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亮了。 Rumlow撿起自己扔在地上的衣服。衣服早在他們不知道做到第幾次的時候就被汗水濕透,於是他索性把那些阻礙都用力扯下,毫不在乎地板的骯髒,他緊密的把自己赤裸裸的貼在Winter Soldier泛著涼意的肌膚上。 太冷了。 兩人的汗水和雪地的寒意纏在一起,讓Winter Soldier整個人抱起來像是一塊柔軟的冰,從中透出徹骨的冰寒。Rumlow抱著Winter Soldier整整一個晚上,把他翻來覆去的操著,操濕了操化了操開了,把那個濕軟的小洞都操成自己性器的形狀,密密實實的把分身鑲在裡面,感受喘息混亂的從紅潤的唇瓣吐出。但是Winter Soldier仍然冰冷,像是一塊冰迷離的折射著光,毫無融化的跡象。 Rumlow最後一次射在Winter Soldier臉上。 他在即將要高潮時把分身從那個洞裡抽出,把Winter Soldier壓在地上,強制他的臉望著自己。他看著發紅的眼眶,佈滿咬痕的嘴唇,感覺自己的陰莖發脹發硬。Rumlow上下擼動即將高潮的分身,很快就對著那張臉射了。 他想知道精液淋在那張臉上會讓那張臉有什麼樣的表情。 會是憤怒、悲傷、又或是其他他沒有看過的表情。 但沒有。 什麼都沒有。 Winter Soldier毫無反應,像是那些帶著腥味的液體什麼都不是,像是什麼事都沒發生。 「……Fuck。」 Rumlow把Winter Soldier推開到一旁,轉身撿起了地上的衣服。 他沒有憤怒。 落到地上的衣服上頭蹭到一大塊灰塵,甚至還有腳印,Rumlow拍著那些汙漬,積了長久歲月的灰塵已經結成塊狀條狀,甚至可以用手一片一片撕下,而衣服下腹部的區塊,上頭斑斑點點的結著乾硬結塊的白色液體,微微發黃。 大概是做的時候沾到,Rumlow心想,試著用手去把那些白點摳掉,毫不意外的失敗了。 他走進浴室,僥倖的試圖擰開水龍頭,水流嘩啦啦地從已經鏽蝕成紅棕色的水龍頭裡流出。這間小屋的水管令人意外的仍然正常的運行,水龍頭流出來的水一開始泛著淺淺的褐黃,沒多久之後就變得清澈。Rumlow試著用手摸了一下,感受到刺骨的寒意從指尖尖端直接傳到心裡。 Rumlow試圖把水調熱,但除了發出幾個氣泡般的咕嚕聲響之外,流出來的水仍然冷的像冰。 當然的。Rumlow心想,誰會為了一個廢棄了許久的空屋付那筆帳呢。 他在浴缸裡把冷水放的半滿,先罵著髒話草草把自己清理乾淨,之後他回頭去看浴室外的Winter Soldier。 Winter Soldier仍然如同剛剛的姿勢,面無表情地跪在沙發前方,Rumlow卻注意到他的手握起了原本擺在地上的槍。 「過來,Soldier。」他喊。 Winter Soldier沒有反應,只是慢慢的看了Rumlow一眼。 他臉上白濁的液體仍然往下滴著,滑過閃著水霧的綠色雙眼,高聳的鼻樑,紅潤的唇瓣,漫過下巴那個淺淺的溝槽,最後流到光裸的胸膛上。 他看起來情色又煽情。 Rumlow發現自己幾乎又蠢蠢欲動,即使在看到Winter Soldier握著槍仍然一樣,甚至更加激動。但他什麼都沒做,只是自然而然地喊著。 「我給你做清理,放下槍。」Rumlow說,笑了起來。 他不知道自己在期待什麼。 或許是板機的輕響,火藥的氣息,被消音的槍聲,或是盛開在雪地裡的紅色血花。 Winter Soldier最終仍然放下了槍,服從命令跟隨Rumlow走進浴室。他一步跨進浴缸裡,像是幾乎結霜的水沒有任何溫度似的在水中安穩坐下。 Rumlow收斂了笑容,他舀起水開始揉搓著Winter Soldier的頭髮。 這次的任務本來總共應該歷時三天,Rumlow在任務開始前把那些營養針和裝備都塞給Winter Soldier,但後來突發的意外讓他們的任務時間延長了兩天,而後兩天的他根本無法前去替Winter Soldier做任何補給,他不知道Winter Soldier這兩天是怎麼度過的。 但仍然任務完成了,即使沒有精確的指令也一樣。 Winter Soldier不愧是Hydra最強悍的兵器,名不虛傳。 但現在他閉著雙眼,頭微微後仰避免水流進眼睛裡,神情狀似放鬆的任Rumlow在他的頭上摸著,只有微微握拳的手能觀察到他現在的心情。乾涸的白濁仍然沾染在他臉上,變成不明顯的半透明。 所以他大概就是一個會對槍發情的動物,就連在擦槍的時候都能勃起。Rumlow扯扯嘴角,換了個站姿。 已經被灰塵和汗水結成一縷一縷的髮絲在揉搓下漸漸的散開,Rumlow沒有細心到把洗髮乳跟沐浴乳帶在身上,所以他只是轉開蓮蓬頭,讓Winter Soldier後仰著,用清水跟簡易的揉搓把那些髒汙通通沖刷掉。 窗外的天空已經泛起微微的魚肚白,Rumlow清楚的明白再過幾個小時他就必須準時的出現在約定好的地點,把Winter Soldier送交給負責運從回Hydra基地的人,他則是去進行那些掩人耳目的任務,但他仍然慢條斯理的清理著Winter Soldier,好像這是一件多麼重要的事。 「Soldier,回報受傷程度狀態。」Rumlow隨口問著。 「……綜合判斷為輕度,不影響戰鬥。」 「傷口有哪些?」 Winter Soldier沒有回答。 「算了那不重要。」Rumlow笑了聲,好像遇到了一件有趣的事情那樣,「跪著,我給你清理後面。」 Rumlow花了一點力氣才把手指重新插進那個小洞,因為Winter Soldier僵直著身體,態度算不上願意配合。那個剛剛分身還待著的小洞,在水裡摸起來熱的幾乎快要把他的手指融化,那裡被操了一個晚上,穴口略略腫脹無法閉合,當他一碰到那裡,Winter Soldier的肌膚就微微顫抖起來。 「放鬆。」Rumlow補了一句,「只是清理。」 Rumlow的手指在洞裡頭翻攪,他盯著水下Winter Soldier的身體,看見有混濁的液體不斷的從那個被操開的小洞流出,他曾經把那裡全都射的滿滿的,只要一按紅腫的穴口就會有精液不斷從裡頭流出,但冰寒刺骨的冷水隨著他清洗的動作向內侵入,裡頭黏膩的溫熱觸感被水打壞,激起另一陣顫抖。 「冷嗎?」Rumlow輕聲地問。 他看著Winter Soldier抿起嘴唇,原本在做愛中紅潤的唇瓣現在褪去了色彩,變成淺淺的櫻花白,缺乏日曬的肌膚泡在冰水裡,浸著的部分變成白的發青的顏色。 沒有答案。 Rumlow最後拿起蓮蓬頭,讓那張臉被冰水全部溼透。 當天空終於全面轉為琉璃色的藍,當陽光高掛在天際,Rumlow關上了駕駛座的門。 Winter Soldier已經被他裝進後車廂裡,接下來他只要等待接應的人前來把車開走,他的任務就告一段落了。 坐在一家街邊的小店,Rumlow的視線始終沒有離開車。 老舊而鏽蝕的車身看起來是那麼普通,誰也不會想到裡面居然藏著一個可以毀滅一個小國的武器。 其實,當他們從那個廢棄的房屋離開時,有那麼一個瞬間,Rumlow有想過,或許他可以把Winter Soldier藏起來,或是讓他去到遠得誰都找不到的地方,好好過上一般人該有的生活,好好的進食、睡眠、大笑,好好的活著。 好好的活下去。 但Rumlow很快就把那個荒誕無稽的想法從腦海中移除了。 那是不可能的。 Rumlow想起來那個後車廂。他刻意挑了一台後車箱夠寬的車子,但當他們開完大雪的最後一段道路,要進城之前他在路邊停下打開後車廂時,他仍然覺得那個方形的空間狹小的令人生厭。老舊,飄散著灰塵,有不少小雜物隨便塞在角落,底下的襯墊像是有人打發過東西在上面,髒的不可思議。 他猶豫了一瞬間,但原本坐在副駕駛座的Winter Soldier逕自下車,沒有一句話就立刻就把自己折了進去,縮成一個環抱槍的姿勢,像是習慣那樣的觸感一樣戴著面罩閉上了眼睛。 他無聲地把後車廂蓋放下。 Rumlow回到駕駛座繼續往前開著,下意識把車速放的慢了一些。這台車子的避震並不好,當快速的開過坑洞時就會像是快要解體般發出匡噹的聲響,整個人像是快從坐墊上彈起。而毫無緩衝的後車廂的震盪一定更加強烈,Rumlow忍不住想像Winter Soldier為了避免衝擊,抱著槍蜷曲著手腳,睜大雙眼看著黑暗的車廂的模樣。 他看著副駕駛座。在進城前,Winter Soldier坐在他的身側,窗戶被他搖下,因為車子裡始終有一股塵土的氣味不肯散去,Winter Soldier就那麼坐在他的身邊,一頭棕色的及肩長髮被風吹的晃動,把手架在車窗上,眼睛盯著外頭不斷劃過的景色。 Rumlow悄悄伸手調整了一下後照鏡,讓他能夠輕易看見Winter Soldier的臉。 有那麼一瞬間,當金色的陽光灑落在遠處的藍色湖泊上,Rumlow以為他笑了。 沒有等上太久,接應的人到了。Rumlow早就報上自己的車號,鑰匙也放在約定好的地方,因此他們也根本不需要碰面確認。 Rumlow看著車子快速遠離。 眼前的光影朦朦朧朧的,像是世界都開始發亮,開始帶著刺痛雙眼的光澤。 車子像是一隻箭消失在雪白的雪地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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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戰場跟Bucky想像中的很不一樣。 原本的軍隊裡,他們每天要做的事情就是操練,從清晨天還沒亮的時候就被叫醒,接著是慘無人道的體能訓練、鍛鍊、磨練,直到把他們操的累得跟狗一樣,連手指都幾乎快要舉不起來之後,接下來才是實彈訓練。 後方物資緊俏,所以能夠用的子彈就那麼多。那些軍需官恨不得他們訓練的時候可以把一個子彈掰開成兩個來用,誰要是打空了,隔天大概連彈夾都摸不到。不過Bucky例外,他就算閉著眼睛也從來沒讓自己的彈孔離開靶心一絲一毫。 但戰場上不同。 他們挾帶了強大的火力來到前線,武器補給幾乎源源不絕,但除此之外都糟透了。 難睡的床、潮濕的帳篷、詭異的天氣,最糟糕的就是他們的食物。套句某人說過的話,那些口糧簡直活像是英國食品。 Bucky很快的就學會如何在不被發現的情況下給那些難吃的軍用口糧增加風味,比方說來一隻烤的香噴噴的野兔或是鹿肉,在火上烤得一咬就幾乎化開嘴唇。 當然他也會順帶練練手--他的子彈總是瞄準獵物的眼睛直穿而過,甚至不會傷到一丁點皮毛,那些皮毛能夠高價賣給當地居民。雖然有更多美國大兵直接拿武器和當地居民換酒或是其他物資,但Bucky從來不那麼做。 或許我可以弄條兔毛圍巾什麼的寄回去給Steve。Bucky心想,想像灰白色的圍巾把Steve整個脖子牢牢包住,讓那張總是發冷的臉頰被溫暖的觸感包圍。 像個可愛的小女孩。Bucky偷偷的彎起嘴角。 他很常想起Steve,想起他們共度的那些時間,暖色的陽光照在Steve的金髮上,畫筆沙沙地在紙上磨蹭的聲響。他媽媽在偶爾經濟情況好的時候,會在下午時為他們烤上一個派,蘋果、藍莓、李子,什麼口味都有。就算當他們沒有那麼寬裕的時候,她也會為他們兩人一人煎上一顆太陽蛋,滿足的看著他們吃下。 Steve總是不太習慣那樣的好意,但Bucky知道他在親戚家過得並不是那麼好。自從八歲他媽媽離開之後他總是短暫的被放在各個親戚家裡,總是無法停留太久,但幸好總是沒有離開布魯克林太遠,Bucky總能找的到他,把他帶回自己家過一夜。當Steve攢足了錢立刻搬出來之後,那個破舊的小公寓簡直就變成了Bucky的第二個家。 當然還有那個晚上。 Bucky不斷不斷的回想起那個晚上。 他們早上醒來的時候都很鎮定,或許是因為Bucky的火車時間太早了,所以也沒有太多時間讓他們害羞或是想些別的。Bucky並不確定自己最後是哪時候睡著的,他總覺得自己睡前似乎模模糊糊聽見Steve說了什麼,但仔細回想卻只剩下黑色卻微甜的夢境滋味纏繞在舌尖。 那天他們睡得有點太晚,所以Steve幾乎是一睜開眼就慌張地從床上彈起來,當Bucky還有點茫然的抓亂自己的頭髮時Steve就已經跑進浴室把Bucky的軍服拿出來,雖然還有點皺,但是潑了點水曬了一晚之後那看起來還是挺像樣的。 「幾點了?」Bucky混亂的問。 「你十五分鐘內要到車站。」 Steve一說完Bucky就罵了句髒話,一把掀開纏在腰上的被子,沒管自己露出來的屁股,迅速抓過落在地上的內褲和Steve手上的衣服,慌張的把那些東西全部套到自己身上。 花了幾十秒就整裝完畢的Bucky正準備打開大門時卻像是想到什麼似的又折回Steve面前,當Steve正打算提醒Bucky時間時,整個人就被一把抱住。 「我走了。」Bucky的聲音悶在Steve的肩膀。 「小心點。」 「你也是。」Bucky笑著戴上軍帽,「戰場見,傻瓜。」 「渾球。」 Bucky有時候會忍不住笑,當他想到Steve和自己說的最後一句話有可能是渾球的時候。他想過自己的葬禮,墓碑上用方正的字體刻著名字,或許還有一句墓誌銘。 渾球。Bucky覺得這當作墓誌銘聽起來簡直太不錯了。 只有渾球才會在酒醉之後對自己最要好的朋友做出那些事情,甚至每次回想起來的時候都興奮得不能自己。但Bucky總是無法忍耐的去想,回憶那個夜晚的每分每秒,希望那個夜晚能夠持續的再久一點。 那些暴躁最後都變成一發發子彈打在敵人身上。彈無虛發的精準手藝和總是有香噴噴的食物的營火,很快的就讓Bucky在軍隊裡如魚得水,不管什麼國家的人都愛這個笑容甜蜜的男孩。Bucky的火堆周圍越來越多人,由於他們的盟軍由英國跟加拿大人組成,還有一些其他國家甚至是Bucky根本沒有聽過的名字,他們搭著肩歌唱,在夜晚用不同的語言唱著同一首歌。 Bucky跟著那些人學了好幾種語言,意外的發現不管哪種繞口的腔調,自己都只需要幾週就可以靈活的運用,連腔調都被稱讚維妙維肖,甚至在前方運送回來幾個德國俘虜時,Bucky都和對方混了個臉熟,輕易的把德語學了八九成。 很快的他就成了能用最多種語言罵同一句髒話的小子。 「你應該去當個翻譯官什麼的,至少不用在這裡。」有的時候有些人會這樣說。 「我可不想離開我的甜心。」Bucky總是這樣回答,笑著摸他的槍,「何況我要是不在,你們上哪找這麼厲害的狙擊手啊?晚餐還想不想加菜了?」 火堆旁總是一陣哄笑。 但Bucky自己其實有時候也搞不清楚。 一開始從軍的熱情很快就被鮮血與現實澆熄,當習慣把生命量化後,機器似的精準扣下版機時根本不會意識到那些子彈都是一條條的人命。,Bucky發現自己並不害怕那些死亡,但他恐懼漸漸對奪去生命無動於衷的自己,那有時候甚至會讓他做惡夢。 後來他就覺得自己或許只是在等待。 等待一個不切實際的夢想。 除了枯燥無味的行軍與攻佔據點之外,其實大多數的時間他們是閒著的。討論戰術這種事情輪不到Bucky他們這種小兵。他們只需要聽令行事,在適當的時候奪下每一個據點就可以了。 一開始很輕鬆,他們面對的總是已經攻占完畢的據點,他們只需要打掃,巡邏,守夜,槍聲總是零零落落的,很少發生什麼意外。 但隨著戰線深入,戰場的真實感開始變得明顯。 軍隊的人數開始減少,但很快的總會有新人補上。每次任務結束後,那些布滿血汙的熟悉面孔總是會又少了幾張。有的時候那些人蓋著白布回來,一車一車的被運走;但後來更多時候回來的都是不完整的、零碎的裝在袋子裡的;最後早上還好好說過話的人,下午可能只剩一塊帶血的軍牌。 當那些時候,Bucky總會發呆似的握著自己的兩塊軍牌,他不會因為他們的死亡難過,因為那是他們的選擇,但他仍然會覺得遺憾。 他的軍牌比別人多了一塊,多的是他用好不容易弄來的幾塊巧克力換到的,一塊印著的名字是James Buchanan Barnes,另一塊則印著Steve Rogers。他在脖子上掛著兩人份的重量,塞在衣服裡,放在離心臟最近的位置,直到體溫把那兩塊鐵片熨得發燙。 「女朋友的名字?」他的戰友指著牌子對Bucky擠擠眼睛。 「去你的。」Bucky大笑,用手擋住對方的視線,「是重要的人。」 「喔少來了,看看你的小表情,那可是戀愛的臉,要我說你就該給她一個吻!」 Bucky只是曖昧的笑,舉起酒杯一飲而盡。 誰叫那聽起來是個美妙的主意。Bucky想。 他們偶爾會有假期,總有人會呼朋引伴的去當地的小酒館,但只要Bucky出現在那裡,露出帶點邪惡的微笑,整個酒館的姑娘都會嬌笑著靠在他的身邊,試圖在他的面頰上落下幾個比巧克力更甜蜜的親吻。 「誰又把Bucky帶來了!還想不想泡妞了!」 「抱歉寶貝,或許那是因為我長得比你們帥?」Bucky總是這麼笑。 看著戰友爆粗口大概是在枯燥的戰場上唯一有趣的事了。 Bucky所在的那隻小隊成績一直不錯,死的人總是比較少,也每每都能完成任務,戰功彪炳的結果就是他們接到的任務也越來越難。某一次,他們接到命令要去對某個軍營進行一次突襲。 他們以為那只是一次普通的突襲。 他們甚至在路上還輕鬆的聊著結束後要去哪個地方放鬆,哪個酒館的姑娘漂亮,哪家的酒滲的水最少,Bucky悠哉地聽,熟練的用三種語言講一些只有他們懂得黑話或是葷段子,逗得大家大樂,甚至被長官狠狠瞪了幾眼。 但當目標地點裡衝出來的每個人手上拿著的武器發著藍光,明顯不是他們熟知的任何一種科技時,Bucky就知道這次大概是在劫難逃了。 他在那瞬間想起了Steve,想到那個擁抱,那個夜晚。 如果時間停在那時候多好。
5.
後來他跟Natasha就很常一起出任務。 Natasha,這位身手敏捷的女特工總是能在任務中給予他所有支援,小看她外貌的人總是被她兩三下撂倒,對她有部分了解的人自以為能夠小心提防,但Natasha總是輕而易舉地從那些人字裡行間洩漏出的蛛絲馬跡裡拼出完美的情報,她的訓練讓她非常擅長處理這個。而這樣有別於一般女性的強悍總是讓他想起另外一個名字,因此對她分外激賞。 這次因為必須要有人從外部破解指令的關係,因此Natasha並沒有跟著他們一同進入遊輪,此刻她正指示著他與其他人的前進路徑,必須在不引起大動靜的情況下確認所有可疑的房間。 『嘿,Steve,海水涼嗎?』 耳機那頭的她笑著問,聲音略帶沙啞的磁性,他想Natasha大概是切到跟他專用的私人頻道了。 「還不錯。」他攀附在遊輪的外援,靠著手臂跟腳支撐,盾牌被他背在背上,防水緊身衣的功能優異,讓他身體仍是乾爽,只有臉上的面罩濕漉漉的朝外滴著水,「挺溫暖的,妳也可以試試。」 初秋的夜晚海水絕對算不上溫暖,但是對於長年凍在冰裡的人來說,這樣的溫度已經是太宜人的享受了。 『不了,現在挺好的。』Natasha笑了聲,下一秒聲音立刻轉為冷酷,『服務生路過,十秒後翻上去。』 他默數,準確的在十秒時翻進船內,恰好從背後把服務生一掌敲昏。他輕輕地把服務生放倒在地面,沒發出半點聲音。 『完美。』Natasha從駭進的監控攝影看見了一切。 「現在?」 『得爭分奪秒把燈關了,再一分四十秒那些可愛的傘兵就要降落到船的視線範圍內了,我可不希望他們在空中就被打成篩子。』 Natasha調了張立體的電子地圖到自己面前,在空中虛翻幾頁之後停下。地圖總共有十二層,她停在第三頁,上頭有數十個光點正在閃爍,有些正緩慢的移動。其中一個她伸手標註了星型圖樣,讓它閃著藍光。 『你在第三層,二十秒後,右、左、下、下、左、左,然後等待,沒問題?』 「右、左、下、下、左、左,明白。」 他的思緒立刻像是精密的碼表轉了起來,氣息跟心跳聲被降到最低,全身肌肉緊繃,像隻即將獵食的獅子等待捕食的前奏。耳機那端Natasha的聲音暫時斷了,只發出了微弱的電磁干擾音,應該是跳頻到另外一個頻道了。 他的視線情不自禁的對焦,像是透過瞄準鏡看著世界一樣。世界在他的眼前不斷縮小,縮小,最後縮小成能看清針尖上的色彩。 現在。 他躍出陰影,在遇見的第一個走廊右轉,接著左轉,面前不遠處是個工作人員用的樓梯,但是有一扇門阻隔著他,門上有著電子鎖。 但在他衝到門口的瞬間,門上的鎖從原本禁止通過的紅色轉為綠,他輕而易舉地推開門,大步跳下兩層樓後連續左轉兩次,在一個明顯陰暗的走廊瞬間放慢腳步。 他緊張地看著面前吹著口哨消失在走廊叉路的半個身影,等確定那個人真的沒發現他的蹤跡之後,他才貼牆蹲下把自己躲在牆角後。 「到了。」 『漂亮,比我想得更快一些。』那頭Natasha的聲音有些調侃,『快的讓我的計算差點失誤。』 他們很常這樣配合。Natasha能夠全面的分析每個巡邏點守衛的習慣路徑和監控攝影機的照射範圍,能夠在短暫的時間內替他指出一條在所有人的視線死角中的路,他只需要快速的衝刺到達指定的地點就可以。 這次大概是小小的失誤。他衝的太快,差點讓那個人注意到他。 「我的錯?」 『好吧,這次怪我。』 「那當然。」他笑著說。 最後他成功地在幾個短暫的破碎時間裡,依照Natasha的指示,盡可能迅速避開所有人,到達了動力室。 動力室裡有兩個人。 『有武器,不是平民,三十秒。』Natasha說。 這幾乎等同於攻擊指令,他從門邊躍了出去。 對方有練過。 他在第一時間發現這件事,其中一人立刻從後腰拔出武器,他舉盾朝那人撞了過去,擋住槍擊,消音手槍射出的子彈打在盾上,敲出叮叮噹噹清脆的聲響,他忍不住勾起淺淺的微笑。接著他反手用盾敲下了他們手上的武器跟還沒來得及通話的對講機,一手接住槍,一腳把對講機採成碎片。 「抱歉,現在不是聊天的時間。」他笑。 剩下十五秒的時間。 像是被逼到極限,兩個人朝他衝了過來。 這樣簡單多了。 他閃過踢擊,隨手用槍托把其中一個人打昏,另一個人則是被他用盾牌撞到牆上,頭結結實實的在牆上敲了一下,臉上漲紅頭上滲出鮮血,卻還沒失去意識。 「你是……」 「嗨,我也想打個招呼,但不是現在。」他說,給了對方下巴一拳。 這次那個人倒是真的昏過去了。 五秒,他跑到控制台的旁邊。 「Natasha,哪個?」 『右上角,紅色,按下去。』Natasha立刻回答。 他照做了。 整船的燈光瞬間暗下,船靜止在大海的中央,歌舞、音樂都停止了,隨之響起的是慌張的尖叫聲,男男女女都有。這艘船假藉的是遊輪的名義,因此船上除了那些負責走私的人之外,還有不少不知道內情的乘客搭乘,原本是想在船上度過一段美好的假期,說不定還會有場豔遇。 但現在看來這個假期得被他們破壞了。 他的任務到這裡基本完成了。 『嗨,帥哥,別忘了把隨身碟插進電腦裡。』 Natasha說,他這才想起來在他跳下船前,她給了他一個用防水封膜套著的隨身碟,就塞在他腰間的口袋裡,還刻意囑咐他別掉了。於是他摸著黑,花了點時間才在一片黑暗當中成功跟著Natasha的指示找到能夠插隨身碟的插孔。 當隨身碟插入後整艘船的燈都瞬間閃了一下。 『抓到你了,寶貝。』Natasha說,聲音非常快活。 「現在?」 『稍等……找到了,確實有槍枝的記錄。』Natasha說,聲音中帶著點不可置信,『足足254把,應該都在上層1131號房。』 「通知Fury跟其他人吧。」 『那你呢?』 他揹起盾,確認地上兩個人仍然昏迷,而且並不會太快清醒。 「我去那間房看看。」 『Cap,那間房沒有監視鏡頭,我看不見裡面的配置,不能確定安全。』 「放心,我不會有事。」 『好吧。』Natasha放棄勸阻,『隨身碟,記得幫我拔掉,我可不想留下把柄。』 『沒問題。』 他繞過了兩波前往動力室檢查狀況的普通船員,在黑暗中輕手輕腳的前進。船體的構造從第四層以上到第十三層大致上都相同,微弱的月光和他身上自備的手電筒就足以應付黑暗。 跳傘的小隊都應該順利登船了,他想,這次的小隊有足足十人,足夠應付所有特殊狀況,要是真的有麻煩,Natasha也會通知他。 他對於這次任務很在意。雖然任務說明近乎無懈可擊,挑不出什麼太大的毛病,但他隱隱覺得有些地方有著說不出來的不對勁,尤其是那些走私槍枝,他可不覺得神盾局會對槍枝這麼用心,他知道他們在研究更厲害的東西。 因此,他特別想親眼看看這批軍火。 11樓。 還沒靠近1131號房,他就感覺到黑暗中有壓低的呼吸聲。 3個,不,4個,門後大概還有1個。 他從走廊拐角探出頭,藉著不太明亮的反光,看出了陰影裡的幾個身影輪廓,盤算著自己必須花多短的時間把這裡的人全部打倒。 『需要幫忙?』Natasha的聲音從耳機裡響起。 「不。」 在開口回答的瞬間他衝了出去,在那些人因為黑暗而無法確定聲音從何方來,舉著槍猶豫時,他已經乾淨俐落的把他們全部放倒,他們甚至還來不及開一槍。 「我沒問題。」 『很顯然。』Natasha回應,『國安局的人上船還需要十分鐘。』 「明白了。」 他在黑暗中前進,用手電筒照著金屬製的門牌號碼。反光的金屬有些刺眼,在黑暗的牆面上反射出一塊塊光斑,隨著光線移動剝離而晃動著。 1129、1130、1131,找到了。 11層已經是相對高級的房間,艙門做的很堅固,看起來不太容易踹開。而這時他可以明顯聽到房裡還有一個人,靠得離門很近。他猶豫了一下,最後轉身離開。 聽到腳步聲從房門口離開,在房裡的人在門口站了一會兒,接著慢慢鬆下心來。正當那人把槍插回槍套,想在沙發上坐下來休息時,身後突然傳來玻璃破碎的聲響,接著那人感覺腦門一陣劇痛,就不省人事。 「也沒有想像中高。」他自言自語的說著,拍了拍手上的灰塵。 他刻意繞到樓上對應號碼的1231房,翻到船外從窗戶跳了進來。 在躍出去的那一瞬間,腳下黑沉沉的海面不知為何讓他突然想起冬季的雪地,火車的鐵軌架在兩座山當中,距離地面很遠很遠,雪花飄落的沒有重量,白茫茫的刺痛眼睛,同樣都看不見盡頭,往深淵的墜落。 然而他落地了。 房間裡很普通,跟樓上沒有人居住的那間並沒有什麼不同,他在房間裡走著,翻開床頭和櫃子,卻沒找到任何一把槍。直到他打開浴室,被一個巨大的嚇人的鐵櫃佔住全部視線。 鐵櫃橫躺在地面,佔據了整個浴室,大約是1.5個人寬,高度剛好到他腰間。遠一點的浴缸裡堆著黑沉沉的槍,應該有數十把。他用手電筒照著銀白色的鐵櫃,瞬間亮起的反射光讓他頓時刺的睜不開眼,好不容易才適應,鐵櫃的外表看起來使用多次,有著磨損與刮傷,上頭還有一個巴掌大的玻璃罩,霧濛濛的看不清楚裡頭。 不像是裝槍的櫃子,反而更像是…… 像是棺材。 他感覺到自己似乎找到了什麼沒想過的東西。 當他下意識的低下頭,試圖從玻璃罩看清裡頭,卻聽到子彈從他耳間呼嘯而過。 他與危險幾乎擦身而過,背脊與頭皮發涼的感覺,讓他立刻抓起背上的盾轉身,但回過頭除了被風吹開的窗簾之外,什麼都沒看見。 狙擊手。 他立刻確定,這種打一槍就換一個位置的風格他太熟悉了,這也意味著在狙擊手找到新的射擊點之前他有一些時間。 他往牆上看去,那裡有一個圓形的彈孔鑲在上頭,彈孔離他很近,如果他剛剛沒低頭,就會準確的命中他的眉心。他從腰間掏出小刀,把子彈從牆內取了出來,裝進口袋裡。 他猶豫了一下之後接通了Natasha的通訊。 「我遇到狙擊手。」 『需要支援?可以派兩個人過去,甲板上的壓制挺順利的。』 「不用……但他很強,我幾乎沒注意到他的氣息。」 強的甚至讓他感到戰慄,像是死神就站在他的身後,隨時準備舉起鐮刀。 『Cap,先跟其他人會合吧。』Natasha說,『只要再五分鐘事情就結束了。』 五分鐘後,遠處的燈光和鳴笛響起,數艘船包圍了這艘遊輪,他們的任務完美的結束。 他帶著小隊員徹底的搜索了整艘船上的所有人,卻沒有找到任何一個讓他有相同戰慄感覺的人。最後他不死心的試圖從狙擊點反推出任何可能的線索,在繞完整艘船之後他確定了一個位置。 「這裡,這是狙擊點。」 他停在船舷側面的一個點,那裡非常勉強的可以看到1131房的窗戶,但角度並不正確。 「這個位置?感覺應該沒有辦法吧?被擋住了。」 他小隊裡的狙擊手抓著槍來同樣的位置試著瞄準,但是很快的就搖搖頭表示放棄。 於是他抓著欄杆把自己甩到船外,單手懸掛著欄杆,腳往船身蹬去,把自己向外撐成三角形,另一手平舉著狙擊槍。 「這樣位置就剛好了。」這個姿勢他能清楚的看到房間內的動靜,就連浴室內的鐵櫃都看的一清二楚。 「不可能吧,那時是全黑的情況下,這個距離超過500公尺了。」 小隊員們幾乎每個人都瞠目結舌的看著他示範的動作,卻沒有人想試試看,他們深知要保持那樣的姿勢狙擊根本是不可能的事,光單手狙擊就會讓精準度下降的厲害,何況是把自己懸掛在距離海面數十公尺的高空的情況。 「可能。」 他非常確定,因為他知道有人辦的到。 確認找不到任何關於狙擊手的線索之後,他沒有留下來看那些收繳過程,只是帶著隊員回到飛機上,離開了黑暗的大海。 當他回到神盾局,Natasha早就在停機棚等著他們了。 「歡迎回來。」Natasha說,她柔順的直髮被氣流擾亂,在空中畫出完美的弧度跟香氣。 他跳下飛機,把隨身碟還給Natasha時,他突然的問了一句。 「Natasha,你有看見那個鐵櫃嗎?」 「什麼鐵櫃?」 「1137號房裡的。」 離開那間房之前,他不經意的摸了下那個鐵櫃,隨即被冰冷震懾。那像是從西伯利亞的冰層裡打撈起來,上頭仍沾著厚厚的霜雪,他現在彷彿還能感受到指尖的寒意,冰冷的如同附骨之蛆。 「我還沒收到完整的任務回報,鐵櫃怎麼了嗎?」 Natasha蹙著眉頭問,斷電之後她就無法準確監控船上的情況,只能靠衛星跟其他訊息來判斷,而當國安局來之後,為了避免被發現她也沒有再次入侵那艘船的防衛系統,所以並沒有注意到鐵櫃一類的事情。 「……沒什麼,只是有點在意。」 他說。 「Shit–-」 Rumlow咬緊牙根,在注意到Winter Soldier要高潮的瞬間,他刻意把分身頂進對方體內最深處。 陰莖被那個濕熱的小洞瞬間夾緊的觸感讓他背脊發麻,絲絨般的甬道密密實實的纏上敏感的陰莖,像是有無數張小嘴上上頭吸吮,他在那瞬間幾乎射出,繃緊全身肌肉好不容易才忍耐過那一波痛苦並快樂的高潮,分身卻漲的更大。 Rumlow過了一會兒才發現自己的手上滿是白濁,帶著Winter Soldier麝香的腥味,手掌心裡的分身早已軟下,但仍然時不時敏感的顫動著,像是振翅卻無法飛行的鳥兒,羽毛早已脫落,只能在地上徒然的展翅。 折翼而不鳴的鳥。 他把那些液體反手抹在Winter Soldier仍在顫抖的腹部,那些液體就順著結實的肌肉線條在溝壑裡流動,黏膩而緩慢,色情的一吋一吋蠶食那具軀體。Winter Soldier的皮膚很白,長年未經日曬的肌膚隱隱能看到青色血管,Rumlow的手在他的腹部揉搓,帶著汗水濕氣的肌膚讓手一碰觸就無法分離,於是Rumlow慢慢的從腹部開始往上塗抹,像是蛋糕師傅用奶油妝點蛋糕一樣細緻的撫過每一吋。 他看著Winter Soldier因為喘息而不斷上下抽動的喉結,忍不住低頭用牙齒在上頭磨蹭,壓抑的不讓自己一時失控,而在上頭留下太過明顯的痕跡。 在那一瞬間他們親暱的就像是情人。 高潮後微微失神的Winter Soldier被喉頭的疼痛喚醒,那個柔軟而致命的部位被堅硬銳利的牙齒啃咬,隨時都有可能被咬斷的危機感觸發了他的警戒,他瞬間在Rumlow的懷裡掙扎起來,原本安分環在Rumlow脖子上金屬手臂反過來掐住Rumlow的脖子,強迫他往後離開。 Rumlow反而笑了。 他的脖子被掐住,喉頭一吋一吋被收緊讓氧氣開始變的稀薄,每一口呼吸都變得費力,眼前漸漸發黑,耳內甚至傳出了尖銳的耳鳴聲。他在那一剎那想起那幾個曾經被失控的Winter Soldier捏碎喉管的科學家。 被捏斷喉管的第一瞬間其實並不會死,而是會掙扎著,像是溺水的人渴求從水裡呼吸到任何一口空氣,卻只能徒勞無功的被自己的血液嗆咳,眼裡漸漸失去生命。 那群科學家有的他很熟悉,有的人他甚至連名字都記不住。因為總是有一批人負責Winter Soldier的控管,從生理到心理都在他們的控制範圍中,而關於是否進行記憶清除的評斷多半也是由他們來負責。但他們的汰換率很高,非常高。或許是因為他們掌握了太多機密,而嘴巴又不是那麼牢靠的緣故。 反正,『砍掉一個頭,就會長出兩個頭』,Hydra從來不在乎生命,但它永遠不會消失。 喉間的禁錮並沒有隨著時間放鬆,於是Rumlow順著Winter Soldier手的力道後退,將自己的陰莖向外完全抽出,接著對著那個暫時尚未閉合的穴口更深更用力的頂了進去。 「唔……」 Winter Soldier瞬間發出離水的魚般的短促哀鳴,原本緊抓著Rumlow喉間的手也鬆了幾分。見狀,Rumlow連續幾次把陰莖退出,退到只剩下半個頭被欺凌的悽慘的入口淺淺含住,接著再次進入直直頂到最深處。他的動作讓Winter Soldier的頭不斷撞到沙發的扶手,發出悶悶的聲響。 他知道在高潮後繼續抽插會讓對方不舒服,甚至引起疼痛,完全無法引發快感。 但誰在乎呢。 等到那個繃緊的小穴再次發出溼答答的黏膩水聲,等到空氣能順利通過他的喉間後,Rumlow用喑啞破碎的聲調開口。 「放開你的手,Soldier。」 Winter Soldier眼神迷茫的盯著一片黑暗的房頂,手電筒能照到的距離不夠遠,所以那些橫樑在他眼中只是幾條不甚明顯的線,模模糊糊的波動而扭曲著。但近處的亮度卻很強,把壓在他身上的這個人照出一個輪廓般的剪影線條,側臉一小塊亮的像是發著光,但其他五官卻則埋藏在陰影當中,對比的光線只讓陰影更深更濃,他模糊的在其中分辨出剛硬的下巴線條,還有發青的鬍渣。 是他回頭時常常會看到的影子。 Winter Soldier過了許久才意識到Rumlow那句話是個命令,於是緩緩地鬆開了金屬的五指。金屬扇葉像是鱗片一樣逆著豎起,波浪般的擺動,像是想抗拒這個指令一樣的扇動著,但最後仍然屈服在身體的指令下。 Rumlow啐了一口血沫到地上,咧嘴露出笑容。 他感覺自己的喉間腥甜,滿是鮮血的氣味,喉管大概受傷了,呼吸中帶著沉沉的聲響。 他的包包裡有藥和抗生素,甚至還有乾淨的繃帶和換洗衣物。那些本來都是帶給Winter Soldier的,雖然他很明白Winter Soldier的能耐,但他仍然不確定在那場混亂的槍戰中Winter Soldier是否會受傷,而他只是想保證武器的性能沒有任何受損。 但現在看起來他會比他更快用上。 雖然這麼想著,但Rumlow只是把自己的陰莖往外抽,然後更往內插去。 他聽見Winter Soldier斷斷續續的喘著,每次呼吸都被他的抽插打斷,讓那些吞嚥跟喘息都被變成支離破碎的片段。胸口的乳尖立著,不知道是因為過度的刺激還是冷空氣的影響,總之那對紅寶石般的軟肉嫣紅的硬著,他忍不住彎腰湊了過去,在上頭留下一個個吻痕齒印,直到它們看起來紅得滲血。 遽然彎腰改變姿勢讓Rumlow的分身狠狠的在Winter Soldier的體內轉了一下,頂到了另外一個角度,那瞬間Rumlow明顯感受到前端擦到一塊微凸的軟肉,而Winter Soldier立刻反射性僵直的繃緊,內壁緊緊夾住他的分身。 「頂到你最爽的那一點了嗎?」Rumlow笑,說話讓他咳了幾聲,嚥下了幾口帶著血沫的口水,他察覺自己的聲音似乎沙啞了一點,但並不影響說話。 Rumlow開始對著那一塊軟肉攻擊,用陰莖在那個小點上死命的磨,每次深入抽插時都準確的撞擊到那個點。 「嗯?是這裡嗎?感覺如何?」 Rumlow嘶啞著聲音說著,雙手握住Winter Soldier肌理分明的腰,把自己更深的往內頂去,彎腰距離近到能夠感覺到Winter Soldier唇間吐出的溼熱氣息。 Winter Soldier整個人開始戰慄。他的雙手無處可去只能緊緊握拳,緊到讓金屬都發出令人牙酸的聲響。 他試圖縮緊那個柔軟的甬道,抗拒陌生的感覺,但那個小洞早已經被Rumlow操開,洞口跟屁股上都是濕亮亮的潤滑液跟精液,甜膩的潤滑液氣味跟麝香混在一起,裡面外面都被弄得一塌糊塗,他的縮緊不但無法抗拒,反而更像是依依不捨的挽留,吸住陰莖不願意讓它抽出。 「嘶--別咬那麼緊,甜心,我可不想太快被夾出來。」 Rumlow輕挑的笑,低頭注意到腹間被WinterSoldier本來已經軟去的分身又微微勃起,半挺著抵到他的腹部,他用手掐了一把,感覺到根部隱隱的發脹。 「你硬了。」 Winter Soldier被抱住的雙腿滿是汗水,他的肌肉繃緊,腳趾用力的彎曲,右手拳頭握的死緊,指甲深深插進肉裡,血從指縫間流下,在地上落下一個個鮮紅的點。陌生的快感讓他眼前的黑暗滿是模糊的水光,隨著每次晃動流離出不同的影子。有時候是一道撒在金髮上的陽光、有時候是一頁滿是皺褶的白紙、有時候只是一點點氣味,像是烤箱裡剛出爐的蘋果派。 但更多的是黑暗,深深淺淺,濃重的黑暗。 水聲在黑暗中規律的響著,精液和潤滑液,或許還有腸液,隨著Rumlow每次插入抽出不斷從那個已經微微腫起的小洞中流出,把他們身體底下的沙發座墊淋濕一大塊,那個小洞現在軟的過份,被操成最適合操幹的形狀。 Winter Soldier的乳尖仍然翹著,紅腫而帶著血絲,每當Rumlow頂到最深處時就會低頭啃咬它們,直到它們紅腫的幾乎要滴下血。 有幾縷頭髮緊貼在Winter Soldier的額頭上,被汗濕透。Rumlow伸手把它們撥開,視線卻剛好對上迷茫的眼神。 誰能想像護目鏡下的這雙眼睛? Winter Soldier喘著氣,破碎的發出細聲的呻吟。Rumlow受到蠱惑一般慢慢低頭,沉溺在灰綠色的夢境當中,直到嘴唇能夠感受到濕熱的喘氣的位置。 「爽嗎?」最後他說,「這次我們一起。」 天亮了。 3. 在他簽下保密條款的隔天,出現在他面前的就是Natasha Romanoff。 「嗨,帥哥。」她拿下墨鏡,彎手撐著頭,用優雅的姿勢靠在他身旁的樹上,挑逗的喊著他,「想一起去哪裡玩玩嗎?」 那時他正擦拭著頭上的汗水,站在一個普通的樹蔭下,領口微微被汗水浸溼。昨晚Fury的來訪導致他晚間並沒有完成既定的運動量,就提前離開了運動場,因此今天早上他為了補回足夠的運動量,比平常慢跑時多跑了兩倍圈數,總距離將近三十英里。這也導致他看起來比平常狼狽一些,濕透的金髮凌亂伏貼在額頭上,緊而貼身的運動衫吸附汗水後,沿著身體描繪出每一道緊實的肌肉線條。 他不是第一次在這種時候被搭訕。 但對於這個不請自來,還有著一個漂亮臉蛋的紅髮女人,他感覺困惑而迷惘,更隱隱的有股危機感,就像是他面對的不是一個身材嬌小的女性,而是一隻毒蛇,帶著黑色的紋路與毒牙,隨時準備致人於死地。 「你是誰?」他問,手臂的肌肉隱隱繃緊。 「這可不是這個世代遇到美女該有的反應。」 她說,微笑地從口袋裡掏出證件在他面前晃了一下,即使只是很短的瞬間,他良好的視力也讓他輕易把上面的文字看得一清二楚。 證件是真的,不是偽造的,跟昨晚Fury給他的一模一樣。 「我是Natasha Romanoff,你的新隊員。」她撥了撥頭髮,甜美的香氣從她身上傳出,那是帶著誘惑的芳香氣味,「正確程序是,你該先帶我去酒吧點兩杯酒請我,我再考慮是不是要把名字告訴你。」 「很明顯,這部分倒是沒有變得太多。」 他笑著說,握住了Natasha伸過來的手,友善的交握後淺淺晃動。 「那就是你不太熟練了,嗯,難道Captain America不如我想像中受到女孩歡迎?」她說,抽回手後抿起了豐滿的紅唇。 「嘿,我得重溫一下,當年我們可不會走在路上就遇到一個紅髮安妮。」他攤起手示意投降,金髮被樹梢透過的細碎陽光照的閃亮。 「好吧,我想那不是大問題,七十年裡你要重溫的東西可多了。」她戴回墨鏡,「I Love Lucy,聽過嗎?」 「不,那是什麼?」 「電視劇,你真該去看看,現在紅髮的角色可不只安妮。」 「我會把它記下來的。」 他想著自己似乎該買本筆記本跟筆帶在身上。雖然用手機紀錄似乎是個更符合這個時代的方式,也確實很方便,但總讓他覺得自己被監視,他還是更相信紙跟筆一點。 誰讓神盾局裡都是些控制狂,尤其是Fury,他懷疑自己所有的行為,包含晨跑每天跑了幾圈總共幾英里;每餐吃了哪些食物重量記錄精密記錄到克;和哪些人有過交談跟對話那些人分別又是什麼身分,這些都會被寫成厚厚的報告,打印後送到Fury桌上,被建檔之後放到名為Captain America的資料夾裡。 他可是記得他們當年還有隱私這種東西的,不像現在。 其實,他更偏愛舊式一點的,像是無線電、電報,或是一封潔白的信,可以用裁紙刀細細地拆開,像是拆一個精巧的禮物一樣。那不是老氣,只是一種情懷,他悄悄的對自己辯解。而且手機嬌小輕薄的造型在還沒用習慣之前,反而會讓人很擔心會不會很容易弄壞。 畢竟他現在可算是身無分文,當年的軍餉早就在他墜落到冬季時就停止給付,死而復生中間的這七十年的薪資該怎麼算,他到現在還沒聽到有任何人能給他一個答案,就連昨天那一疊資料裡也沒有。 所以現在他要是弄壞了那些公家軍需品,他很有可能就要多簽幾年的賣身契了。 他想著,被自己想像中穿著舊制服的Captain America摟著美女跳大腿舞的畫面逗笑了。 「現在你得跟著我來啦,Cap。」Natasha注意到他似乎有些走神,輕輕地敲了下樹幹,「我們有個任務。」 他跟在Natasha背後離開樹蔭的遮擋。就在他們聊天的期間,清晨的露水早已被蒸發,消散在漸漸開始沸騰的車聲中,豔陽從天的那邊升起,魚肚白的天空慢慢泛起藍。 今天也會是個好天氣。他突然這麼覺得。 他隨著Natasha走到路邊停著的一台黑色跑車上。 「哇。」他讚嘆,「妳的車?」 「很明顯是我偷的。」Natasha沒好氣的說,「上車,我們要遲到了。」 「這麼急?我以為我是第一天上工。」 他拉開車門在副駕駛座坐下,冷氣的涼風立刻讓原本被汗浸濕的身體感到涼爽。他微微瞇起眼睛,Natasha伸手過來替他放下了遮陽板。 「你知道的,Fury最喜歡虐待我們這些部下,就算你是第一次,接下來也絕對不會輕鬆的。」 「這倒是出乎我預料,我的條款裡應該有公傷給付吧?」 「希望你那身完美的骨頭過了今天之後還沒散。」 最後Natasha笑著說。 4. Bucky覺得自己不該邀那兩個女孩的。 本來這個下午一直都很完美,他摟著Steve在街上走著,走過熟悉的麵包店、曾經偷偷上課時翻牆出來只為了買一塊好吃的蘋果派的小攤販,他們細細碎碎的說著話,像是想用話語填補未來的時間。 下午的陽光灑在Steve的髮間,輕風徐來,於是金髮就像是田間的麥浪,隨風輕輕的晃動,他們走過一顆泛著濃厚甜美香味的果樹下方,地上落了幾顆,果肉都已經軟爛,在曝曬後發出發酵般的甜膩香氣,陽光就混雜著那香味,融化一般落在他們髮間。 未來博覽會的位置不遠,所以他們直接步行過去。兩人在街上慢慢走著,午後的陽光溫煦,但曬久了仍舊有些炙熱,而他們摟著彼此的距離又太近,他幾乎可以感覺到手掌底下Steve的肌膚因為步行而升起的微微熱氣,像是有溫暖的小動物在他手裡顫著,他的背脊有一滴汗滑落,很快的被厚實的軍裝襯衫給吸乾,他低頭注意到Steve的額間也微微的汗濕,但他們誰也沒有掙開,仍然貼得很近,近到能夠感受笑意吐息在對方的頸肩。 他們踩著夕陽最後的光亮走著,在還沒到博覽會的門口前,就先聽到了巨大的音樂聲。正當Steve抬頭望著Bucky,似乎想要問他什麼時,一個嬌俏的女聲打斷了他們。 「Bucky!你們好慢啊!」 一對打扮入時的少女從遠處朝他們走了過來,對Bucky露出了甜美的笑容,但在看到Steve時露出了詫異的目光。 「你對她們說了什麼我的事?」 Steve拉過他的領子,咬牙切齒的在Bucky耳間低聲的問。他幾乎是立刻就感受到熱氣巧妙的吹進他的耳朵裡,瞬間讓他酥軟了半個身體,他的耳朵立刻紅了起來,他連忙後退兩步,揉了揉自己的臉頰。 幸好天已經快黑了。 「只有好的,真的。」 他連忙保證,不希望被看出什麼不對勁來。而Steve只是看了他一眼,接著自顧自地往展覽的方向走去。 或許連來看這個展覽都是個不洽當的主意。 當Steve在博覽會裡一個徵兵的廣告面前停下時,Bucky憤怒的想著。他花了一個下午的時間,好不容易似乎讓Steve打消了再次假造資料去招募處的決心,卻又被一張根本不應該被放在未來博覽會裡的海報給毀了。 他忍不住對Steve兇了一點,狠狠的擁抱Steve一下之後,忿忿地丟下了他帶著女孩走了。 「Bucky?你怎麼啦?」 女孩的其中一個問他,坦白說他根本忘了她們叫什麼名字。 「沒什麼,我們去跳舞吧!」 當Steve興奮的在舞池旁找到Bucky,想跟他分享自己已經成功加入軍隊時,Bucky已經半醉了。他坐在舞池旁的沙發上,外套橫在腳上,襯衫領口也被扯的鬆垮,前襟扣子解開了兩顆,軍帽隨意的放在一旁,一看到Steve就瞇起眼笑。 「……Steve?」 Bucky的眼眶帶著紅,綠色的眼睛閃著晶亮的光,臉頰和額間的瀏海都濕漉漉的,垂了幾絲下來,嘴唇大概是被咬過幾次,看起來比平常還要更紅。 「Bucky,你怎麼一個人在這裡?那兩個女孩呢?」 「她們……走了。」Bucky有點不開心的揮揮手。 「走了?為什麼?你沒送他們嗎?」Steve意外的問,這不像是他認識的Bucky,Bucky一向是最有紳士風度的,怎麼可能在晚上不送女孩回家。 「我說過……這是雙人約會。你不在就沒意義了。」Bucky晃了晃腦袋,他總覺得面前的Steve在轉,「所以說……你成功了嗎?」 「對!我遇到了一個博士,他替我簽了申請單!」 Bucky這下子酒退了一半,他圓睜雙眼,詫異的望著Steve和Steve手上的通知單,看起來跟他的一模一樣,就只差單位不同。 「戰略……科學……」Bucky奮力的辨認的在他眼前不斷扭動的黑色小字。 「戰略科學軍團,我知道,聽起來很怪。」Steve笑著說,「但是這千真萬確,我終於可以上戰場啦!」 Bucky沉默了一下,接著他拿起軍帽跟外套,搖搖晃晃地站起來往外走,甚至連話都沒跟Steve說一句。 「嘿?你去哪?」Steve連忙問,追上去抓住Bucky的腰,避免他一頭撞到牆上。 「回家。」Bucky說,接著一路上都不願意開口。 Steve沒有Bucky家的鑰匙,而Bucky又沉默的不願意配合,出於無奈下,Steve只好把Bucky帶回自己破舊的小公寓。一進到公寓裡Bucky就逕自撲倒在Steve的床上,也不管那不是自己的床就在上頭滾著。 「Jerk,起來!你的制服會皺掉的。」 「誰他媽在乎了。」Bucky喃喃念著,長長的睫毛遮蓋了眼睛下所有情緒。 Steve一直扯著Bucky的手,試圖讓他坐正,但Bucky不斷的軟綿綿的倒回床上,絲毫沒有想要配合的意思,於是Steve一咬牙乾脆直接開始幫Bucky脫衣服,直到把他脫的近乎赤條條的,全身只剩下一件內褲。 Bucky半夢半醒間本來覺得自己像是被丟到雪地,冰冷的冷空氣從四面八方吹來,正當他想要蜷曲起身體時,一個溫暖的觸感蓋上了他,他下意識的把那個東西抱緊,那瞬間似乎聽到了慌張的驚呼,但過沒一會Bucky就迷糊糊的感覺到有個堅硬的東西湊到他的唇邊,他下意識地用舌頭舔了一下,發現觸感異常冰冷之後微微的睜開了眼睛。 一睜開眼睛Bucky立刻看到Steve放的異常大的臉湊在他的面前,睫毛在昏暗的光線下仍被照的一清二楚,在眼睛下方落下淺淺的陰影,Steve手上還端著裝水的玻璃杯抵著他的嘴唇,裡頭裝了半杯水,另外半杯都撒在兩人的身上了。 Bucky嚇了一大跳,這才發現自己的雙手雙腳都纏住了Steve,他連忙鬆開,在下一瞬間看見自己幾乎被脫光時又趕緊拉過床上另一頭的棉被蓋住自己的下半身。 「我睡著了?」 Bucky本來想問是不是Steve把自己搬回家的,想想又覺得不太可能,多半還是自己走的,只是自己最後的印象還在舞池裡,在Steve拿著一張該死的兵單給自己的時候,怎麼回到公寓裡的一點印象都沒有,更不記得自己是怎麼脫光的。 「沒有,你像個渾蛋一樣折騰,我差點就把你扔在外面了,喝點水吧。」 Steve被鬆開之後也沒有退開,只是再次把水湊了過來。 「我的衣服呢?」 「被我脫了,否則你明天就得穿皺的像紙屑的軍服去報到了」 Bucky意思意思的喝了兩口就搖頭示意不想再喝了,他的肚子裡還滿滿的都是酒,一點都不渴。平常他很少喝醉,他的酒量一直都不錯,但剛剛他坐在那裡等Steve時不知道為什麼就喝了很多,喝到超過他的酒量。而Steve也沒逼他,拿著杯子又走開了。 Bucky抓著被子,一時間有點茫然。 明天是他報到的日子,理論上來說他現在應該要回家收拾行李,他準備到一半的衣服還擺了滿床,但他現在卻坐在Steve的被窩裡,被脫的精光--好吧技術上來說還有一件內褲--全身上下都是Steve的味道。 Steve的味道聞起來就像是剛出爐的烤麵包加上青草的香味,偶爾混著淡淡的海潮氣息,聞起來非常令人安心的味道,從小時候就沒什麼變過,不管什麼時候他都能立刻認出這個味道,他太熟悉了。 但他現在聞著這個味道勃起了。 這不合理。Bucky慌張地想著,那可是Steve,是他認識一輩子的人,以前他們還常常為了省水一起洗澡,生病的時候也都是他給Steve擦澡,Steve身上有哪一寸他沒摸過的,對Steve起了反應什麼的這根本不可能…… Bucky絕望的發現,在回想到Steve瘦弱的腰線之後,他更硬了。 他臉頰發燙,不自在的在床上又挪了一下身體,把手放到被子裡撐出了一點高度。棉被是夏天專用的,非常薄,如果順順的平貼在身上的話,立刻就會被發現雙腿中間的高聳,於是Bucky稍微駝了背,曲起腳來抱著腿坐著。 Steve走了回來,瘦弱的上半身上什麼都沒穿,下半身也只穿著一件內褲。 「你的衣服呢?」Bucky問,忍不住盯著Steve瘦弱的胸口看,那裡的皮膚乾癟的貼在肋骨上,讓一根一根的骨頭都被看的一清二楚。光裸的小腿上一根毛都沒有,略帶青的白色肌膚上光滑而乾淨。 「被你這渾球弄濕了,你忘啦?」Steve不在意的說,「跟你的衣服一起晾在浴室了。」 Bucky正想吶吶的點頭,Steve卻走過來一把把他的被子掀了,靠著他爬上了床。 「睡過去一點。」Steve說,背對著Bucky躺下,拉過棉被的一角把自己蓋好。 Bucky仍然坐著,抓著棉被的一角,因此他清楚的看見Steve背後的蝴蝶骨像是即將振翅的羽翼,順著背一路往下延伸,延伸到腰間,最後消失在褲頭裡高聳翹起的臀部線條上。 他更硬了。 「等等,Steve,我,我還是去睡沙發吧。」他慌張地說,試圖爬下床又擔心自己動作太大壓到Steve,僵直著身體不敢亂動。 「為什麼?」Steve背對著他回答,沒有轉過來。 「我擔心我睡相不好,會把你踢下床……」 「你哪時候睡相不好過了。」 「我怕我擠到你……」 「床夠我們兩個睡的。 「我怕……」 「Buck你閉嘴躺好,我睏死了。是不是一定要拿個什麼東西堵著你的嘴你才能安靜?」 Bucky頓時安靜了下來,呆呆地望著天花板,天花板的燈泡明晃晃的亮眼,他一直到燈泡的光線刺的他眼睛泛紅才發現燈沒關。 「Steve,燈沒關。」 「嗯,我知道。」 「不關燈嗎?」 他似乎聽見Steve忿忿的咒罵了一聲。Steve粗暴的下床走到牆邊,手一伸就把把亮的討厭的燈泡給關了。房間裡頓時一片漆黑,Bucky感覺到床的一側凹了一下,應該是Steve回到床上,但是Steve卻沒有躺下,只是坐著,肩膀輕輕地靠著他,但還是沒有說話。 Bucky過了一陣子之後才慢慢適應黑暗的環境,窗外的燈火大部分都已經暗去,已經是深夜的時間了,但是仍然有幾戶亮著的燈光從窗外透進他們的房間,讓Bucky能夠漸漸適應黑暗。他低頭,從他的角度只能看見Steve的一小塊側臉,金色的瀏海披散下來,把Steve的眼睛擋的結結實實,他分不出來Steve現在臉上是什麼樣的表情,但明顯察覺到有種微妙的氣氛橫在他們之間。 「Steve,你成功加入軍隊了,感覺開心嗎?」 「我當然開心,我的夢想實現了。」 「那你為什麼……」感覺起來不太好? Bucky的問題終究沒問出口,於是他只是在黑暗中呆坐著,看著那一小塊白的發亮的側臉。街道上似乎有人經過,Bucky聽見吵嘴與咒罵,隱隱約約的在巷弄裡迴盪,回音淺淺的,像是黑暗中的影子,雖然存在,但當你想更仔細聽清楚時就消失了。 然後他聽見Steve微微吐了口氣,靠在他肩膀上的力道又更大了一點。柔軟的頭髮披在他的肩膀上,刺的他癢癢的,但他沒有掙扎,只是感受著那種稱不上是舒服的觸感。 「我必須說,當這件事真正發生的時候,我覺得還是有點不一樣了。就像是你賽跑衝過終點後,那一瞬間你會很茫然,不知道該繼續跑下去或是停下來,我覺得我好像就是那樣。雖然知道這不過是個開始,但是……」 「緊張?」他問。 「或許吧。」Steve點點頭,沉默了片刻後又說,「更重要的是,我們這次會分開了。」 「Buck,我會想念你。」 Steve轉頭看著他,抿著嘴露出略帶憂鬱的笑容。他立刻感覺心裡最軟的地方被刺了一下,連忙伸手把Steve攬進懷裡。 「過來Stevie,抱一個。」 他們側過半個身體在床上坐著面對面的擁抱,他把下巴靠在Steve的肩膀上,細細的金髮散在他的臉頰上,他們上半身未著寸縷的貼在一起,肌膚相連的地方帶著薄薄的黏膩觸感。他頓時感覺有點燥熱,像是火焰從他們接觸的地方燃起,接著全都燒到臉上,但是他又不想太快放手,只想把懷裡瘦小的男孩抱得更緊一點。 他們即將要分別,而他再也不能保護他。 光是想到這個,他就覺得心裡隱隱的抽疼。 他把臉在Steve的氣味裡埋的更深一些,像是這樣就可以把Steve融進自己的身體裡,帶著去任何地方。 過沒多久他聽到Steve用著微妙的腔調開口。 「Buck……你頂到我了。」 他立刻彈了起來,慌張地放開Steve,臉上紅的不行。被子早就在他們擁抱的時候蹭掉了,就著窗外的光線他明顯看到自己的內褲下面高高的撐起了帳篷,驕傲的展示著存在感。 「沒,沒關係,生理反應很正常的,而且你又喝了酒。」 他還沒開口道歉,Steve就把話接了過去,但是卻不願意正視他的眼睛,只是偏過頭看著牆角,像是那裡突然長出了一朵花。他清楚看見Steve側臉的表情無比正常,但散亂的金髮當中的耳根卻紅的像秋天的楓葉一樣。Steve用一種很不自然的姿勢坐著,雙手剛好擋在跨下前方。 他突然覺得酒勁全都湧了上來,薰的他的腦袋像是一團糨糊。 「Stevie,你……是不是也興奮起來了。」他鬼使神差的問了。 Steve顫抖了一下,沒有搖頭也沒有點頭。 「我幫你吧。」他像是被催眠一般喃喃說著,一邊緩緩把手往Steve的跨下伸了過去。 Steve沒有拒絕。 天花板上的樹影婆娑,隨著夜間的晚風搖動,燈影幢幢,窗戶並沒有關上,於是風輕易的就踏著輕輕的步伐帶著涼意進了房內,但卻吹不去室內的熱度。他們最後把內褲都扔了,踢到床底下去,兩人在床上滾在一起,把兩個同樣熱的發疼的部位靠在一起。 他輕輕地吹了下口哨。 「很久沒看到小Steve了,沒想到都長的這麼大了啊。」 「閉嘴,Buck。」 Steve靠在他的肩膀上喘著,濕熱的吐息不斷撲在他的肩膀上。他們面對面的坐著,他的腳環住了Steve的腰,一隻手攬住Steve的肩膀,另一隻手把他們的分身貼在一起,輕輕地上下滑動。那裡已經濕的不像話,兩人的前端都不斷的吐出黏稠的液體,他不得不承認,Steve的本錢似乎還比他大上一點點。 Steve本來是抱住他的腰,但最後似乎是不耐煩他太過緩慢的速度,把兩隻手都加進上下擼動裡,Steve的動作太無序又僵硬,略帶粗暴的力道讓兩人都淺淺的倒抽了一口氣,但被粗魯拉扯抽動的疼痛反而帶來異樣的快感,令人更興奮了。 他喘著氣,感覺海潮的味道占了上風,讓他整個人暈陶陶的。 最後他們濺的對方滿手都是。 隨便在浴室輪流沖洗一下,當他們躺上床的時候外面的夜晚已經變成了最深的濃黑,再過幾個小時天就要亮了。略帶涼意的肌膚貼在一起,讓他陷入昏昏欲睡的安適中。 「抱歉,我今天不該沒先問你,就邀那兩個女生來。」 酒意和睏倦混雜在一起,讓他想奮力睜開眼睛卻只把眼睛睜開了一條縫隙,感覺自己連話都說不完整。或許如果他沒這麼做的話,他們就可以度過更美好的一個晚上,就有可能……可能什麼呢?他感覺自己的思考漸漸陷入迷茫,答案漸漸的消失在黑色的夢境裡。 「沒關係,我知道你是好意,只是我真的不需要。」Steve說,似乎輕輕撥動了他瀏海,「睡吧,天快要亮了。」 半夢半醒間,他聽見有一個人這麼說著, 「我說過,我只需要一個人就會滿足。」 1. 他總是做著那個夢。 鴻毛般的雪在空中打著旋,把遠處的景象皆染成雪白的顏色,寂靜的顏色。細細碎碎的冰雨拍在他肩上,一點一滴地滲入他的大衣、他的靈魂,讓他從骨子裡感到寒冷。火車隆隆行駛在黑沉木般的鐵軌上,規律的喀喀作響,時不時夾雜著蒸汽鳴笛,燃燒著的煤灰與煙氣拖得很長,但最後都將消弭在潔白的雪中。 槍聲與火藥味沒多久就都散去了。最後他成功打敗了九頭蛇的機器,把它拆成碎片,接著闖過一節節車廂,在最前方的駕駛艙裡抓到了Zola博士。 他們的任務達成。 但Bucky在那天死了。 『Steve?你在發呆嗎?』 耳機裡略為刺耳的蜂鳴和女聲將他從假寐的夢境中驚醒,漫天飛舞的白雪像是瞬間被黑暗抽走,他感覺自己失重的懸浮,接著剎那間落回地面。他在極短的時刻內慌張了一下--當然沒被任何人發現--而後冷靜下來,神色絲毫沒變。 「Natasha,發生什麼事?」 『沒什麼,我只是想確認你沒睡著。』耳機那頭的Natasha笑了下,他聽見她敲著鍵盤的聲響,速度很快,規律而密集的,『你準備好了嗎?』 「隨時。」 旁邊的小隊員升起了飛機尾端的門,外頭黑夜的高空氣流瞬間沖進機內,把機身攪得微微輕晃偏斜,機組其他成員的短髮被風揚起吹得凌亂,除了他。 他已經戴上屬於Captain America的面罩。 Natasha冷靜的指令從眾人的耳機裡持續傳出,『做好準備--3、2、1,現在。』 他深呼吸了一口氣,接著從飛機上一躍而出,高空的冷空氣銳利的擦過裸露在外的臉頰,刀鋒般的觸感。他把自己縮在盾牌後,像是隕石般快速往地面落去。 「……Cap沒揹降落傘?」 其中一個飛機上的成員慌張地問,而其他人只是白了他一眼,甚至懶得跟他說話就一一朝外頭跳去,身上當然穿著連身裝跟背包。 『小夥子,還沒跟博物館的活化石合作過嗎?』Natasha在另一頭對著那個慌張的菜鳥輕笑,『你會慢慢習慣的。』 一如往常的,任務很快地被他們解決掉。 這次的任務是潛入一艘遊輪,找到被走私的軍火槍械。據線民回報,這批軍火足足有200把槍以上,涉及了以往的40多個走私案,但由於國安局暫時沒有從明面上找到任何證據能夠證明這艘遊輪涉及實際運送,而遊輪的主人背景來頭卻又不小,因此這個任務只能轉交給他們,也就是神盾局處理。 他們必須要潛入,在被發現前拿到決定性的證據,不遠處的海面有著部隊嚴陣以待,只要他們確認這個情報是正確的就能立刻前來扣押這艘船,如果情報錯誤,他們也得在不被發現身份的狀態下撤離。 Fury手上據他所知,能適合這樣任務的特工不多,而他絕對算的上一個。 另外一個就是Natasha。 自從他從冰裡被挖出來後,沒過一個禮拜,當他還在運動場打著沙包,發洩那些過多的情緒和壓力時,Fury就悄無聲息地來到他身邊。他從黑色的公事包裡掏出一疊厚厚的被釘成兩本的資料,隨手扔給他。 「這是什麼?」他問,手穩穩地接住,低下頭翻看起來。 「這是保密條款、工作協議書、保險、工作說明、職務範圍、雇用契約書……總之,你能想到的一切跟你與神盾局相關的法令跟規則都在這裡面,一式兩份。如果你有不懂的地方可以詢問13樓的法律專員,名片我會再給你,你可以看完之後再考慮是否簽--」 Fury還沒說完,他已經快速把手中如同磚頭般厚的兩本資料都翻到最末頁,輕易的在同樣最下方找到空著的簽名欄位。 他停頓了一下,接著快速把一個名字簽了上去。 Steve Rogers 「……你不想先看完?」 Fury大概也沒想過事情會發生的這麼快,愣了一下才把他遞過去簽好名的那一大疊資料收回公事包裡,臉上的表情並不是完成任務的開心,反而像是有點愧疚的憂慮。 「我還有其他選擇嗎?」他反問,露出淺淺的笑容,翻著手上剩餘的另外一疊。 「或許,你會希望一些普通一點的生活……」 「然後再像我剛醒來的時候一樣,安插人到我身邊扮演我的朋友,監視我的日常生活?」 看見Fury的表情,他才注意到自己語氣似乎說得太重,連忙停頓了下,調整了反應。 「不了,我是個士兵,在這裡我會過得很好的。」他說。 「好吧,如果這是你的決定的話。」 Fury說,從那個公事包裡拿出了所有他會需要的一切:證件、卡片、其他林林總總的資料,放在一旁的桌面上,跟他剛剛放下的那疊資料端正的擺在一起,接著轉身離開了運動場。 但Fury走的太急,因此並沒有聽到他的最後一句話。 那句話太輕,太淺,即使落到地上也沒有激起任何漣漪,只是慢慢消散在空氣中。 「何況,Captain America可不會被這些紙給約束。」他說。 2. 當Bucky拿到107步兵團的徵招單時,他第一個想法並不是高興。 雖然早已經入伍數個月,也在家裡附近的基地訓練出了一身漂亮的肌肉,週末回家時穿著軍服走過大街小巷的身影大概被所有姑娘看上了三輪不止。 他表現的最優異的項目是狙擊。槍像是他的第三隻手一樣,在他的手中溫馴的服從他的一切指令,大到天上飛的鳥,小到葉片上的一滴露水,他都能在不倚靠瞄準鏡的情況下命中,槍像是天生就適合他。連那些戰場上退下來的老狙擊兵的槍法都沒有他好。 他知道依照自己的表現,總有一天會被調去歐洲戰場的前線。雖然知道這一天總會到來,但在真正收到明日前往火車站報到的通知時,他仍然覺得太猝不及防。 107步兵團是他跟Steve的夢想,從他們一起遞出兵單的那一天起就約定好了,一定要一起加入全美國最精銳的軍團,為了美國努力。但他已經做好所有準備,即將要動身前往炮火隆隆的前線時,Steve卻仍然無法加入軍隊。 他以為自己能等到他,但手上的兵單在此時卻像是鐘聲一樣把他的理智敲醒。 Steve太瘦小了,他的身體纏繞著太多病痛,隨便來一陣冬天的寒風都能把他吹倒在地,缺乏營養讓他的臉上總是帶著一種死白的顏色,哮喘讓他晚上總是睡不好,感冒總是和冬天一同準時來訪,直到春天還戀戀不捨不願意離開,Steve一輩子都不可能通過那些檢查。 明白了這些事情之後,他突然就覺得開朗了。 要是他們上了戰場,被分配到不同的戰線,隔了那麼遠的距離他該如何保護Steve?該如何給Steve水或是任何保暖的衣服呢?如果Steve受傷了,照他那倔強的死硬牛脾氣,他一定會撐著,直到身體無法承受而倒下為止,那誰來阻止他或是給他換藥呢? 幸好,幸好這些事都不會發生,幸好要上戰場的是自己,而不是Steve。 Steve會在他們的家裡,在布魯克林等著他回來。雖然可能會生病,可能會更瘦,但他相信Steve堅強的心靈可以讓他撐過一切,能夠好好的等到他回來。 當然他也得拜託街口那個雜貨店的老闆多多照顧Steve一點,像是之前那樣把軍餉定期捎給老闆一些,讓老闆能夠每次都便宜的把最好的食物賣給Steve。 他把那張小小的兵單摺好,收進口袋裡,拿上一旁放著的帽子戴在頭上,對著窗戶倒影裡的自己笑笑。 他要去找Steve,他要告訴他這個好消息。 他在街上晃著,一邊從腦海中幾個可能的地點篩選,一邊問著路上他見到所有認識Steve的人,最後走進了電影院。 大開的門把光線照進了劇場裡,立刻破壞了在黑暗中觀賞影片的人們,但當他們回頭,注意到開門的人穿著軍裝時,臉上憤怒的表情立刻平息了下來,男人的表情換為讚賞,而女人在注意到他的臉時變為愛慕,或許還有一點點被打擾到的不悅,但那幾乎可以忽略不計。 他張望了半天,售票亭的姑娘明明跟他說Steve進來這一間,但他看了半天卻都沒有找到究竟Steve坐在哪個位置,只好開口詢問。 「非常抱歉打擾你們,但你們有看到一個金髮男孩嗎?」 「是一個很有正義感的瘦小男孩嗎?」 有人問,聽起來是個嬌弱的女孩聲音。 「是的,不但很有正義感還很帥。」他笑著回答。 「他剛剛被一個沒禮貌的人往後巷帶走了!」 同樣的聲音回答,這次他終於習慣了黑暗的燈光,注意到一個反身跪在椅子上,笑盈盈地望著他的少女。 「謝謝妳,可愛的姑娘。」 他給了那個姑娘一個飛吻和微笑。 他如言在電影院的後巷找到了Steve,Steve正拿著垃圾桶蓋試圖抵擋身體足足比他大上三倍的男人的攻擊。於是他毫不猶豫地走過去給了那個男人一拳,再一腳,直到男人像是戰敗的鬥雞一樣倉皇的撂下幾句狠話就逃開。 「有時候我真的覺得你就是喜歡挨打。這是第幾次?」 他已經習慣Steve三不五時身上就會帶著傷口,因為那些正義感和堅持。傷口是男人的勳章,他並不排斥這個,雖然看到傷口出現在Steve身上時會覺得無奈。 真希望他找的對手能跟他體型近一點。他在心裡想像兩個Steve互相舉著垃圾桶蓋揮舞拳頭,最後忍不住笑了。 「我就快要贏了。」Steve抗議的說,而他只是微笑的應付他,一邊把他往外頭拉去。 「Steve,我收到命令了。」他說,「107步兵團,James Barnes中士,明天就要去英國了。」 本來還在他懷裡掙扎的Steve立刻安靜下來,沉默的看著舉到眼前的紙。 「我也該去的。」Steve輕輕地說。 他忍住給那張憂鬱的臉頰一個吻的衝動,攬過他的肩膀朝外走去。 「這是我在布魯克林的最後一天,我們得好好瘋一個晚上。」 「我們去哪?」Steve問。 「未來。」他說。 本來Bucky微微張嘴,似乎想說些什麼,但下一瞬間他立刻把火踩熄,地上所有的槍枝跟零件在短短幾秒內一一裝備上身,整個人進入了警戒狀態。Steve也立刻配合的壓低身體跟音量,蹲在Bucky身旁,藏身在黑暗的樹叢當中。 「他們找過來了?」 Steve用氣聲問,而Bucky點點頭。 「如果能回到鬧區,我想我知道有個地方應該安全。」 Steve回想了幾個地點,最後決定再去打擾一次他的好同伴Sam的家。那大概是他現在能想到最安全的地方,就算遇上Sam,他想Sam應該也不會對著他們開槍。 應該。 Steve想起被扯掉的方向盤跟獵鷹裝的翅膀,瞬間冒了點冷汗。他決定如果可以的話最好還是不要讓Bucky和Sam碰面。 Bucky猶豫了一下,比了個方向示意讓Steve跟著他走。 他們在黑暗中穿過了重重封鎖。有幾個人發現了他們的動靜,但都在反應過來之前被Bucky擊倒,Steve注意到Bucky並沒有對那些人下殺手,只是把他們打昏打暈,雖然是用比較粗暴的方式。 Steve跟在Bucky身後走了許久,他們似乎悄無聲息的穿越了大半個森林,Steve注意到左方有燈光快速地穿越他們又離去,似乎是車燈,看樣子他們已經來到郊區的馬路旁。 一直到脫離森林,Bucky才把手上的槍插回槍套,表情看起來放鬆許多。 「安全了?」 Bucky搖頭,停頓了一下後又輕輕的點頭。他們的狀況算不上安全,不過已經脫離了封鎖圈的範圍,可以暫時安心。 Steve會意的笑了笑,同樣點了點頭。 「剛剛那幾個人是誰?我感覺得出來他們不是普通警察。」 Steve想起來那幾個被打昏的人,Bucky很刻意的瞄準了特定人攻擊,儘管他看不出來那些人有太大不同,他們和其他人同樣都穿著華盛頓特區的警察制服,但俐落的身手和嗡嗡作響的危機感告訴Steve那些人不會是同伴。 「Hydra。」Bucky簡短的回答。 Steve猶豫了一下之後,沒有說話。 S.H.I.E.L.D.是Captain America的同伴,Hydra是Captain America的敵人;但Hydra是Winter Soldier的同伴。 而他們現在混雜著,無分彼此,盤根錯節。 他們安靜的在路邊等著,肩併著肩,遠處路燈的燈光白的微弱,僅能照清一小塊路面。他們的身影被隱藏在陰影與草堆中,一時間Steve只是呆呆的看著身邊的Bucky側臉,那裡被白色的燈光勾勒出明亮的線段與區塊,灰綠色的眼裡閃著細碎的光。 即使經過了七十年,Steve還是能記起當年這張臉對他勾起微笑的表情。 他覺得自己有好多話想對Bucky說,但最後他一句話也沒說。 注意到一台過路車輛的燈光終於靠近,Bucky用了稍微不友善的手段。他俐落的抬手用消音手槍把輪胎打爆,Steve確信自己在那一瞬間聽到了駕駛的咒罵聲。 駕駛在路邊隨意把車停下,這裡地處偏僻路燈並不明亮,因此他並沒有注意到蹲在草叢裡的兩人。趁著駕駛下車花了一番功夫好不容易換好輪胎時,Steve和Bucky交換了一個眼神。他們同時從藏身的草叢衝出,在駕駛還沒反應過來之前,Steve跳上了駕駛座,Bucky從窗戶跳進後座,兩人開著車揚長而去。 一直到駕駛瘋狂的怒罵消失在後方道路的盡頭之後,Steve忍不住露出微笑。他順手轉開了車上的廣播,木吉他的音樂優美的在在安靜的車上流動。 「Bu…...James,你記得我們說過戰爭結束之後想來個旅行嗎?」 他望著後照鏡裡端著槍望著窗外的Bucky,他在他身後拿著槍的感覺讓他覺得熟悉而懷念,忍不住話多了起來。 「兩個人開著車,在一望無際的公路上跑著,累了就隨便找地方紮營,餓了就隨意煮點東西來吃,反正不管煮什麼,鐵定都比軍隊配給的那些罐頭好吃多了。」 Steve興高采烈的說著,在心裡的美國地圖上勾勒出一條橫線,從東岸一路向西。 「我們可以從布魯克林一路往前開,經過華盛頓、聖路易斯和奧克拉荷馬,路上說不定還可以經過迪士尼樂園,你知道迪士尼嗎?就跟以前我們去過的康尼島很像,以前我坐雲霄飛車的時候吐了,但這次一定沒問題了,我們可以挑戰最高的那種,或是軌道懸空的,那一定會很好玩!」 一邊說著,Steve邊從後照鏡裡偷偷瞄了Bucky的臉。雖然臉上看起來似乎沒有表情,但不知怎地,Steve總覺得Bucky看起來非常放鬆,原本緊皺的眉頭已經鬆開,抿直的嘴角也柔軟許多,雖然他只是望著窗外傍晚的藍天,但Steve卻直覺的感覺到Bucky非常專注的聽著自己說的那些瑣碎,沒有漏掉任何一個字。 「我想那裡也一定有可以打靶的攤位,就是疊著娃娃,把娃娃打倒就可以把獎品都帶走的那種。」 「你還記得我總是想贏過你,想贏到更大的獎品,但是每次最後即使把身上的錢都花光,成績還是輸給你的事嗎?這次我還是要跟你再比一次的,我可是偷偷練習很多次啦。」 「最後我們一定可以輕輕鬆鬆就把大獎抱走,不知道獎品會是什麼,絨毛熊或是抱枕一樣的圓形娃娃?哪一種都可以,我可以把它們擺在床頭,我的床上現在還有很多空間,他們給了我一個很大的房間跟大床,說真的還真有點不習慣。」 「那裡一定也有賣熱狗的,這次我可會帶多一點錢啦,我們可以一人買一根,口味不一樣也可以,我們可以交換吃,一人一半。或是冰淇淋?牛奶口味的,或是草莓?」 「等去完迪士尼之後,最後我們還可以去看你最喜歡的……」 Steve嚥了一下,眉眼緩緩的皺上,又緩緩鬆開,最後還是沒把那個詞說出來,只是瞇著眼露出微笑。 壯麗而又鬼斧神工的,在夕照落日下輝映成橘紅的景緻,沙塵被風揚起,把世界半蒙上紗。那是耗費萬年長久的時間,溫柔而強悍的河流在世界上刻下的痕跡。 夕陽會把他們的背影拖得很長,或許他能在那裡好好地坐下來,畫一張畫。 畫他,畫他們。 車裡頓時安靜的又只剩下音樂。 他們攔下的是一台小小的車,款式很普通,但顏色是鮮豔的寶藍,Steve的身高坐在車裡感覺有點擠,但他毫不在意地搖下車窗,把一隻手架在車窗外,夜間的涼風隨著車速灌進車裡,把他們的頭髮吹亂。 偏僻的道路上只有他們的車燈亮著,四周沒有其他車聲,安靜的路上只有他們的引擎規律地轉著,發出令人昏昏欲睡的平靜聲響。車子蜿蜒的在道路上前進,速度並不快,車內時不時被路燈照亮,而Steve總是抓緊每次亮起的機會在後照鏡裡端詳Bucky的臉。 Bucky的頭髮長了很多,臉上也多了些鬍渣,但是那雙眼睛還是沒變,蝶翼般的睫毛搧著,在眼下留出一片輕輕的陰影,綠色的眼瞳隨著四周光線淺淺變化,有時是天空般的藍,有時卻是一片無機質的灰。 Steve注意到Bucky看起來似乎有點不自在,他時不時很不明顯地移動身體,像是椅墊上有什麼東西讓他無法好好坐著。 「怎麼了?車子太小?」 「衣服。」 他這才注意到自己跟Bucky的衣服都還是濕的。他根本沒在意這種小事,他太開心了,就連現在臉上跟腹部仍然泛著痛的傷口,對他來說都像是一種享受。 即使什麼都沒有,只要還有Bucky就夠了。 他們的車子這時候已經離開樹林的附近,路旁開始零零散散的出現一些住家和商店,時不時能看到院子裡晾在衣架上的衣服。 Steve猶豫了一下,接著在一戶人家和賣場中間把車停在路邊。 「…...James,在車上等我好嗎?我去弄幾套衣服。」 Steve想起來自己口袋裡的內袋應該有放一些錢,錢跟食物一樣,即使濕淋淋的或是被泡軟,只要沒壞或沒破都還能使用。秉持著從軍以來良好的習慣,Steve總是會藏點東西在身上,避免臨時需要時沒得用。以前是藏一些能量棒或是巧克力,特別是Bucky喜歡的口味。現在就是藏錢,偶爾忘帶錢包出門的時候能夠派上用場。 像是老人一樣忘東忘西。Steve偷偷嘲笑自己。 Bucky從來不會忘記什麼,他總是把一切都安排得好好的。即使在戰場上,他也能變出一朵鮮花給那些「隊長的姑娘」;或是一罐咖啡粉,總在大家守夜睏的睜不開眼時出現。Steve從來不知道那些東西被Bucky藏在哪,Bucky像是靈巧的魔術師,對他的疑惑總是眨著漂亮的大眼睛露出笑容,笑著對他說那是秘密。 他樂於讓Steve困惑。 「James?」 Steve發現Bucky沒有回話,從後照鏡望向他,卻注意到Bucky盯著別人家的窗戶看。於是Steve往後座湊了過去,順著Bucky的視線,注意到那戶人家裡有一台漂亮的平台大鋼琴。 「想彈嗎?」Steve問。 他記得Bucky靈巧的手指曾在琴鍵上雀躍地舞動。 Bucky默默的看了Steve一眼,把視線轉到旁邊去。 「好吧,在車上等我一會,我馬上回來。」 正要下車,Steve卻感覺手裡多了個沉甸甸的重量。一把漂亮的黑色小手槍,Intratec TEC-38。 「拿著。」Bucky說,「我沒撿到你的盾。」 Steve咧嘴露出笑容:「好。」 ===== 當Steve睜開眼時,眼前是黑夜的無垠星空。 四周很暗,只有左方傳來亮光跟暖意,還有火焰跳動的劈啪聲。 他掙扎的坐起身,聽見自己的骨頭傳來喀喀的哀鳴,發著酸牙的疼,最痛的大概是臉,次之的是腰間的槍傷。他渾身濕淋淋的,理論上防水的深藍色緊身制服在破了幾個洞之後被湖水輕易灌進,水在制服跟他的皮膚間形成薄薄的一層膜,帶著體溫牢牢地貼覆在他身上。 他的記憶停留在落水的那一刻。 高空落水的水壓很強,瞬間把他打得半昏,泛著藍的水朝他圍了過來,把他密密的纏住,將他往水裡深處拉去。他在那一刻想起了1945年的海水,冰寒的刺骨,帶著雪白的顏色從手指尖一吋一吋把他冰封。 但Steve確信,在逐漸朦朧而昏沉的水光中,有一個人影朝他游來,握住他的手帶著他往水裡陽光的方向走。像是很久以前的過去,每次生病躺在床上,全身泛著熱跟難受時,總有一隻溫涼的手會牽住他,手裡傳來令人安心的溫度。 他望向火光的方向。 那裏有著一個小小的火堆,火舌明亮而溫暖的閃動,火堆旁散落著許多零件、刀械與槍枝,像是正在烘乾。而火堆對面坐著一個黑衣人,左手臂反射著耀眼的火光,及肩的褐髮散亂,一綹一綹黏在臉上,雙眼低垂,手上拿著根木棍正在撥著火。 那是Winter Soldier。 不,是『Bucky』。 Steve感覺自己的嘴角忍不住微微上揚。 「Bucky,你救了我。」 Steve說,心滿意足的勾起嘴角。他注意到Bucky身上也濕透了,應該是在他落水沒多久,Bucky就跟著跳了下來。 Bucky漠然的放下了撥弄著火堆的木棍,看向Steve。眼睛在火光的照射下圓潤而明亮,瞳孔中閃著小小的焰,看起來還濕漉漉的,帶著淺綠的水色,抿直的嘴唇看起來不太開心。 「別那樣叫我。」Bucky說,臉色看起來很差。 「為什麼?你不相信你是Bucky嗎?我可以證明!」 Bucky瞪著他,最後才蹦出一句:「頭痛。」 「那,我叫你James可以嗎?你的名字就是James。」 Steve立刻從善如流地換了,他敏銳的感受到Bucky並不是不承認這個名字--這是好現象--只是因為會讓他頭痛所以拒絕,那麼對Steve來說換個稱呼也沒什麼,重點是Bucky還好好的在他身邊,還好好的活著。 Bucky沒有說話,只是低頭又去撥火,低垂的眼簾把他的視線密密實實的擋住,沒有面罩擋住的嘴唇被火光照的嫣紅。 看來是同意了。Steve想。 「B......James,你知道我們現在在哪?」 Steve問,他張望四周,發現在一片黑暗裡優於常人的視力並沒有發揮太大的用處,他只能從火光照到的地方確認自己坐著的地面覆蓋著大量的落葉和泥土,他們的附近都是樹,看起來像是個小樹林。 「距離S.H.I.E.L.D.航空母艦殘骸附近大概兩公里處的樹林。」 Bucky回答,冷靜而理智地說著,像是在回報任務一樣。 這個時候他看起來又像是Winter Soldier了。 「那你知道外面狀況如何嗎?」 Steve立刻想到他對Natasha的指令:公開所有S.H.I.E.L.D.和Hydra的資料。這意味著S.H.I.E.L.D.和Hydra裡關於Winter Soldier的所有作案紀錄都將被公開,那些怨恨全部都會找到Bucky的頭上,嘶吼哭喊著要他付出代價。 即使那些事情都是因為Bucky被洗腦,錯應該是那些把他洗腦的人,但憤恨的人有時候並不能明白那麼多。 這時候他突然有一點後悔,不過只有一點點。 「危險。」Bucky臉色凝重。 他在Steve還沒醒來之前在附近繞了幾圈,發現以S.H.I.E.L.D.航空母艦為中心方圓十數公里全部都被拉上封鎖線,閃著藍色與紅色的警戒光,正在進行搜查。雖然搜查的人很弱,腳步聲沉重的像是巨熊,但人數眾多,加上有數十隻警犬吠著,在樹林裡造成一片混亂。 而他確定其中混雜著幾個Hydra的特工,他們訓練有素,雖然把自己偽裝的跟其他人一樣,但他光聽呼吸聲就能分辨他們。 聽到Bucky的回覆,在略微花了點時間猜測之後Steve也明白了他們目前的狀況。 除了Sam、Natasha、Fury、Hill之外,他沒有其他人可以相信。 ……或許還有Clint、Dr.Banner跟Tony。 Steve困擾的想起了他的復仇者隊友們。 Clint自從上次紐約攻擊之後就說要休一個長假,接著消聲匿跡誰都連絡不上他,而且還沒有帶著Natasha一起去,Steve幾乎快要以為他們吵架了,但Natasha卻神色如常,甚至還換了個髮型跟著他出任務;Dr.Banner倒是一如往常地無法聯絡,據說他只有把聯絡方式交給Tony,偶爾會看到Tony對著手機絮絮叨叨一些專有名詞,Steve想那大約就是Dr.Banner;Tony之前則是常常出現在電視裡,一下子是新科技發表一下子是緋聞,但最近似乎安分了許多,Steve已經有一個星期以上沒看過他又出現在電視上說出什麼驚人之語了。 「這裡還安全嗎?」 Steve問,一邊打算在自己身上翻找手機,他想想之後還是決定打給Tony,Bucky之前幾乎把他的隊友全都得罪一輪了,還是先不要找Sam他們比較保險。 「暫時。」 Bucky原本只是提高警覺的看著四周,並不算是太過太緊張,但他回過頭一注意到Steve把手伸進口袋裡時,Bucky立刻拔起原本放在火旁烘乾的短刀,衝過去把Steve踢倒,跨坐在他身上,用機器手掐住他的脖子,另一隻手也舉著刀架住他的脖子旁。 「你他媽的想幹嘛!」 「……我只想打個電話。」 Steve說,有點無奈的。腹部的緊身制服位置裂開了一大塊,那裡有個槍傷,雖然他超乎常人的治癒力正讓傷口以可見的速度慢慢癒合,但Bucky仍沾著水氣的黑色褲子剛好貼在那上面,粗糙的觸感讓他感覺不太舒服。 「打給誰!」 「一個我覺得有可能可以幫助我們的人。Tony Stark,你知道他嗎?」 Steve毫不在乎抵在他脖子上的刀和隨時有可能捏斷他的喉管的手,只是直直地盯著Bucky,試圖用眼神安撫他讓他不要那麼緊張。 「……不。」 Bucky猶豫了一下,感覺像是在判斷Steve話中的真偽,接著才慢慢地從Steve身上爬下來,坐到火堆另一邊,但視線還是緊盯著Steve。而Steve咳了兩聲之後,揉了揉脖子坐起身來,才從口袋裡掏出手機。 Steve研究了一下,發現手機怎麼樣也無法開機,試著拆開機殼卻從裡頭倒了一堆水出來。 「看來是壞了。」Steve笑著聳聳肩,把那隻手機往旁邊一扔。 他其實從來也沒搞懂過這東西該怎麼用,反正響了就接就是了。 Bucky看著手機落地被埋在草堆裡,過了很久都沒有一點反應後,慢慢地把刀插回腰間,臉色看起來好了一點。 「我的槍傷,你幫我處理過了吧,謝謝。」 Steve坐起身來後才注意到自己腰上的槍傷已經被處理過,子彈被取出後雖然沒有包紮,傷口也因為泡水過久而泛著淡淡的白,但是復原得很好。這裡沒有其他人,所以很明顯幫他處理的人是Bucky。 Bucky搖搖頭,他覺得沒必要道謝。 「以前你也常常這麼做的。」Steve突然說,眼神有點懷念。 他們以前在戰場上老是面臨短缺物資的問題,傷口不包紮那是家常便飯了。尤其是他們兩個打過血清的人,多半都是擺著讓傷口自己好,把那些資源讓給更需要的人,但Bucky總是會多堅持一下,試著幫他消毒或是清理。 至少不能留疤。Bucky總是笑著說,否則偉大的Captain America身上坑坑洞洞的,脫下衣服像什麼樣,女孩子都要被嚇跑啦。 「……我不記得。」 Bucky說,眼神轉向一旁。 「沒關係。」Steve鼓勵的笑,「Pal,我都還記得,我可以慢慢跟你說。」 ===== 【注意】接盜八尾,失憶梗,不夠認真考據,應該會虐。 ===== 機場大廳裡人來人往熙熙攘攘,他站在最靠近下機口的位置東張西望著,試圖第一時間在下機的旅客中找到他要等待的那個人。 似乎是太早來了,連續幾批旅客當中都沒有找到他要找的那人,他皺起眉頭,久站的腳已經疼痛起來,但就算是最近的椅子也跟他隔著好大一段距離,他猶豫了一下,還是沒有過去休息,因為就算站在這裡也好過閒下來思考。 想起前幾天接到的電話,他又開始焦慮起來。 一旁的大片玻璃微微的震動著,又一架飛機降落了。 掐掐時間約莫就是這台了。他等待著,過沒一會兒就有一批旅客如同潮水一般湧出,果不其然的遠遠就瞄到一個棕色頭髮粉色襯衫的人。 「小花!這裡!」他大喊著,但那個人卻半點反應也沒有,像是陌路一般地緩步走近,並且走過他身旁。 有點驚訝,他急急的回頭拉了一下他的衣服,「小花,你去哪?」 他停步,回頭用陌生的眼神看著他,「你認錯人了吧?我不叫小花。」 「是呀......我都忘了。」他低低的說著,接著道:「我沒有認錯人,你是解雨臣,我是吳邪,是來接你的。」 一離開機場,他們就坐上門口的出租車。吳邪簡單的和司機說了一下自己公寓的位置,車子就平緩地上路了。很難得的,司機沒有打開音響,異常的安靜的氣氛充斥在他們兩個人之中。 解雨臣看起來很適應這種安靜,但吳邪嘴巴卻有點閒不住了,他有很多話,很多問題想要問問他,但是他卻像是沒發現吳邪顯而易見的焦躁般,自顧自地望著窗外。 這空氣像是堵住了我的舌頭,吳邪悶悶地想,明明話都到舌尖了卻半個字都吐不出來。 他就這樣時不時張望著他的側臉,心頭的幾個疑問翻來覆去的,也不知道是該問還是不該問。 「啊,下雨了。」 像是很驚訝的,解雨臣突然開口說。 吳邪順著他的話望向窗外,看見玻璃劃過了一兩道水痕,飄飄的,像是不想留下痕跡似的。但是過沒多久窗戶上就被重重疊疊的雨痕給占滿,將玻璃割出了一道道丘壑。 「是啊,最近老是這樣,明明上一秒晴空萬里的。」吳邪沒什麼留心的隨口回著,下一秒才發現他又失去了問話的時機。 雨聲滴答地落在車頂,就這樣穿越了大半個城市,總算是到了吳邪家門口。 吳邪從他的皮包裡掏出了票子來付,正想要從背包裡拿把傘出來,解雨臣已經從另一邊下了車,關上了車門。 急匆匆的他趕忙下車,包都還沒關緊就打起了傘,迎上去替站在雨中發呆的解雨臣撐。 「小花,這還下著雨呢,你沒有傘咱倆可以一起撐啊,做什麼趕著下車呢?」 拉著解雨臣的手將他帶到了公寓的屋簷下,雖然說是屋簷,但是能夠遮雨的地方只有小小一塊,容納不下兩個大男人,所以吳邪將傘柄塞到他手底,讓他好生撐著,自個兒則是在包裡跟兜裡掏摸著,勾了半天才找到公寓大門的鑰匙,一邊開門嘴上還一邊叨念著,「雖然這雨挺小,但是最近空氣品質不怎麼好,連雨都是酸的,要是多淋了感冒還是小問題,禿頭可是大問題啊。」 解雨臣沒有回話,就這樣溫順的跟在吳邪背後走上了三樓。 雖然說沒有淋到多少雨,但是在陰涼的天氣中,一踏進公寓的大門就感覺有一股寒氣直衝而來,濕潤的涼意就這樣緩緩的滲入衣服的纖維當中。吳邪顫抖了一下,一打開自家大門就急匆匆的衝進房間,從收納櫃中掏出了兩條大毛巾,一條包在自己身上,然後走到仍站在門口發呆的解雨臣面前,用另一條毛巾把他包住。 「你要不先去洗個澡?這鬼天氣,早上還熱著下了個雨就冷成什麼樣子了,不要才從醫院出來就又得進去了。」 「我不會冷,你先進去洗吧。」 吳邪打量了解雨臣一下,確認他沒有客氣也真的不會冷,就說,「那好,我就先進去洗了,順便替你放水,你就接在我後頭洗沒問題吧?」 「嗯。」 解雨臣看著吳邪衝進浴室裡放水,一下子又衝出來,「我還是替你泡杯熱的好了,不過我只有茶包喔。」 沒一會兒一杯熱熱的綠茶就裝在馬克杯裡端到他的面前,吳邪還順手把電視給打開,調到了他自已喜歡的頻道,「將就喝一下吧,你要是喜歡喝哪個種類的茶,打明兒個咱倆再一起去買。」 解雨臣沒有回話,吳邪也不甚在意的走進了浴室,沒過多久浴室就傳來淅瀝嘩啦的水聲跟隱隱約約走音的小調。 端起茶來喝了一口,「好苦......」但是杯子上溫熱的感覺卻讓他不想放下,他整個人像球一樣縮在沙發上。毛巾吸收了雨滴變得有點沉沉的,但是他也懶得拿走,解雨臣有點無聊的盯著電視,一直覺得手上似乎少了什麼觸感一樣。 電視的聲音就這樣充斥在房間中,雖然是眼睛直直地盯著,但他什麼都沒看進去,一直到感覺到肩膀上傳來一股力道,他才回神。 「小花,你在發什麼呆?喊了你好幾聲。快點去洗澡吧,水都要涼了。」 眼前是吳邪放大的臉,手還在他面前揮啊揮的,他突然產生了一股莫名的怒氣。 「不要叫我小花!」 解雨臣話一出口就覺得有點後悔。他在醫院,從霍秀秀跨海打來的電話當中,才知道過程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他跟吳邪為了救出被困在張家古樓裡的霍老太、悶油瓶,夾了一夥喇嘛,為了保險起見,他跟潘子先行下地,但後來他們下去的路被炸塌,所以吳邪不是從同一條路進古樓的,也不知道他們這裡發生了什麼事,而最後他們那批的人全部死了,只剩下他。沒人知道他是怎麼離開古樓的,而最後一個有可能知道的人,潘子,也死在了吳邪身後。 只留下一個他。 失憶的他。 所有跟他自己有關的事情都是秀秀跟他說的,包含吳邪這個人、霍家與解家、以及老九門當中糾纏不清的事情。他知道秀秀不會騙他,光聽她的聲音他就知道她肯定是喜歡著自己的,但他無法確定她是否有隱瞞不說的事情。 從秀秀說的片段他可以推斷出自己就置身在風暴的中心,他的失憶在這個時間點不知道到底是好事還是壞事,老一輩的已經凋零殆盡,新一輩的不曾接觸過舊勢力的權力中心,除了他。 他的失意可以說是斬斷了與舊組織的最後一點聯繫,和組織有關的事情他似乎也沒有很詳細的跟秀秀說過,所以秀秀只能將自己的推測都告訴他,並將他托付給吳邪。 『吳邪?為什麼?』沒有太多驚訝,只是疑惑。 『因為吳邪哥哥是被保護的最好的人。你在他那裏可以安全地過,我已經跟他說過了,他願意保護你到你......恢復為止。』 『我不需要被保護。』 『雨臣哥哥當然不需要,但是解語花,解家當家就需要了。你失憶的事情要是傳出去,解家會分崩離析的。』 為了不讓其他人知道他失憶這件事情,秀秀跟他手下的一個夥計聯手玩了一齣偷天換日,假借他受傷過重為理由,把他跟他夥計兩個人一起送到美國,然後他夥計化裝成他的樣子,他則是下了飛機之後又馬上搭上回杭州的飛機,他夥計不是第一次扮演他了,秀秀說,但是為了怕被其他人發現,霍家跟解家要馬上斬斷所有生意往來,畢竟他跟她兩個哥哥在商場上交手太多次了,一有點不對頭馬上就會被發現的。 從秀秀的聲音,以及打電話來的頻率他可以發現,她在兩家之間似乎焦頭爛額,她的兩個哥哥自從明確的知道霍老太死亡之後,非常露骨的表達出了對解家地盤的垂涎之意。 幾乎可以說是解家現存所有都是秀秀替他保護下來的,雖然對解家沒有印象,但是從秀秀的口中知道,他過去是相當重視這個家的。對於秀秀的付出他是很感激的,因此對於要去跟這個發小一起生活,他也並沒有太多的不滿,儘管他對吳邪這個人除了照片一點印象都沒有。 但是見到面之後就不一樣了。原先只存在與秀秀傳來的照片當中的人活了起來,有血有肉的站在他身旁,現在知道他失憶的事情的人只有吳邪和秀秀,就連醫生跟護士還有他受傷時負責照顧他的人都被秀秀想辦法處理掉了,只有在他們兩個面前他才可以不用偽裝自己仍是過去的那個解語花。 或許是被秀秀影響了,在跟他的交談中,秀秀一直把現在的他跟過去的他分開來稱呼,一個叫雨臣哥哥,一個叫小花哥哥,對他來說解語花這個名字,就像是一切他忘掉的、失去的、不屬於他的。 這讓他對這個名字有了強烈的厭惡感。 吳邪錯愕的盯著他,「可打從我們認識我就都叫你小花啊。不然,你要我怎麼叫你?」 解雨臣,現在我是解雨臣。不是解語花。 「抱歉,我有點情緒不穩定,隨你喜歡的叫就可以了。」他露出了一個微笑,不管心裡有什麼情緒,他發現這張臉要露出微笑的表情都非常的容易,這也是解語花的習慣吧。 「這樣嗎?」吳邪露出了有點困擾的表情,但是電視裡傳來新聞報時的聲音轉移了他的注意,大約是在發呆的時候吳邪把頻道轉成新聞節目了,「啊,都過多久了,你先去洗澡吧,水都要涼了。」 他走進了浴室,吳邪的聲音還不停地傳來,「我把要給你換洗的衣服都放在旁邊架子上了,都是剛拆封過的我沒穿過,毛巾跟牙刷粉紅色的是要給你用的,我家的水龍頭有點老舊,開了水之後要過一陣子出來的水才會熱......」 他打開蓮蓬頭,水果然是冷的,但是蓮蓬頭嘈雜的聲音瞬間掩蓋過門外人的聲音。他有很多事情想好好想想,暫時先不想聽到他的聲音。 站在蓮蓬頭底下,冰冷的水打在他臉上,將他的情緒壓了下去。 吳邪站在浴室門外,本來是很擔心小花會不會忘記浴室的東西怎麼用或不知道位置在哪裡等等,想說站在門口要是他忘了什麼叫他他就可以馬上答話,但吳邪馬上就覺得自己像個變態一樣。 我還是去弄點吃的好了,吳邪心想,時間也差不多中午了,要是有什麼問題小花那麼大個人了還有什麼解決不了的嗎? 解雨臣一從浴室走出來看到的就是這個景象,吳邪對著客廳桌子上的幾盤顏色相當特別不知道的什麼的東西發楞,一見他出來就對著他傻笑。 「呃,你洗好澡啦,我們來吃飯吧。」 解雨臣望著桌上的幾盤東西,那看起來絕對不是可以放進嘴裡的。 看著他猶豫的樣子,吳邪心裡也有點發悶,怪了他明明是看著食譜做的,怎麼會差那麼多。他平常也沒有少做菜,只是這種食譜上寫得花花綠綠的功夫菜看樣子不是那麼簡單的,他心一橫,管他的,老子平常也常常做菜,賣相差就算了,味道總該不會差去哪裡吧。 吳邪替兩人各添了一碗飯,就坐在沙發上,在桌上的幾盤菜看來看去,不知道該從哪一盤開始下口。 一旁的解雨臣倒是很輕鬆的邁過了心裡那道坎,最糟不過是回醫院住個幾天,他心想,何況現在是在杭州,再怎麼樣說的都是中文,不會有太大的問題。他夾起桌上顏色最正常的菜放到自己碗裡。 吳邪看到有勇者先行動筷,碗捧在手上眼睛就眨呀眨的望著他,解雨臣被他盯得感覺怪怪,白了他一眼,「看什麼?吃你的。」 吳邪乾笑,「看合不合你胃口啊。」 敢情這是拿我試菜來著了。解雨臣心裡又好氣又好笑,看來剛剛在做菜時他鐵定沒嘗過味道。 吳邪就這麼盯著解雨臣把菜放進了嘴裡嚼了幾口,突然臉色大變的把碗放下。 靠,該不會這麼難吃吧!吳邪腦中念頭剛閃過,就看到解雨臣痛苦的抱著肚子緩緩倒在了沙發上。 「沒事吧!小......喂!」吳邪焦急的把碗一拋衝過來扶他。 「送我去法院......」解雨臣用虛弱的聲音說。 「好好好,我馬上送你去......咦?」吳邪慌張地在口袋裡翻找著手機,解雨臣的話動都沒動從他腦袋裡直穿了過去,再過了幾秒鐘他才反應過來他到底說了什麼。 「我要去告你做菜有夠難吃......」 吳邪低頭一看,解雨臣的臉上哪有什麼不舒服,滿滿都是惡作劇成功的得意表情。 「別嚇我啊,差點以為又要把你送進醫院。」吳邪鬆了一口氣後,馬上就惱羞成怒,「小爺做的菜哪有那麼難吃!」 解雨臣從沙發上彈坐了起來,痞痞的朝著桌上的菜對吳邪擺了一個請的動作,一臉你自己吃吃看囉的表情。 吳邪抓起一雙離他最近的筷子,就朝剛剛解雨臣吃的那盤菜吃了一口。 「也沒有很難吃啊,」吳邪說,「就是口味重了一點。」 解雨臣露出憐憫的目光拍拍他的肩膀,「別撐了吐出來吧。你大概把整罐鹽都扔進去了。」 臉上青白交錯,吳邪終究還是把那口菜吞了進去。 「看來今天我沒有口福了。」解雨臣笑著說,「那現在要出門吃?」 「不了,累死了,叫外送吧。」 ===== 【注意】接盜八尾,失憶梗,不夠認真考據,應該會虐。 ===== 「奇怪了,我平常也沒有少煮啊,怎麼會這樣?」 酒足飯飽後,吳邪望著桌上沒人想動的菜,無奈地收拾打算倒掉。 「你平常都煮什麼?」解雨臣站在廚房門口,看著吳邪刷洗剛剛的鍋碗瓢盆,完全沒打算要幫忙的樣子。 「泡麵、調理包。」 「......那不算你煮的吧。」 「誰說的?水是我燒的鍋子是我洗的,哪兒不算我煮的?」 調味不是你弄的。解雨臣心想,難怪剛剛的味道會這麼重。他翻了翻吳邪放在旁邊的食譜,裏頭有重點摺起來的幾頁,他翻了一會,問了吳邪一句。 「你的一大匙跟一小匙是怎麼放的?」 「大匙就拿最大的湯匙啊,小匙就拿最小的湯匙。」 解雨臣無言看著吳邪指著水槽裡的大湯匙,嚴格說那叫做湯瓢。他心想,一定要把整套的量匙買回來,再這樣一大匙下去一下子就腎虧了。 「啊對了,秀秀是前幾天跟我說你要來住的,生活用品本來想先幫你買,不過還是給你自己挑比較好吧,晚點一起出門買?」 吳邪把碗盤洗好收好,甩甩手上的水,轉頭問他。 「也不用晚一點啊,現在去吧。」 「也行,那我先跟你說你睡哪吧?」 吳邪領著他到客房,他租的公寓是三房兩廳的,有一間主臥室自己睡,一間拿來當書房用,最後一間就是當客房給偶爾來暫住的人,現在要給解雨臣住的就是這一間,裏頭有書桌衣櫃跟雙人床,弄得乾乾淨淨整整齊齊的。 「你把行李放一放吧,我去叫車。」說完他就走出房間。 解雨臣在房間裡繞了一圈,不意外的在一些小地方中,發現有人曾經在這間房間裡住過不短的時間,但是裏頭卻清清冷冷的,像是住著的那人沒有任何慾望,沒有任何在乎的東西。 他拿起為數不多的行李,大部分都是衣服,想要擺進櫃子時,吳邪又從外面衝了進來。 「呃,抱歉,我忘記先把衣櫃裡清空了,等我一下,我把衣服搬到我那邊去。」 無所謂的,解雨臣將自己的衣服先分堆在床上擺好,看著吳邪從衣櫃中拿出十多件款是大同小異的藍色連帽衣服往自己的房間搬,那些衣服很明顯不是吳邪的尺寸,而且幾乎都沒被穿過還連著牌子。 「是替人準備的嗎?」他問。 吳邪抱著一疊衣服,正要走出客房門口,被他這麼一問愣了下,「大約是吧,我也不知道。在街上看到就買了。」 「跟我的身材似乎也差不了多少,既然是新的,你要是不介意我就拿個幾件去穿,省得去買了。」 想都不想吳邪就回了,「不行。」 「為什麼?」解雨臣覺得有點意思,「你要是想買給誰再買不就行了?」 嘴巴張了又合幾次,吳邪答不上話來,「給你買新的不是挺好的嗎?」最後他說。 「也是。」沒有咬著問題不放,解雨臣慢慢將自己的東西擺進空衣櫃當中。 下到公寓樓下,出租車已經到了,兩人坐上出租車,就往附近最大的賣場開。 「想先買點什麼?」下車後吳邪問。 「都行。」他沒什麼特別想要的。 「那從一樓慢慢逛上去吧。想要什麼就拿別客氣,小爺自己當老闆你買不倒我的。」吳邪隨口開了句玩笑,解雨臣倒是認真的白了他一眼。 在賣場中繞了一圈,解雨臣手上就只有一組量匙,反而是吳邪想到家裡有缺些鹽巴牙膏之類的拿了好幾樣。 「這邊要是你沒什麼要買的我們就去樓上買衣服囉。」吳邪結完帳,對著不知道在思考什麼的解雨臣說。 「嗯。」 走到二樓,男裝跟女裝分成左右兩邊,解雨臣一瞬間突然懵了一下,不知道該往哪邊走。 吳邪倒是以為他又在發呆,拉了他一把,「走這邊。」 他對自己的衣服沒什麼喜好,但是當吳邪在他手中滿滿的粉色系衣服中再放進了一件粉色的襯衫之後他終於問了吳邪一句,「你很喜歡粉色嗎?」 「我?我不喜歡啊。」吳邪只當他在閒聊,馬上回答。 「那你怎麼盡挑一些粉色的衣服?」 「你常穿啊。」說完話吳邪才發現自己好像又嘴快了,「呃,你不喜歡嗎?」 解雨臣翻翻手上的衣服,吳邪替他挑了兩件長袖的針織衫,一件前開有扣的一件V領的,一件薄長袖風衣外套,還有兩件領子跟扣子有點不一樣的襯衫。 「不會啊你品味不錯,只是都是這顏色有點單調。」 知道他不排斥,被稱讚的吳邪倒是提振起了精神,繼續看旁邊櫃架上的衣服,但是這一次挑衣服的速度很明顯變慢了。 連續看了兩櫃,吳邪發現自己想伸手去拿的衣服還是都是粉色系,有點困擾的他回頭看著解雨臣,「欸,你跟我說說你想要的樣子或是顏色吧。」 解雨臣本來想說沒有,但他眼光一轉就看見旁邊吊著一件藍色的連帽外套,款式很素但是不會太難看,反而有種簡單大方的感覺,讓他有點中意,正想伸手去拿時,旁邊卻有一隻手比他快了一步。 是吳邪。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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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ay 20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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