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Natasha!」他伸手拉住了快步想離開的人。 被拉住的紅髮的女特工回頭,素顏的臉看起來蒼白而毫無生氣,在醫院冰冷的白色日光燈下,連那頭招牌如同焰火般的髮絲好像都失去了光澤。她瞪著他,但即使她的神情僵硬,他仍清楚的看見她眼角依然閃著淚光。 他能夠清楚的感覺到,從躺在無菌手術室裡的Fury心電圖的曲線變成一條水平線的那一瞬間開始,這個紅髮的女特工身上好像就失去了什麼。像是風箏砍斷了被繫住的線,雖然仍能飛翔,但卻迷失了方向。 這其實令他有些意外。 並不是說他認為面前的Natasha是一個多麼冷酷的人,反而相反,他認為她是一個非常溫柔的人,就是因為太過溫柔,所以才刻意盡可能的與所有人都保持一個安全距離,彷彿是擔心被她握住手的人會直接被拖下泥沼,因此只能輕輕的,用指尖輕輕接近,靠著微弱的碰觸,盡可能的傳達善意。 就像是心裡藏著一道秘密,必須用牢不可破的牆圍著,不能讓任何人進入,卻又如此渴望溫度。就是因為這一點,所以他覺得他們很像。 因為心裡藏著的秘密太深太重,所以無法去相信,無法去信任。當Fury對他說別相信任何人時,他在心裡偷偷的答話了。是的,當然,沒有任何人可以相信。就連自己都不行。 而從以往的種種表現看起來,他也從來不知道Natasha竟然對Fury如此信賴。那兩人一直都表現得像是普通的上司和下屬,雖然Fury會把一些見不得光的黑活交給Natasha,但他一直以為那是因為Natasha是特工,就像Clint一樣,他們時常不見蹤影,在暗無天日的地方蒐集情報與資訊。 他沒想過Fury的死甚至會讓Natasha的悲傷在那道隱形的牆上擊出一道破口。 紅髮的女特工瞪著他,甩開了他一直拉住她的手。 「Rogers,為什麼Fury在你公寓裡?」Natasha厲聲的問。而他敏銳的察覺到Natasha對他稱呼的變化,從Steve變成Rogers,無形的把兩人的距離拉開。 「我不知道。」他只能這麼說。 他突然想起來,上一次他跟Natasha見面還是在雷姆利亞星號上,那時因為Fury隱藏任務的事情,他還衝她發了一頓脾氣,連個好臉色都沒有給她,把自己一直以來引以為傲的紳士風度幾乎全丟了一地。 這不對,即使真的是Natasha的錯,他也不該那樣對她說話。 他從來不會對女性那樣說話。 但已經來不及了,而就吵架下一次見面的地點來說,選在醫院,甚至還有人死亡,真是最糟的選擇。 「你不能只說不知道,他已經躺在那裡了。」Natasha說,嘴唇被咬的發白。 他其實沒想過Fury會死,這也是他為什麼直接離開公寓,去追尋那個黑暗的影子的原因。Fury總是底牌太多,在身為神盾局局長又掌握許多秘密的同時,總是會特別小心翼翼,連風吹草動都能驚起漣漪。他甚至懷疑Fury連受傷躲進他家裡都是演戲的一部分,或許是要考驗他的忠誠度,又或是某些他猜也猜不到的原因。 但最後Fury卻死了。 口袋裡Fury交過來的隨身碟正安靜的躺在那裡,比手掌小一點的大小幾乎感覺不到重量,但他卻隱約覺得金屬的冰冷感一絲一絲的從口袋裡傳出,像是匕首上隱隱約約的閃光。 Fury說別相信任何人。 這個任何人,包含Natasha嗎? 他跟Natasha共事了多次,關於她背後的來歷也早就有個大概的猜想跟認知,她曾經是蘇聯的人,紅房把她訓練的很好,她很美、很強、善於運用自己的一切能力。只要她希望,她可以從任何人口中騙出情報。 或許就連剛才在手術室外的那一切情緒都是演技?強忍的淚水跟蒼白的臉孔都不過是表象,她其實早就知道隨身碟在他手上,只是不知道他藏在哪裡?或許神盾局裡面被潛入的特工,其中之一就會是面前的Natasha? Natasha Romanoff可以信任嗎? 他沒有說話。 遠處的反擊小組隊長Rumlow恰好走過來轉達了神盾局的訊息,他們需要他,現在,而他答應了。 Natasha仍然看著他,接著像是想露出笑容一樣勉強扯了一下嘴角,「你很不會說謊。」 接著她轉身離開。 他暗自鬆了一口氣。 或許他思考之後問題會有答案,但不是現在。現在他需要一點時間思考。 他嘆了口氣,他真的覺得在硝煙的戰場上戰鬥比現在這些事情簡單多了,即使這個時代看起來大致上和平,但敵人並不是不存在,只是躲到陰影與角落當中,等待亮出毒牙。而戰場上只要拿槍對著你的都是敵人,這條道理簡單多了,沒有那麼多的彎彎繞繞,唯一需要做的就是活下去,把子彈打進敵人的身體裡。 他正打算去和Rumlow會合時,背後卻突然傳來一句話。 「小心,Steve。」 那是一個他無法辨認的聲音,低啞而音量幾不可聞,他幾乎不知道那樣的音量是怎麼傳進他耳朵裡的,雖然是陌生的聲音,但是照現在的情況只有一個人可能對他這麼說,他連忙轉頭,但是附近沒有半個人的影子。 他看著遠處的Rumlow,Rumlow正拿著對講機竊竊私語,而小隊員也神色緊張,每個人都全副武裝,像是正要去打一場硬仗,焦慮和不安明顯的在他們身上存在著,即使現在的醫院就他的眼光來說非常和平,但整個反擊小組看起來仍然像是或許下一秒就會有一顆炸彈在這裡爆炸。 原本一同待在手術室的Hill已經不知道在什麼時候離開了,玻璃房內空無一人,連原本在附近忙碌著的那些醫生都消失了,走廊上空蕩蕩的,遠處似乎有一個燈管壞了,時不時的閃爍著。他感覺到四周泛著隱隱約約的不安氣氛,卻沒有來由跟緣故,一切看起來如常,但他的第六感始終響著警鈴,那是戰場上磨練出的直覺。他靠著直覺躲開過炸彈和臨時的襲擊、在和隊友失散的情況下成功躲避敵人回到營地,甚至比他的理智更讓人相信。 手上的隨身碟像個炸彈。 不,它就是危險的炸彈。 他的直覺告訴他,不能帶著它回到神盾局,絕對不行。 他往四周看著,直到看見那個正在補貨的口香糖販賣機。 沒有?隨身碟呢? 他慌張地在販賣機裡看著,死死的盯著那個空了的貨架。他在離開醫院前把口香糖跟隨身碟一同塞進貨架,為了怕被無關人士取得還刻意多塞了幾條口香糖,避免發生被醫院裡的人買光的情況。 他離開也不過幾個小時,一甩開那些在電梯裡圍著他打的特工,他就連忙回到醫院裡,他被飛機掃射過的摩托車還停在外頭,上頭已經滿是刮痕,有可能要送去大翻新一次。 不得不說那些特工在研究他的格鬥方式還有習慣招式這一方面真是下了大功夫,大概是因為Rumlow也在裡面的關係。他記得每次陪練時Rumlow都是被他揍的最狠的那一個,也是能夠跟他對打最久的一個。大概是因為Rumlow的動作從來都不像是單純的練習,而是真心的希望每一下攻擊都能把他殺死。 這沒什麼不好,安逸只會讓人怠惰,變為弱者。但對於殺意他總是理所當然的回敬,當然,下重手也是眾所難免,不過神盾局的醫療不錯,讓Rumlow被他揍斷的骨頭說不定比他想像中還要多根。 他一直感覺Rumlow身上似乎有著跟大部分神盾局特工格格不入的氣質,像是這些制式化跟規矩都讓Rumlow無法適應,身體裡隨時有個陰暗的靈魂想要衝到外頭。他一直覺得很困惑,理論上來說像是Rumlow這種人應該會更適應龍蛇混雜的環境,像是黑幫或是黑手黨,但Rumlow卻是選擇神盾局,即使這些規矩像是套在脖子上的枷鎖,卻沒讓Rumlow離開。 原因是什麼? 那不是現在他有心力關心的事。 他緊緊盯著販賣機內,試圖從上頭找出任何蛛絲馬跡。 「你快把它看出一個洞了。」 他立刻轉頭,看著Natasha穿著連帽外套,靠在販賣機旁吐著粉色的泡泡。Natasha注意到他的視線,搖了搖手上的東西,那是五條金屬粉色包裝的口香糖。 「你和我說過那個牌子的口香糖很難吃的。」他忍不住說。 「是啊,真夠難吃的。」Natasha一把把五條口香糖全部丟進一旁的垃圾桶裡,金屬殼落到底部和垃圾桶底相撞,發出清脆的聲響。 在Natasha嘴裡的粉紅泡泡應聲而破的瞬間,他幾乎要不合時宜的笑起來。他努力維持鎮定跟憤怒,讓自己看起來憂心忡忡而不是輕佻放鬆。他覺得面前的紅髮女特工可以相信,否則她沒必要待在這裡等他,也沒必要給他那聲警告。 他確定那聲警告是Natasha對他說的。 「東西呢?」他問。 「安全。」 「在哪?」 Natasha沒有理會他的問題,而是自顧自地問著:「Fury為什麼給你?他就是為了這個去你的公寓嗎?」 「這裡面是什麼?」他問。 這問題困擾他很久了,從Fury要Natasha去雷姆利亞星號上瞞著他取得這個隨身碟裡的資料時就開始了。他想過幾次,Fury明明知道他的底限,知道如果發生這樣的事情他理所當然地會反對發怒,但提前告知他的話,他能夠對任務做出更合理的分配,甚至能夠隱瞞其他反擊小組的成員,不會讓他們發現對講機那一頭的Natasha根本不在。他是軍人,收到命令會百分之百地執行,甚至不會多看不該看的資料一眼,即使是在紐約大戰時他發現神盾局使用魔方的力量製作武器,他最後仍是選擇站在神盾局一方,這一定程度已經表現他的立場,但Fury仍然瞞著他,這相較起來明顯是比較不理性的選擇。 所以這是不是表示,隨身碟裡頭的東西跟他息息相關? 否則無法說通為什麼必須要瞞著他。 「我不知道。」 他皺了眉頭,「別說謊。」 「我是真的不知道裡面是什麼,我還沒來得及看,在船上那次你也進來得太快,我只來得及備份。」Natasha說,接著話鋒一轉,「但我知道是誰殺了Fury。」 「誰?」他想起屋頂上那個深黑的影子,熟悉的槍法,金屬的手臂在夜晚中被遠處燈光照得濛濛的亮。 「在過去的五十年,有二十多件查不到兇手的案子都被算在他頭上。大多數人不相信他存在,因為沒有一個人可以活過這麼長一段時間,但相信的人稱呼他為--Winter Soldier。」 Natasha說,而他在那瞬間聽到了火車行駛過軌道的隆隆聲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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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Winter Soldier去殺了Steve Rogers。 多麼荒謬而完美的點子。 他笑著,一邊為了這樣想的自己感到噁心。 Rumlow和小隊員回到基地,準備了大量武器和槍枝,還帶上了本來已經準備要進入冷凍睡眠的Winter Soldier--幸好還沒,否則光解凍就是不小的麻煩--一行人一接到關於Steve Rogers的行蹤之後就立刻出發前往伏擊。 在車上時,Rollins撞了撞他的肩膀。 「嘿。」 「怎麼?」 Rumlow放下原本擦著槍的手,挑起眉看他,卻意外的牽動了眉毛附近的擦傷,痛的他齜牙裂嘴的,Rollins看著他那模樣很快地也跟著笑了起來,只是笑容沒多久就消了下去。 「你有想過嗎?」Rollins問。 「想過什麼?」 「想過必須殺死他。」 Rumlow頓了一下,望著坐在他正對面的Winter Soldier。 「……誰?」 Rollins笑了一聲,他在身上的口袋摸著,掏出了一個壓扁的菸盒,裡面竟然還倖存著幾根沒被壓爛的菸,Rollins拋了幾根給廂型車上的隊員,順便借來了打火機--他總是忘了帶打火機,不知道為什麼這個壞習慣總是改不過來,幸好他身邊抽菸的人何其多,甚至有一次,他對著菸頭開槍只為了把菸點上,最後被臭罵了一頓--火光在車子裡一閃,他點上菸,深深吸了一口,接著把菸噴到Rumlow的臉上。 「Fuck,你就裝。」他說,嘴裡還冒著煙,「當我們都是死人。」 Rumlow嘆了口氣,「為什麼問?」 「沒有為什麼。」Rollins給槍上了保險,悠哉悠哉的,「只想找點樂子。」 「給我一根。」 「不。」 Rumlow認真的考慮讓Rollins出現在戰損項目上的可能性。 「……好吧,我想過。」他最後無奈的說。 「那有猜到這一天會這麼快嗎?」Rollins問。 「沒有。」Rumlow停了半秒,「但我希望越快越好。」 「實現願望了你,真他媽可以去死了!」Rollins大笑。 「Fuck。」Rumlow搶過菸,吸了一大口,「你下地獄吧。」 他們在路邊停下車,Winter Soldier獨自跳下車,三兩下就不見蹤影。根據計畫,他將會帶上另外一隻Hydra的小隊,單挑Captain America和Black Widow,還有那個不知道是什麼鬼的鳥人,他們這些反擊小組則是負責戰後的運送跟捕捉。 說好聽一點是為了不想讓他們對抗他們曾經的隊長,但Rumlow心裡都很清楚這就是失敗過一次的下場,Alexander Pierce沒有直接殺了他們,他們就該慶幸了。 「我們都會下地獄。」最後Rollins說。 計畫成功,雖然是以炸翻大半條布魯克林大橋的代價,但他們成功抓到了Captain America和其他人。這是一筆值得被記上一支大功的成就,甚至可以載入歷史--那可是Captain America,二戰的希望與偶像,有多少人曾經聽過他的名字,聽著他的故事長大,崇拜著他的背影,能摸到他基本上都可以誇耀一輩子了--但這當然是玩笑,陰影底下的事情怎麼可能記入陽光。 Rumlow甚至踹了那個人的膝後,讓他跪在自己面前,拿槍抵著他的頭,只要一個走火就可以讓他死在當場。那瞬間Rumlow差點爽到笑出來,連手上槍的保險都打開了,就差一個小小的走火。 但他沒有開槍,只是揮揮手讓其他人把他帶了下去。 命令不允許他殺了他,而他們有最棒的洗腦儀,怎麼可能會浪費這具身體。 但在回收Winter Soldier的過程卻出了點問題。 當他們到達Winter Soldier的會合地點,面罩和護目鏡都除掉的Winter Soldier看見他們的第一句話就是:「橋上的男人,他是誰?」 Rollins看了一眼站在一旁的Rumlow,Rumlow正露出一副事不關己的表情,於是Rollins聳聳肩回答:「Captain America。」 Winter Soldier迷茫的看著他們,正確來說,是看著Rumlow,他的視線像是想從Rumlow身上找到問題的答案,想從迷霧與幻境中辨認出唯一的真實。 但Rumlow知道,他身上只有謊言,帶著毒、虛偽,和噁心的慾望。 「……誰是Captain America?」Winter Soldier看著他問。 Rumlow點起了菸,猛吸了一口,吐出的煙氣把半個豔陽籠罩,瞬間讓天暗去,那是正巧有朵雲飄了過來,把亮燦燦的金色日光擋住,灰濛濛的雲並不是裡頭蓄積著水氣,只是被汙濁的空氣染透了全身,失去了本來的顏色。 或許沒有什麼本來的顏色,這就是本來的顏色。 他一直沒有說話,任由那把眼刀在他身上割啊割的,讓他鮮血淋漓。反正裡面也不過是一些汙臭不堪的東西,即使挖開也什麼都沒有,什麼都找不到。 而Winter Soldier也配合著沉默,他總是沉默著。 終於,Rollins看見Rumlow在背後打了個他們常用的戰術手勢,那是先撤退的意思,他幾乎可說是如蒙大赦的立刻離開,把巷子與牆下的陰影留給無聲的對峙著的兩人。 等到Rollins走遠,Rumlow開口說:「他是你的任務。」 「我的任務……」 「是的,你的任務。」 「但我認識他。」 『--,我認識你。』 Rumlow把嘴裡的煙嘴幾乎咬爛。 「他叫我Bucky。」Winter Soldier說,「誰是Bucky?」 「……誰知道?或許他是個失憶的神經病,認錯人了吧。搞不好跟你一樣因為冰凍太久把腦子凍壞了,老是幻想一些不存在的事情,還以為那些東西是多麼珍貴一樣,死都不肯忘記。」 Winter Soldier感覺到他話裡的尖酸刻薄,不知所措的沉默了下來。 「……但我認識他。」 你不只認識他,你甚至愛他愛到想讓他上!誰他媽知道你們到底上過沒!搞不好你早就撅起屁股隨便讓他操過了!婊子!狗娘養的婊子! 有時候Rumlow會搞不懂自己,他是說,他大多數時候都表現的很正常,但只有他自己知道,那不過是演技,他總覺得如果沒加入Hydra,搞不好可以在某個小劇團當上演員,獲得幾個無足輕重的小獎之類的,他演得真的很像,有時候連自己都騙過去了。但他體內有股瘋狂操縱著他,讓他做出那些噁心的事情,像是殺掉那個小護士,他可從來不會對這個有什麼心理陰影,腦漿和血的味道只會讓他睡得更好。 「夠了,Soldier。」Rumlow冷靜的說,「你已經完成你的任務,沒有疑問。」 但有時候,他仍會覺得自己脆弱的像是人類,撐不住臉上僵硬的表情。 「這是命令,不准再提問其他人,Soldier,回車裡去。」 Rumlow看著Winter Soldier順服的走回車裡,接著重重的抽了一口菸,全部吸進肺裡,感受尼古丁灼燒著他的氣管跟鼻腔,在吐出的瞬間,帶著溫度的煙朝外飛去,像是把他身體裡的靈魂抽空一樣的感覺,同時瀰漫而上的還有絕望般的解脫感。 現在你是Winter Soldier。 你再也不可能回到你的Captain America,回到你的Steve身邊。 你有罪。 你再也不是二戰時渾身閃著光芒的Sergeant James Barnes,而是Hydra最深最暗的陰影,沾滿血腥與罪孽,你殺的人已經可以疊起一座巴比倫塔,直到天罰審判降臨在你身上。 下地獄吧。 一起下地獄吧。 |
作者www.plurk.com/hikaru801 日期
May 20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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