神和剛從夢境裡醒來不夠充足的睡眠都讓他的腦子不太清醒,只想快速解決這個令他輾轉難眠的噪音,好可以繼續回去休息,因此他並沒有拿出足夠的耐性,再次呼喚Credence沒有答覆之後他就決定推門進入。 「你醒著吧?我要進去了。」 門沒鎖,所以Percival輕易把門推開,接著他就看到小小的客房床上有一個高高隆起的棉被團。看起來是Credence整個人都縮在被子裡,連一根頭髮都沒有冒出來, 「 ……Credence,你不好好睡在做什麼?」 Percival看到這有些逗趣的畫面後,被吵醒的憤怒頓時有點消火,連說話的聲調也不經意變軟了一些。他走到Credence的床邊坐下,放下提燈後輕輕地拍著那團棉被,卻感覺到裡面的人似乎顫抖了一下。 Credence住進Percival家已經一個月了。自從那場遺忘一切的大雨落下後,紐約彷彿恢復了暫時的平靜。Percival雖然被Gellert Grindelwald關押了很久,但他恢復得很快,沒過幾天就重回到工作正軌上,甚至也沒有太多的療養時間可以給他。 這次的事件結果讓魔國會高速運轉了起來,由於壓抑魔法能力會讓善於魔法的孩童產生出闇黑怨靈的事實已經確認,因此原先巫師必須在人類面前隱藏魔法的條例,也因此在一次次的會議當中被提出來表決和修改,Newt Scamander也在其中也幫了不少忙。 Newt並沒有在放走雷鳥後立刻離開紐約,而是又多留了幾週,直到魔國會對他的調查完成。當然他也順帶去帶了幾隻胖胖球,這些會吸掉惡靈的小東西已經讓Newt期待很久了,但他卻因此陰錯陽差地在行李箱裡發現了只剩下一塊小小碎片的Credence。 雖然感覺起來還沒有完整的意識,但Credence對Newt的接觸並不反感,而是像是初生的貓咪一樣,好奇卻帶著一點警戒心,和Newt保持了一小段距離,又不願意隔得太遠。但胖胖球吸收惡靈的特性讓一直窩在行李箱角落的Credence在牠們眼中就像是美食一般,Newt幾乎是費盡千辛萬苦才沒讓Credence被吃掉,但是胖胖球卻一直繞著Newt轉,一副蠢蠢欲動的樣子。 正當Newt束手無策時,正在進行調查的Tina Goldstein卻剛好帶著Percival拜訪了Newt的家。 只剩下一點黑色影子的Credence,在看見Percival的瞬間就立刻躲進了Newt的口袋裡瑟瑟發抖。但在三人坐下來經過大約一頓英國午茶長度的時光之後,靠著本能查覺到面前的Percival雖然和之前那位同樣嚴肅但身上卻更讓人感到安心的Credence,已經出於習慣地靠近讓他感到熟悉的Percival,而意識不完整讓Credence不曉得畏縮,因此毫不猶豫地鑽進了Percival的上衣口袋裡,安心地在那裡待著,無視Newt和Tina慌張的眼神。 Percival在聽見事件的原委之後也沒有拒絕Credence的親近,而抱著胖胖球看著Credence無法捨棄任何一邊的Newt,在得到Percival每天都會帶Credence到他住的地方讓他看看的保證後,像是在嫁女兒一樣不甘不願地讓Credence跟著Percival離開。 這麼一住就是一個月。 一個月的時間,讓Credence從原本連巴掌大都不到的黑影模樣變回原本的人形,但是外型和心智年齡卻只回到大約十四歲左右的程度,纖細瘦小的身軀看起來始終像是營養不良的樣子,而每當Credence用依賴的眼光望著Percival時,Percival總會感覺到愧疚。 雖然造成Credence現狀的並不是他,但他總覺得當時自己如果再小心一點,不要被冒充,或是再快一點從那個牢籠裡逃出來,Credence說不定現在就會有不同的結局。 嘆了口氣,Percival坐在Credence床邊輕輕拍著那個棉被團,但奇怪的是,躲在棉被裡捲成一顆球的Credence卻沒有任何要出來的意思,這讓Percival感到有些困惑。 平常的Credence總是喜歡躲在角落看他,聽到他的呼喚即使很畏縮也會盡可能的靠在他的身邊,但現在,他確定Credence明明醒著,卻不知道為什麼躲在被子裡,連臉都不露出來看他。 Percival為此感覺到一股隱隱的焦躁。 「Credence?我要把被子掀開了。」 沒有給Credence拒絕的時間,Percival說完話就立刻把被子掀開。而Credence立刻發出一聲短促的細聲驚呼,接著Percival就聞到一股熟悉的腥味。 雖然因為公務過度繁忙而導致沒什麼閒暇時間,但是成年男子偶爾仍然會有自己動手處理的需求,因此Percival立刻就察覺到發生了什麼事。 在床上縮成一團的Credence緊閉著雙眼,額頭抵在枕頭上,神情害怕,而他的兩隻手交握在下半身,指縫間還不斷滲出一點一點的白濁,甚至沾染到白色的床單上,留下淺淺的汙漬。他從枕頭裡抬起頭,在對到Percival的眼睛之後很快地又低了下去。 「對不起,我把被子弄髒了……」Credence帶著哭腔細聲地說,甚至不敢多望Percival第二眼。 Percival有些尷尬,他沒想到會是這樣子一個狀況。雖然心裡知道Credence早就已經成年,現在這個外貌只是復原前的過度,但是Credence年幼的樣子和心智都讓這件事變得更為弔詭。 「嗯,這很……正常,Credence你不用太在意。」Percival清了清嗓子。 「……Daddy?什麼意思?」被轉移了注意力,於是Credence困惑地看著Percival。 Percival早在幾週前就已經放棄阻止Credence稱呼自己Daddy的行為,而看著Credence從剛復原時幼小的身體一路長回現在接近青少年的樣子,讓Percival感覺自己彷彿真的養了個孩子。 反正只是個暫時的稱呼,Percival心想。 「這是……長大會發生的正常現象,弄髒床沒關係,換掉就好。」 三言兩語簡單解釋過去,Percival示意要Credence站起來好讓他把床單換掉,但Credence卻搖搖頭,眼眶裡又開始積著水花。 「怎麼了?」Percival問,過了一陣子Credence才小聲開口:「還難受……」 Percival低下頭看著Credence雙手摀住的地方,從縫隙裡看到那裡果然還直挺挺地站著,還未發育完全的分身細小卻帶著嫩紅的顏色,看起來很有精神的樣子。這讓Percival更尷尬了,他對著Credence渴望的眼神,一時間拿不定主意該怎麼做。 「Daddy?」Credence感覺到Percival似乎有些為難,忍不住又更畏縮起來,「不要生氣……」 「我沒有生氣。」 Percival嘆了口氣,原本拿不定主意的思緒卻在看到Credence快要哭出來的表情之後立刻有了決斷,他跨步上床,輕鬆一抱就把小小的Credence抱在身前,讓他的背貼著自己的胸口,雙手包住了Credence的雙手。 「我來幫你。」 男人低沉的嗓音吐在Credence耳邊讓他顫抖了一下,熱氣吹得他的耳朵癢癢的,接著Credence就感覺到手被拉開,和自己的手比起來明顯大上許多而且有著薄繭的手掌心貼上了那個正在分泌著液體的部位。 男人的動作一開始有些僵硬,但是很快地就熟門熟路了起來。Credence感覺到被掌心包覆住上下搓揉的那個地方不斷傳來酥麻感,讓他連背脊都一陣發軟,只能整個人倒在背後正散發著溫暖溫度的懷抱裡,腦中一片混亂。 「Daddy,Daddy……」Credence細聲地哼著,可憐兮兮地喘氣。 「噓。」Percival低聲用氣音回答,「閉上眼睛。」 Credence安分地服從,信賴地閉起雙眼。他被抱在Percival的大腿上坐著,男人結實的大腿坐起來舒適還很有彈性,摸上去毛茸茸的,他盤起的腳掌則是靠在Percival的小腿上,原先冰冷的腳趾還偷偷鑽進男人的膝窩裡,很快被那裡的高溫捂暖。 為了怕Credence著涼,Percival用自己的睡袍把Credence包住,像是兩人共穿一件衣服那樣把男孩攬在懷裡,孩童偏高的體溫僅隔著一件薄薄的睡衣貼在Percival赤裸的胸前,像是個小小的火爐。他的下巴則是頂在Credence頭上,被細軟的黑色頭髮搔得有些刺癢。 Percival的呼吸也亂了起來。 Credence的背上滲出汗水,原本寬大的睡衣也濕透,黏貼在Percival與他中間,身上散發出皂角的淡淡香氣,還帶著淡淡地幾乎像是錯覺的奶香。每晚睡前Percival都會親手泡一杯熱牛奶,為了讓Credence容易入睡,因此男孩的身上總是帶著奶香,像是孩童一樣。 但現在男孩卻貪婪地扭著腰享受快感,像是習於性事的娼婦。 快感隨著Percival手上的動作像是浪潮般一波一波打在Credence身上,已經性成熟的少年身體學習的很快,下意識地追求更強烈的快感,他的雙手緊緊抓著包覆自己的男人睡袍,配合Percival的每一下揉搓扭動著腰,把分身一下一下往Percival的手中頂著。 「Daddy,感覺好奇怪……」不熟悉的酥麻感越來愈強烈,Credence繃緊身體,陌生的觸感讓他感覺到恐懼,卻不知該如何是好,只好向背後倚靠著的可靠身影求助。 「別怕,放輕鬆。」Percival安慰男孩,手裡的動作卻越來越快。 「要,要出來了!」Credence尖起聲音。 「那就出來吧。」Percival說,接著在一陣屏息後,Credence顫抖著身體,在Percival的手裡釋放。 第二次釋放的白濁已有些稀薄,Credence軟垂著身體倒在Percival的懷裡,緊閉雙眼一動也不動的,只有胸口因為劇烈的呼吸而起伏。 Percival稍微等了幾分鐘,等到男孩從高潮裡退去,睜開迷茫的雙眼望著他時,他才抹掉手上那些液體抱起男孩,而Credence也順勢攬上了Percival的脖子,把臉埋在頸窩裡,像是寵物一般使勁嗅聞著男人身上清爽的味道。 床單和被套在男人的指揮下被自動脫下,從櫃子裡飛出的新床單帶著陽光的氣味,Percival再次彈指點起房間的火爐,從窗台上爬進的寒意頓時被融化,搖曳的火光讓潔白的床單看起來像是紅色的,帶著溫暖的光。 Percival脫掉Credence身上被弄髒的衣物,擦拭他小腹和分身上沾染的濁液,接著把光裸的男孩放回床上,用柔軟的棉被把他包圍。 「快睡吧。」 「Daddy……」Credence的臉被半埋在棉被裡,眼睛半夢半醒的睜著,渾身懶洋洋地泛著瞌睡,但他仍然勉強張開眼睛望著Percival,眼睛裡閃著隱隱期待的光,「……你可以跟我一起睡嗎?」 「不行,快點睡。」一放下Credence,Percival就立刻繫上睡袍的帶子,把自己擋得嚴嚴實實地,一面隨口回絕了男孩的請求。但對上男孩失望的眼睛,Percival才感覺到這樣似乎回得太過冷酷,於是又多補上了一句,「因為明天得早起,我要帶你去Scamander那裡。」 被拒絕的Credence有些沮喪地把自己更埋進被子裡一點,乖巧地點頭。 「晚安,Daddy。」他說。 「……晚安。」 Percival拿起提燈,確認男孩已經安穩閉上雙眼,發出規律的吐息聲之後才走出Credence的房間。 ※ 幾乎是一關上男孩的房門,Percival就立刻衝進浴室裡,把水管裡流出的水開到最強,往自己的頭上沖。冰冷的水花打在Percival的臉上,室外是快要降雪的溫度,水冷得像冰,但他卻一點都不感到寒冷,反而一陣陣頭皮發麻。 剛剛他在Credence的房間裡,看著Credence信賴而濕潤的眼神,泛著紅的臉頰,帶著奶香的肌膚,火爐一般的體溫,還有細碎的嗚咽和喘息。 他對著那個孩子勃起了。 Percival站在水下,但冰冷的冷水並沒有讓已經昂揚的部位消下,而是更強硬的凸顯著自身的存在感。他煩躁地爬梳被水打溼的頭髮,把一向梳得嚴整的髮絲抓得凌亂,焦躁像是蜘蛛一樣竄過他的後頸,睡袍被水沖濕後變得沉重,黏貼在他身上,沉重地令人不快。 他只能挫敗地握住分身,在冰冷的水流裡快速地套弄自己。 「該死……」 最後Percival在腦內閃過那個孩子通紅的眼眶時達到高潮。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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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是任務的空檔。 Rumlow扭開放在一旁的礦泉水喝了兩口,接著把剩下的水灑到頭上。水花隨著他的動作散落,淋濕了深棕色帶著捲的髮絲,沿著頸子滑落,滲進黑色上衣的領口。 由於放在烈日下曝曬,水已經從剛買時冒著冰珠的涼意,變成微溫的惱人口感,但仍然相當程度地緩解了酷熱的壓力。Rumlow甩了甩頭,多餘的水滴落在地上,留下一個一個圓點,太陽正烈,地上的水跡一下子就消失了。 瞄準鏡內的黃沙裡仍然一個人都沒有。 這次他們來到摩洛哥,鄰近撒拉拉沙漠的位置。雖然時間已經接近秋天,但沙漠地區的天氣仍然燥熱無比。這次的任務算是臨時被插入的,原本已經結束了一個大型任務,正坐著飛機在回到基地路上的眾人就這麼又繞了世界半圈,從冰雪飄落的雪原來到遍地黃沙的沙漠裡。 本來以為這只是個簡單的小任務,可以迅速結束,但情報來源卻突然通知說任務目標暫時不在原定位置,而等待目標出現至少需要兩個小時以上的時間。平白無故得到一段空檔的眾人很快就脫下了身上季節感錯亂的衣服,也卸下悶熱的標準戰術配備,只留下貼身的黑上衣和軍用長褲。 等待的時間比想像的還要漫長,午後的太陽毒得讓皮膚發紅疼痛,一群人從原本在房頂上監視著四面八方,後來變為擠在頂樓水塔的陰影下,只派一個人輪班監視。 身為隊長的Rumlow理所當然被排除在輪班之外,他也沒有要爭取這個苦差事的意思,逕自悠哉地伸著腿靠在水塔鐵架上,雙手交疊在頭後,一旁立刻就有人遞一支煙到他嘴邊。 「老大,來一根?」那人略帶諂媚地笑著,「進口貨!」 Rumlow挑了挑眉就叼起了菸,隨即有人伸手過來把火點上。他深深吸了一口,接著讓煙霧自然地從嘴裡漫出,菸味確實比他平常抽得重了一些,像是在燒灼喉嚨的滋味。 他閉上眼睛,愜意地任煙霧染進自己的呼吸裡,手指勾了勾,打火機和菸盒就自動到了他的手裡。 大約是看出Rumlow不想被打擾,其他人都盡可能閃遠了一點,換到隔了一小段距離的木造棚子下。只有Winter Soldier除外,他仍然盤腿待在一開始坐著的原地,緊鄰著水塔的陰影,卻沒有邁步進來遮陽的意思,身上穿著完整的戰術裝備,臉上還戴著面罩。 汗水已經把他的頭髮全部打濕,黏貼在他的臉上,時不時還有汗從他的髮間穿出,劃過眼窩,在面罩和臉交界的邊緣停住,只有在水積蓄過多時才會滿出流下。 Rumlow看了Winter Soldier幾眼,狀似無意地開口:「你不熱嗎?」 而Winter Soldier只是看了Rumlow一眼,沒有回話。 這讓Rumlow更加有挑釁對方的慾望。 誰都知道,面前這個殺手就是Hydra的一條狗,叫他往東他就不會往西,似乎連思考都不會。雖然只有少數Hydra的高層能夠直接對他下令,其他低層士兵則是對他敬而遠之,但這也無法減少他悲慘的現況——他就是隻狗,有人要殺時就放出來咬人幾口,沒人要殺時就被關回那個冰箱裡,連塊骨頭都不給。 就算他的過去再厲害,能力再高又怎麼樣?難道會有人因為一隻機關槍火力很大,瞄準很精確而去崇拜武器,敬愛武器嗎? 「據說血清讓你不會生病,那會中暑嗎?」Rumlow問,有些惡意地逼近對方,把臉靠到幾乎要貼近面罩的程度,似乎還能感覺到面罩透出來的熱氣,「如果你中暑了,該把你放進冰箱嗎?」 過了幾秒鐘,Rumlow幾乎要以為Winter Soldier要忽視他的時候,他感覺Winter Soldier似乎嘆了口氣。 「……現在的冰箱有治癒疾病的效果?」 雖然很含糊,但是面罩下的聲音確實是這麼問的,音調冷靜到像是在說明一個事實,Winter Soldier藍綠色的眼睛盯著Rumlow,眼裡都是平靜,只有淺淺的疑惑在深處打轉。 Rumlow愣了一下,接著很快地嗆著煙笑了起來。 他倒是沒有想到會得到這樣的答案,這個回答比他想像中的有趣多了。 注意到Rumlow在笑,遠處棚子裡的人忍不住把視線看了過來,有幾個甚至站了起來,Rumlow揮了揮手讓他們愛幹什麼就幹什麼去,總之現在別過來煩。 「沒有。」笑夠了之後Rumlow終於願意回答,「確實現在冰箱還沒有這種效果。」 Winter Soldier點點頭,他也大約感受到剛剛那句話並不是字面理解的意思,但Rumlow的笑與其說是惡意的嘲諷,不如說是被出乎意料的反應給逗樂了,因此Winter Soldier並沒有多說什麼,也沒有像以往那樣直接對Rumlow動手,而是偏過頭去又發起呆。 Rumlow看到Winter Soldier的反應之後反而有些不自在起來。 他原先確實是想挑釁對方——閒得無聊了總想找點事做,打場架也不失為一個打發時間的辦法——但現在的結果反倒是意料之外,讓他頓時間有點不知該如何是好。 「卸下裝備吧士兵,那可不是適合現在天氣的東西,我可不想在任務之餘還得多照顧一個中暑的大兵。」大約是感覺有些過意不去,Rumlow開口給了個台階。 點點頭,Winter Soldier沒有多做反抗,他也熱得狠了,放下槍就立刻把臉上的面罩拆下。 被面罩和汗悶住的皮膚一接觸到空氣就像是來到天堂一樣,連吹到頰上溫熱的風都能帶來一絲一絲的涼意,Winter Soldier原本緊皺的眉頭立刻鬆開,他接著解開身上緊包著的單臂戰術背心,僅留下內裡的高領。 高領早就濕透了,被風一吹就冰冰涼涼的貼上皮膚,但仍然比剛剛像是烤爐的處境好得多,Winter Soldier轉頭看著Rumlow,還沒來得及想好要說甚麼,Rumlow就突然朝著Winter Soldier的臉上噴了一口煙。 沒有戴著面罩的Winter Soldier在猝不及防下吸了一口煙,接著立刻就摀著嘴咳了起來。 Rumlow立刻大笑,像是個惡作劇得逞的孩子看著自己的傑作,邊笑還邊遞了罐水過去給Winter Soldier。 笑聲似乎驅散了週遭的熱氣,連原本悶熱黏膩的空氣都清爽了一些。 Winter Soldier咳了好半天,最後吞了好幾口水才把仍然發癢的喉嚨壓制住,他瞪向Rumlow,Rumlow仍然在笑,但一邊往後讓了下位置,示意Winter Soldier進來陰影底下。 兩人就這麼在並肩靠在一個水塔的陰影之下,坐在太陽的背面。 手裡的菸早就在不知道什麼時候燃盡了,Rumlow從菸盒裡重新取了新的出來點燃,反手就又抽了一根往Winter Soldier方向遞了根過去。 「能抽嗎?」Rumlow問,帶著點戲謔,但Winter Soldier只是淡淡看了他一眼,從他手裡抽出菸叼進嘴裡就往他臉上靠了過來。 Rumlow僵住了,但兩人的距離最後只停留在將近一根菸的距離,而火光在兩根菸的中間開始慢慢變得明亮。 面前放大的臉連睫毛有幾根都被數得一清二楚,在日光下看起來更偏藍的綠在陰影裡反倒是變為淺灰,被濡濕的臉頰上傳來淡淡的汗味,原本黏在額頭上濕透的髮絲也垂了幾絲下來,白色的菸被含在唇瓣中間,反而襯得嫣紅更加明顯。 Rumlow動也不動,直到Winter Soldier抽身靠回水塔上,熟練地吞雲吐霧起來才不明顯地鬆了口氣。 兩人之間的沉默一直延續到任務的指令終於傳了過來才結束,在簡短的指示下,Rumlow穿起自己的裝備,Winter Soldier也戴上了面罩,把半張臉遮擋回黑色的陰影底下,很快地把目標和據點全部掃蕩一空。 但一直到任務結束,一行人搭上飛機回到基地後,Rumlow發現自己的腦中卻還一直出現同樣的畫面:火光中垂下的眼睫,尖端被染得微微發亮,低下的眼睛終於抬頭望向他眼裡的瞬間,有火光一閃而逝。 「……該死。」 ——FIN. Credence Barebone/Percival Graves
真部長X小天使 ※ Percival Graves又聽到背後不遠處傳來小心翼翼的呼吸聲。 美利堅魔法國會的首席正氣師雖然在與Gellert Grindelwald的衝突下敗下陣來——即使是在夜晚被一群人一起偷襲才導致的落敗,但輸就是輸,他對這一點不會否認——接著被關進牢房裡,缺衣少食長達數個月,僅僅讓他活著,好讓他們不斷取得變身水的材料,但是自從被救出來之後,Percival在醫院裡休養了好幾週,直到身體甚至比以往感覺起來都還要健康。 沒辦法,魔法安全部長的工作過於繁重,熬夜透支身體是家常便飯。嚴格說起來他倒是要感謝Grindelwald讓他有這個機會可以放好幾週的長假,當然這種話只能想想。 不過即使經歷過這些,Percival身上正氣師培訓培養出來的敏感度仍舊出類拔萃,因此他發現自己背後有個小尾巴跟著已經不是第一天的事情了。 那股聲音很小,一般人根本不會注意到,但卻瞞不了他。 隨之而來的還有一股焦灼的視線。 Don’t Look At Me Like That. ※ 一直到確定Percival的身體康復之後,首長Seraphina Picquery才大發慈悲地讓他恢復到原本職位。 原本Percival以為Picquery口中說的『不讓你進辦公室是為了你好』是一句玩笑話,但是當他進到辦公室,看到漫天飛舞的文件之後他就不這麼想了。 為了安全起見,Grindelwald假借他的名義簽過的每一份文件都回到他的手上,需要他挑選判斷真偽,還有他休息這段時間無法交由他人決斷的文件,足足好幾個月份量全部疊在他的桌上和地上,幾乎把整間辦公室塞滿。 而知道他康復後,原本的安全代理部長像是如獲大赦一樣,立刻就簽章表示轉交職權,快得讓Percival連拒絕的權利都沒有,而恢復運轉的安全部與隨之而來的工作量,還有不斷送進來的文件夾差點沒讓Percival失去紳士該有的風度。 Picquery就像以往那樣極力壓榨他,同時也給他極大的權限,好像他從來沒有離開過一樣,給予他全部的信任,他對此感到感激,只好好氣又好笑的把那些小山一樣的工作盡可能快速的處理,花費了全副精神,以至於他在自己恢復職位的第二天晚上才注意到那道影子。 他觀察了幾天,注意到那道影子在他每次晚上從魔國會離開時就會跟上他,直到他到家進屋才會消失。白天他出門時倒是不會被跟著,但卻能感覺到暗處不斷傳來的視線。 與其說是監視,Percival的直覺告訴他,這更像別的意思。 因此,他挑了個晚上,在走入一條巷子時對自己使用了滅幻咒隱去身形,接著站在原地等待。 隨後走進巷子裡的人影倒是讓他有些驚訝地瞪大了眼睛。 那是Credence Barebone,那個闇黑怨靈男孩。Percival對那張臉非常熟悉,他這幾日經手過的大量文件裡面有不少男孩的樣貌,會動的黑白照片裡男孩總是低著頭,即使抬起頭來也很少露出笑臉。Percival從Tina Goldstein那邊聽到了不少關於Credence的悲慘經驗,說到最後男孩被正氣師聯手攻擊導致消失時Goldstein總是會露出相當遺憾的表情。 Percival試想過,如果自己在現場的話,會不會有別的選擇,但最後他必須承認,並不是所有正氣師都有像是Goldstein一樣的好心腸和熱血,他自己也不例外,他們所受到的訓練是盡可能的消滅一切威脅,而不是像個保育員一樣去保護關愛。 他多半也會動手。 但如果Credence死了,那面前這個人是…… Percival在男孩背後現出身影,舉起魔杖。 Credence看著面前空無一人的巷子,還沒來得及感覺困惑,就感覺到背後被一個堅硬的物體抵著,接著一個熟悉的嗓音傳了過來。 「慢慢轉過來。」 Credence愣住好半天,接著慢慢地照著對方的話做了。他轉過身,看著面前自己異常熟悉的臉,手裡還拿著魔杖指著自己的胸口。明明曾經是自己最熟悉的人,但現在Percival的眼裡卻滿滿都是陌生。 「Mr.Graves……」他輕喊,聲音顫抖眼眶發紅。 Percival稍微皺了眉頭,根據Credence的反應他大概可以確認對方確實是真貨,但他仍然沒有放鬆警惕,一直到施了幾個咒語面前的男孩都沒有改變樣貌,他才鬆了口氣,但很快的又繃緊精神。 即使面前看起來只是個無害的男孩,但他很有可能還是跟闇黑怨靈有關。 「你跟著我有什麼事嗎?」 Percival問,他知道Grindelwald曾經假借他的臉去欺騙面前這個男孩,試圖在男孩的心裡建立起信任好幫他找到闇黑怨靈,只是最後Grindelwald大概也沒想到誘惑這麼久的男孩居然就是正主,導致後來的一場悲劇。 「我……」 即使Graves不斷把咒語施展在自己身上,Credence最多的掙扎也只是閉起眼睛,但現在他茫然又困惑地看著Percival。 在地鐵那次攻擊之後Credence就逃回了新賽倫復興會的屋子裡,回到那間充斥著他痛苦的記憶的房子裡。在他殺掉他的養母之後,那裡已經成了一個鬼城,那些領養的孩子都被帶走了,只剩下不明顯的乾涸血跡遺留在地板上,破舊的房子時不時有寒風從縫隙裡颳入,而他躲藏在沒有人注意到的縫隙當中,哭泣著顫抖,把自己縮得小小的。 魔國會的人在那之後來過好幾波,Tina也來過,像是在弔念他一樣對他說了一些話,還放下了幾個麵包,但是他都沒有現身,深陷在自己的痛苦裡無法自拔。 一直到幾週前,他感覺自己終於醒來,卻發現自己的身體已經變回原本的樣子,連手上的傷痕都和記憶裡如出一轍。地板上Tina留下的的麵包早就被老鼠吃乾淨了,但是Credence珍惜的把剩下的袋子折起收好,放在襯衫心口的口袋裡。 他以為自己復原了,但當他茫然地在街上走著,還不知道自己下一步可以去哪裡時,他在街上看到了Graves。 那一瞬間,他發現難以控制的情緒又擄獲了他,讓他的身體滲出黑色的影子。他連忙逃進巷子裡,看著Graves從他面前安然的走過,深藍色的圍巾和往常一樣批在黑色大衣的外頭,下擺隨著行走在風中翻飛出柔順的弧度。 他不知道後來發生了什麼事,只記得在他毀滅前Graves惋惜的看著他,但他卻發現自己已經不知道可以相信誰了。 之後,他無法自制的尾隨著Graves,像是抓住河岸中唯一一根浮木,他還沒有想好該怎麼做,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一直跟著傷害過自己的人,但是除此之外他根本不知道自己還可以做什麼。 Credence甚至不知道自己現在該說什麼,只能呆呆地望著Graves。 「別那樣看著我,孩子。」Percival說,看著痛苦地望著他的那對眼睛嘆了口氣,「我不是你想找的那個人。」 「什麼意思?」Credence顫著聲問。 「我是美利堅魔法國會的魔法安全部長Percival Graves,之前和你接觸的是假冒我的身分的黑巫師Gellert Grindelwald。」Percival解釋。 在Percival花了數分鐘簡短的解釋之後,Credence終於知道在那之後發生了什麼事。原來一直以來接觸他的Mr.Graves根本就是虛幻的替身,而面前這個人和那個給予他欺騙與傷害的男人除了外貌之外毫無關連,甚至也是個受害者。 這讓他無所適從。 「懂了嗎?」Percival問,手裡指著Credence的魔杖卻沒有放下。 Credence迷茫地點了點頭,感覺到心裡原本快要爆炸的情緒像是小河一樣流到了一個黑暗的空洞裡,讓他的心空空蕩蕩的。 如果說,面前這個人不是Graves,那他的情緒該何去何從? 「那,那位先生,他去哪了?」Credence艱困地問著,感覺鼻腔跟眼眶都被熱辣的情緒淹過,即將把他淹沒。 「Gellert Grindelwald?應該依據條例被引渡回英國的阿茲卡班監獄了。」 Percival沒有隱瞞,這對Grindelwald來說並不是什麼太出乎意料的結局,也不算是什麼秘密,魔國會當中有許多人都知道這件事。 和這個孩子說大概也可以斷了他腦中的所有念頭——不管是報仇或是其他。 沒有再說話,Credence只是低下了頭,像是突然發現了自己的腳尖有多麼特別一樣死命地盯著看。 「沒問題的話,接下來,我會帶你回魔國會。」Percival說,看著Credence顫抖了一下,卻沒有反對的樣子,「在那裡,你會受到良好的照料,只要你配合我們進行幾步驟的調查。」 Percival一邊說著,一邊用魔杖在空中劃出一條銀色的線,線緩緩往Credence的方向靠了過去:「但為了避免你體內的闇黑怨靈突然傷人,我會先把你體內的魔力困住……」 「……你能抱抱我嗎?」 「Newt Scamander在離開前曾經對於如何分離闇黑怨靈和宿主留下詳盡的記錄,如果你不放心的話我們也能再請他來替你處理……什麼?」 Percival的話被Credence突如其來的祈求給打斷,但是那個祈求太脆弱,像是一個即將破裂的氣泡,一個吐氣就能把它打碎,因此Percival甚至一時沒有反應過來,直到說完整句話之後才回過神來,詫異地望著Credence。 「孩子,我說過,我不是——」 「我知道,但是……」Credence終於放棄自己的腳尖,抬頭望著Percival,焦灼的目光直直盯著他,臉上露出近乎哭泣的微笑,「請求您。」 Percival沉默地望著Credence,而Credence回望著他的眼裡滿滿都是心碎和痛楚,但卻不是看著他,而是透過他的臉試圖找尋著某人的影子。 Don’t Look At Me Like That. 那些關於Credence和Grindelwald之間的流言蜚語像是在這一瞬間都被證實了,一個從來得不到關愛的孩子即使知道對方來意不善,也渴求能從任何人身上汲取到一點點關愛,即使是不懷好意的也願意承受,而Grindelwald的前科讓他們清楚的知道Credence的身上可能發生了什麼事情。 他不過是個孩子。 Percival最後放下了魔杖,給了Credence一個輕輕的擁抱。 壓在肩膀上的重量很快就傳來濕潤的觸感,大衣的下襬被緊緊地抓住,手摟住的背脊傳來不停的顫抖,而Percival只是安撫地拍著,直到那些細碎的嗚咽聲變得清晰。 他一直等到Credence抱著他哭累睡著了,才封印住他的魔力,使用消影術帶著Credence回到自己的家裡,而不是魔國會。 他明天一早就會帶Credence去魔國會,現在已經太晚了,為了避免其他人臨時跑過來加班,先留在他家裡是比較好的做法,Percival在心裡對自己說著。 看著睡在客房裡,即使在睡夢中仍然紅腫著雙眼,嘴角下垂的Credence,Percival沉默地替他拉上被子,關上燈離開。 但在夢裡,Percival不斷夢到那一對焦灼的眼睛。 ——FIN. |
作者已完結同人文倉庫 日期
July 2020
篇名
Al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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