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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早了半個小時到達那裡。 為了瞞著Steve他們離開,她並沒有搭乘平常使用的飛行器,而是跟Shuri借了她自用的,Shuri雖然一臉困惑,但仍然沒有多問什麼就借給了她,在這方面她感謝公主的豁達,因為實際上她並沒有想好該怎麼撒謊,也不想撒謊。 飛行器的操作方式倒是比想像簡單,輸入座標就會自動前進,也有遠端控制,她在睡前把自己的計劃想過兩次,把能想到的漏洞都盡可能做了填補,也想了幾個備案,只希望不會派上用場。 這晚她睡得並不安穩,過去的回憶與可能發生的未來夾雜著出現在她的夢中,戰爭與毀滅、失去與重逢,混亂的場景當中Vision出現了許多次,有時候是她的敵人,有時候躺倒在她懷裡,無可名狀的巨大哀痛讓她即使在夢中也感覺到難以呼吸,但最清晰的畫面卻是他們一起站在廚房當中,對著一鍋味道奇特的食物笑著。 清晨,在手機鬧鐘響起之前她就醒了,臉頰濕漉漉的有些緊繃,房裡的空調吹得她雙頰一陣冰涼,剛剛做過的夢全都消失了,她只感覺到茫然。 對於所有的一切。 她在天還沒亮之前就離開了瓦甘達。 為了避免可能有的追蹤,她在路上不斷的改換方向前進,整個上午都消耗在反覆來回的航線當中,飛行器的速度相當快也相當平穩,隱蔽系統相當優秀,偶爾傳來幾個被鎖定的訊號都能很快甩掉,最後她在聖赫勒拿島落腳,用英鎊租了當地漁民的漁船,來到約定的地點。 她將船停在一個小小的海灣中,放下安全艇,划著小艇到了岸上。 岸上有一個人望著她。 金色的頭髮、淺藍色的眼睛、修長的身材,不合季節感的在盛夏當中穿著藍色的針織長袖上衣與白色的毛線外套,他站在岸上望著Wanda,表情有些僵硬,卻仍舊露出了笑。只是一眼,即使樣子完全不同,Wanda仍然認出那就是Vision。 Wanda赫然發覺,這段日子裡她一次都沒有想起Vision。 Vision在她划上岸時靠了過去,伸出手將她扶下船。 「謝謝。」Wanda將手遞了過去,藉力跳下小艇,踩上柔軟的沙灘。 「不客氣,這邊走。」Vision鬆開手,帶著她往沙灘另一端走。 兩人順著沙灘往島內前進,穿過茂密的樹叢,沒走多遠,他們的面前就出現一間小屋。屋子只有一層樓高,看上去不大,是海邊常有的那種度假小屋,只是外觀更破舊一些,屋外放著一張木桌和兩張木椅,有些風化的痕跡,但擦拭得相當乾淨。 Vision讓Wanda在椅子上坐下,從桌下的箱子當中抽出了兩個冰得直冒水氣的玻璃杯放在桌上,接著拿出銀色的調酒杯將兩個杯子斟滿,裝點完後將一杯遞給Wanda。 「請用。」 「這是你準備的嗎?」Wanda問,杯子裡盛裝著幾乎像是盛夏的鮮豔橘色漸層,水果香氣酸甜,杯緣還被放上一片柳丁,乍看之下幾乎像是在度假一樣。 「我搜尋了一些資料,這是我猜測當中妳最有可能會喜歡的一種調酒。」Vision回答,同樣在另一個椅子上坐下,端起酒喝了一口。 Wanda喝了一口,從裡面喝出蔓越莓、桃子與柳橙的味道,確實是她喜歡的口味,忍不住瞇著眼睛笑著問:「這個確實不錯,它叫什麼?」 Vision略微遲疑,最後仍是回答:「Sex on the Beach。」 「滿有意思的。」Wanda點了點頭,沒再說話。 頓時空氣當中又只剩下潮汐與海風的聲響,海浪規律而溫柔的聲響不斷拍打在岸上,把原本空白的沉默補滿,直到Wanda開口。 「你是怎麼找到我的?」 「我分析了妳一直以來使用的所有網站帳號的命名邏輯,建了一個程式入侵所有妳用過的手機軟體的資料庫,當有人取名符合邏輯時我就會收到通知。」Vision老實回答。 「Vision,你知道這是侵犯我的隱私吧?」Wanda挑起眉。 「我很抱歉。但我正規的提出申請和妳聯繫時被Stark先生擋下了三次,當我說服Stark先生後,瓦甘達的回信卻是告知我你們不在那裡。」說服是個錯誤的用詞。Vision心想。Stark先生應該是覺得他太煩,不想多花時間一直拒絕,所以最後才會同意他的請求。 「當然,收容國際要犯會給他們帶來麻煩的。」Wanda遲疑幾秒,還是有些好奇地問:「我的帳號這麼好認?」 「妳很小心,幾乎沒使用過一樣的帳號,但是構成方式都是以英文、數字和短斜線為主的3_3_4,英文大部分是使用有意義的縮寫組合,比方說PWM,這是妳跟Pietro的名字合稱,或是ASW,這是Avenger跟妳的別稱的縮寫,數字則全都是不重複的四位數。」Vision神色認真地說明。 Wanda回想片刻,發覺自己確實似乎所有帳號都是照著Vision所說的邏輯取名,忍不住啞然失笑:「我真該用Clint給我的產生器的。」 「Barton先生的產生器我也有,妳用了我也能找到妳,只是會花費三倍的時間。」Vision像是聽不出這是個玩笑,非常嚴肅地道:「最重要的是,雖然我找到數百個和妳相似的帳號,但他們的手機都很容易入侵,只有妳的我完全無法侵入,我猜測原因大約是瓦甘達的特殊限制。根據T'Challa陛下的服裝分析,或許是汎合金相關的技術導致。」 Wanda沒有回話,瓦甘達特殊的狀態在世界上目前還是個秘密,她不該告訴Vision。因此她只是問:「所以,你找我是為了什麼?」 Vision垂下眼簾,過了幾秒鐘之後開口:「為了道歉。Wanda,我很抱歉。」 「對於什麼?」 「監獄。他們不應該那樣對妳。」Vision低聲說,在機場的那場大戰之後,為了遵守法案的監管,他與Rhodes上校一直都聽從Ross將軍的指示留在柏林的反恐總部,沒有指示不進行出動,直到後來他才意外從Stark先生口中聽說他們被救出監獄,也知道了Wanda在監獄當中受到的對待。 「那不是你的錯,他們那麼做是因為他們畏懼我。」Wanda輕輕拍了拍Vision的手,「你不需要道歉。」 「我的舉動仍然傷害到妳了,不是嗎?」Vision問,而Wanda只是搖頭。 「你只是選擇站在你認為對的那一方,我也是。」 「但我不想與妳為敵。」Vision聲調有些急促,Wanda看著Vision的表情,感覺到似乎比以往生動許多,或許是因為外型有了變化?她總覺得Vision似乎更能表現出己的情緒了。 「我們不會因為這樣成為敵人。」 「縱使我們立場敵對?」 「縱使我們立場敵對。」Wanda輕聲回答。 Vision的眼睛亮了亮,Wanda不得不承認他現在的模樣確實相當好看。 「對了Vision,你現在的樣子是怎麼回事?」 「我調整了外觀,參考了Rogers隊長與Pietro Maximoff的外型,在眼珠與髮型上做了調整。」Vision抓了抓自己的頭髮,「五官是這具身體原本的樣子,但如果妳不喜歡,也可以改成別的樣子。」 「不,這樣挺好的。」Wanda伸手想摸Vision的臉,Vision也順從地越過桌子靠了過來,「只是為什麼?你不喜歡你原本的樣子嗎?」 「我只是希望……我站在妳身邊的時候,能夠更像是一個人。」Vision回答,閉上雙眼把臉頰放在Wanda手上,「我想成為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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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一切都是從一封沒有顯示名稱的郵件開始的。 Wanda一從浴室出來,就懶洋洋地仰躺在床上,剛洗完澡的溼意包圍著她,渾身熱氣被冷氣漸漸降溫的感受也讓她昏昏欲睡。 在洗去臉上畫的妝後,總是被強調的深邃輪廓就顯現出原本的模樣,煙燻妝下藏著的不過是個普通的少女,有著淺青色的黑眼圈與白皙的皮膚。如果現在的她走在路上,絕不會有任何一個人注意到這就是那個挑起內戰的Scarlet Witch,只有那雙綠眼睛裡始終帶著的滄桑,才能讓人隱約察覺到其中飽含過多的痛苦經歷。 在被隊長從海上監獄救出後,他們一行人來到了瓦甘達,但Scott跟Clint並不在他們的隊伍當中。 Scott在考慮到他的身分背景已經被完全得知後,為了女兒他決定留在監獄,雖然T'Challa也提供了將他們全家一起帶到瓦甘達的意見,但是想到小Cassie正處於敏感的青少年時期,Scott也不希望自己的狀況跟決定會影響到她,最後還是堅定地拒絕了。在考慮到政府在少了他們之後會相當需要超級英雄的支援下,隊長認同且尊重了Scott的意思,祝福他能夠早點離開牢籠後就把他留在監獄當中。 Clint倒是跟著他們離開了監獄,但卻很快又與他們分道揚鑣,說是一次的冒險已經夠多了,他打算回去過溫馨的家庭生活,也有方法能處理他家人的資料並且銷聲匿跡。出於尊重一個退休特工的決定,隊長並沒有攔他,Natasha也只是拍了拍他的肩膀,祝福他一切順利。 Wanda不希望Clint走,但等她從被關押的恐慌恢復到可以表達自己的意見時,Clint早就離開好幾天了,唯一可能知道Clint蹤跡的Natasha帶著歉意但十分堅定地拒絕了她想聯絡Clint的要求。 抱歉,但這些聯絡方式都是一次性的,除非是十萬火急的狀況,不然我們通常不會這樣聯絡彼此,因此如果沒有危險,我不希望動用。或許是她臉上的的失落太過明顯,因此Natasha多補充了一句。我想,等他安定下來,他自己會聯絡我們的。 Wanda知道這是個謊言,她聽得出來,但她沒有多說。她知道Natasha如果想瞞過她就不會留下這種破綻,因此這說明了Natasha的立場:她想讓她知道實情。所以Wanda也明白,那一句還沒來得及說出口的感謝,或許是再也沒有機會說給Clint聽了。 她嘆了一口氣,在陽光下艷麗而張揚的紅色捲髮此刻一縷一縷結著,層層疊疊在黑色床單上打著旋,髮尾尖端仍帶著水氣,被棉質的床單緩緩吸收。她懶得吹乾,吹風機在夏天發出的噪音跟熱氣都太過煩人,即使會傷到髮質,她也不想用,寧可風乾。 雖然幾乎成天待在房間裡,她也能感覺到幾乎衝進房內的暑意,瓦甘達是個熱帶國家,有著艷麗的色彩,但她不喜歡夏天,也無處可去。 蘇科維亞法案最後沒有成功讓所有英雄簽訂的原因被歸咎到了她的身上,在T'Challa洗刷了Bucky的清白後,政府曾經派出過特戰隊想擊殺Bucky的事也被媒體一手抹去。 而在他們幾人當中,隊長為了老戰友而叛出政府的形象太過忠誠,政府也不想挑起退休軍人的反動;Natasha曾在蘇聯跟神盾局的犯罪記錄早在兩年前的一連串聽證會上被全部搞定,重提舊案只是在打他們自己的臉;而雖然這麼說有點諷刺,但Sam搞不好根本沒被注意到也說不定;於是零零總總加起來,有過殺人記錄的她便成了加深群眾恐慌最好的集火點。 那段期間,即使隊長跟Natasha極力避著她談,但單從她能偷聽到的隻言片語當中,她也能想像那些報導跟新聞會怎麼說她。 殺人女巫、紅色女妖、炸彈魔女,隨隨便便她就能想到好幾個他們可能會送給她的稱呼,雖然她早就已經決定不要因為這些人的看法而影響到自己,但說來簡單做起來難,要不被任何人影響,貫徹自己的理念還是挺難的,就連隊長都差點被Tony說服簽了法案不是嗎? 而這也是她罪過的一部分,如果不是她被關了起來,導致影響了Steve的決議,一切事情說不定早已照著應有的軌跡發展,事情也不至於發展至此。 她也想過,或許她可以離開這裡,離開這一切,隱姓埋名躲在某個小鎮當中,做點生意或是領一份薪水,世界這麼大,總有她可以容身之處——而且Clint教會了她很多事情,像是如何給自己做個假身分,還有該怎麼使用心靈操控讓偽裝變得容易——但離開的念頭每每湧上心來,她就會想起那場爆炸,那些因她而死的人。 如果當時她可以做得更好一點呢?如果她可以花更多時間在訓練自己的能力,而不是為了這樣的力量自滿,她是不是就有可能不讓任何人死去?是不是復仇者就不會分裂? 當然,她也知道所有的假設都毫無異議,事情已經發生,即使她再怎麼懊悔,死去的人也不會重生。但至少待在這裡,待在瓦甘達當中,待在隊長的視線範圍內,她能感覺到自己是被管理的——不是壞的意思,只是她想不到一個更好的名詞來表示她的狀況——如果她服從指令使用自己的力量,就會有人被救出,有壞人受到嚴懲,能夠對他人有益處,這對她來說就是唯一的安慰了。 在這幾個月裡,雖然已經失去了復仇者的名號,但隊長仍舊天南地北出著任務,不曾休息,像是世界上總有需要非得要由他們來解決的難題一樣。 也或許這是為了想逃避一些事情。 Bucky在來到瓦甘達的第三天,身上的傷口都還沒復原時就決定要回去冷凍,這件事Wanda是事後才從Natasha口中聽說的,但從隊長好一陣子的低沉當中,她能感受到Steve應該一點也不喜歡這個主意。 雖然這個決定很殘酷,但沒人能保證九頭蛇會不會有另外一種密碼或是遠程啟動的手段,也想尊重Bucky的意志,因此最後誰也沒有阻止Bucky。 Shuri,T'Challa的妹妹,對於他們的擔憂倒是興緻高昂,她和T'Challa擔保他們Wakandan Design Group會在最快的時間內解決這個問題,雖然她很少進去別人的腦子裡亂搞——這是原話——但賭上她的名聲,她絕對會用最快速度解決Bucky腦子裡的小問題。 T'Challa是個慷慨的王者,在他們居住在這裡的期間分享了許多原本是由貴族壟斷的事物,比方說對外界的通訊管道,或是釩合金武器,如果他們人手不足他又有空,偶爾也會跟著他們一起出任務。 在這住了幾個月之後,Wanda注意到瓦甘達的一切都像是有著自己的一套規則。富庶與貧困並存,高科技的產品和原始的放牧生活,嚴厲的資訊壟斷與高水準的醫療,幾乎無人可以國境封鎖與數不清的隱形戰機,這一切加起來構成了一個矛盾的社會。 或許是因為他們的身份是客人,也為了方便他們四處打探任務消息,他們使用的網路並沒有被封鎖,甚至為了讓Tony能在緊要關頭連絡得上他們——正確來說,是打通隊長的手機——T'Challa一臉困惑地請Shuri幫忙在一支老得幾乎要解體的手機上裝上了瓦甘達獨有的破譯器,讓電話撥打進來時不會被瓦甘達的基地台攔截,最後還將那支手機寄到了Tony手中。 但這幾個月以來,那支號碼從來沒打過來。 雖然這也是意料之中的事。 Wanda在一旁的桌上摸了摸,接著舉高手,塗著黑色指甲的手指當中握著一隻小巧的手機,她輕輕擺動手指,手機就像是靈活的小蛇一樣在她的手指間舞動,外殼有著亮紅色的金屬烤漆跟黑色的髮絲紋,以及纖細漂亮的流線感外型。 這支手機出自Shuri之手,是今天任務結束回來後Shuri攔下她遞給她的,說是隨手找空檔幫她做的,還順帶替她裝了破譯器。 『如果妳有想念的人,打給他!』Shuri一如往常語氣誇張地說。 我並沒有想念誰。 『噢拜託。』Shuri抱怨。『妳這句話聽起來就像是我哥,而我猜這就是為什麼他還沒成功結婚的原因。坦誠點甜心,沒時間讓妳拖拖拉拉,時間就是金錢,我的朋友。』 這句話聽起來有點熟悉。 『我的天,妳該不會沒打過《魔獸世界》?』 那是? 『O.M.G,妳認真?妳真的跟我一樣大?妳跟隊長一樣被凍了七十年嗎?這可是當年最紅的網路遊戲!雖然也已經過了十年就是了。』 在她們繼續離題以前Shuri總算想起來自己還有其他該做的事,於是很快地與Wanda告別,像是來時一樣有如一陣風又離開了。 她本來覺得自己用不上手機,出任務時對講機比手機好用而且隱密多了,但想到Natasha總是在任務空檔試圖拉她出門,於是她最後還是把手機放進了外套口袋當中。 她花了點時間摸索著功能,確信這支手機應該如同其他瓦甘達科技一樣擁有許多不可思議的功能,像是虛擬螢幕和某種程度的紅外線掃描,或許還有噪音機之類的,但仍在她可以應付的範圍之內。 接著她存進去幾個號碼:Steve、Natasha、Sam、Shuri(她的電話就寫在紙條上,跟手機放在一起),她猶豫了一下,仍然把T'Challa的號碼也存了進去,說不定會有機會用到(順帶一提,T'Challa的號碼就寫在紙條的背面)。接著她辦了一個新的電郵。 一如往常,她亂打了一些資料,需要認證的地方則是靠著產生器,沒三兩下就送出。 申請很快就被通過,她順手登入信箱就關閉,正打算靠著搜尋列找回自己平常用的那些聽音樂或是看影片的網站連結,卻聽見了一聲輕響,手機左上角出現了一個小小的收信提示。 (沒有主旨) - 妳還好嗎? Wanda看著那封幾乎跟系統信同時寄到的信,皺起了眉。 沒有信件標題、沒有寄件人、沒頭沒尾,那封信就那麼出現在她的信箱裡。 信要怎麼寄才可以會有信件沒有寄件人?Wanda困惑地想。而且對話這麼簡短,根本就分不出來是誰寄的,也不知道能不能成功回信。 但Wanda經過一番推測,很快就猜出信件的來處。 Shuri。當然,唯一的答案。只有她知道她的新手機號碼,而駭入她的手機對Shuri來說大概就像吃個早餐那麼簡單。 Wanda臉上勾起微笑,坦白說,這封信讓她感覺很好,知道有人正關心著你實在是件很讓人開心的事情。因此,雖然兩人明天就會見面,她還是簡短打了幾個字,點了回信。 (沒有主旨) - 一切都好,早點睡吧。 信件成功送出了,Wanda把手機放到桌上,給自己調了個比平常睡到自然醒的時間再早兩小時的鬧鐘,把脖子上披著的毛巾往椅子上一掛,揮手關暗了房間的燈。 為了這個小小的惡作劇,她決定明天早上好好去研究一下《魔獸世界》究竟是什麼樣子的東西。 *篇名來自《愛麗絲的兔子洞 真實生活:可理解與不可被理解的交纏》
在那三十分鐘之內發生的事,快得讓任何人都猝不及防。 洛基從來沒有想過謊言可以永遠持續,他一直都知道,總有一天,索爾會走到他的面前,拆開他的偽裝,把他費盡心機才到手的王位奪走,以他「正統繼承人」的名義。(而這告訴了我們,擁有正確的血統是一件多麼重要的事,甚至比擁有智商更加重要。) 追殺海姆達爾也只是他為了能把夢境延長做出的徒勞無功的努力,那雙眼睛看透了他所做的一切逼得他得這麼做,但雖然如此,他也從來沒想過要真的殺死海姆達爾,要殺死一個神族是幾乎不可能的事,所以雖然叫做追殺,但實際上,這就像是一個無傷大雅的玩笑,對吧?(好吧,他承認他對玩笑分寸的拿捏一直都把握的不太好,但這無所謂。) 坦白說,過了這麼多年之後,成為阿斯嘉的王,獲得這個位子跟這份權力,對他來說已經不再重要,就像是蛋糕上的糖霜,或是穹頂的壁畫,很不錯,但絕非必要,他這麼做的原因更多只是為了實現年幼時的夢想,為了那個曾經為此努力的自己。 因此被索爾拿錘子指著的那瞬間,與其說是驚慌,洛基更有種終於到了這一刻的解脫感。他的夢想已經實現了,而當阿斯嘉王實際上也比他想像的更加無聊,如果索爾要拿回王位,那就拿回去吧,他總會找到其他樂子的。(但戲劇表演還是很不錯的,扮演他的演員值得更多賞賜。) 為了接回被他流放的奧丁,他跟著索爾從歌舞昇平的阿斯嘉,又一次到了這個低等生物居住的地球。 他一直沒搞懂這個連魔法都不會的低級次元有什麼有趣的,索爾卻樂此不疲一次又一次來到這個地方,甚至還愛上這裡的生物?或許你不明白這件事哪裡荒謬,那麼讓我換個方式說好了:你會想跟你的狗做愛嗎?答案很明顯,不會才是正常的。但索爾就這麼做了,尤彌爾啊。喔,差點忘了,索爾還加入了地球上一個低等生物聚集的愚蠢聯盟,好像只要沒有跟人聚在一起,他就不知道出門該從哪隻腳先走一樣。 總之,他們通過彩虹橋,到了他關著失去力量的奧丁的養老院——他必須承認,這些小人的腦子裡也不全然一無是處,仍然有些出色的點子,像是把老人集中管理,這能夠減少許多家庭的負擔,或許以後有機會他也會在阿斯嘉推行——但隨即發生的事便不在他的猜想之中。 養老院被拆了,而他在感受到腳底下出現魔力流動的瞬間,就被來源不明的光圈吞食。 起初的墜落確實讓他有些出乎意料(如果你想知道,他沒有被嚇到,絕對沒有),但他很快就在幾分鐘後鎮靜了下來。 洛基依稀記得這顆星球的構造是實心,因此地表下不可能有無止境的空洞,至於怎麼知道的,大概是那個被他洗腦的博士曾經碎念過的,因此依照他的速度,他不可能仍在墜落,應該早就落地。 「所以說,這裡大概是某個不同於地球的次元?」洛基在空中換了個交叉雙腿的坐姿,他差不多已經習慣了這種狀況,雖然魔力流動的不太順暢,像是被什麼東西狠狠壓制,但集中時還是能擠出一些的。他給自己施展了一個擋風的屏障,雖然向下的速度不變,但至少舒服多了。 他的推測很快又被自己否決。 「不,應該還在地球上。我能感受到這裡運作的規則與地球一致,有著自己一套難以理解的邏輯,我想這大概是為什麼每次我來到這裡時就能感受到自己被壓制、不被認同,或許這就是為什麼有些人即使只是拿著弓或是穿著盔甲,就有勇氣抵抗神。」洛基思索著,看了看四周挑起眉,「而且下落的速度似乎已經來到定值,那麼或許這只是一段不連續的空間被重複接在一起,很有趣的戲法,那麼我只需要……」 洛基手上出現了兩把刀子,接著二變四、四遍八,他的幻象魔法產生了三十二把刀子,隨著他甩動手往四面八方飛去,插在不遠處的虛空當中。 「哼,這段空間倒是比我想像的要狹窄。」洛基看著面前的刀子快速向上方遠去,並在不久後重新從腳下出現。「抓到你了。」 確認自己身處的環境狀況後,洛基試了試自己能夠使用的法術種類,很遺憾地發現三十二把刀子就是他的極限,他甚至無法給自己換個樣貌。 「好吧,那麼照最簡陋的方式,現在我得找到接點來破壞這個……隧道?」洛基皺了皺眉,雖然一片漆黑且空無一物,但這裡讓他忍不住想起監牢。 「雖然我不確定你會怎麼做,並且對此也相當好奇,但我建議你暫時住手。」 「誰!」洛基猛地回頭看向聲音來處,他在那處看見一個旋轉的金黃色光圈,如同他墜落時腳底下看到的那個,光圈那頭是一個房間,有個留著奇怪鬍子,披著紅色斗篷的男人,正坐在一張柔軟的椅子上看著他。 墜落不知何時停止了,他正漂浮在黑暗的虛空當中。 「你好,洛基,原阿斯嘉王子。」男人開口,「我是史蒂芬·史傳奇醫生。」 「有趣,現在地球也有巫師了?」處於被動的場面讓洛基感覺不太愉快,尤其是這個男人的態度不算善意,還隱隱戳中了他不願意被說出來的身分,但洛基仍然擺出了居高臨下的態度,優雅地開口問著:「是這幾年才有的嗎?我從不記得曾在這裡看過你們。」 「正確來說,是至尊魔法師。」史蒂芬糾正他,端起了一杯熱茶緩緩啜飲,之後才慢慢開口:「很遺憾我們現在才第一次見面,但跟對付你比起來,我們有更重要且不可取代的職責。另外,有鑑於你曾經對地球的態度,原諒我無法給你一張椅子並邀請你坐下,但看起來你對目前的狀況也適應良好,我想這或許該歸功於你的生長環境?」像是在回敬洛基,史蒂芬話中帶刺,毫不留情。 「不要緊,我本來就不期待低下的地方能有什麼待客之道。另外,阿斯嘉確實是個很美的地方,和地球完全不同,我希望有天能盡地主之誼邀請你前往,那麼或許你會明白凡人跟神明有多麼不同。」洛基輕聲道。 「我倒覺得凡人與你口中的神明差距並沒有你想像中的大,比方說,神明也會折服於凡人的力量之下,比方說現在的你,或者,你可能還記得……浩克?」史蒂芬在洛基變臉之前,在空中畫了一個圓圈,把桌上另一個茶杯送到洛基手上,並且裝滿熱騰騰的紅茶,「和阿斯嘉的美酒或許不能相比,但這可是印度來的頂級茶葉,需要我告訴你如何品嘗才會最美味嗎?」 「不了,即使經過處理,劣質的食物也不會變得美味。」洛基厭惡地看了圓圈當中遞來的杯子,最後伸手接過。他確實有些渴了,而且只是喝杯茶算不了什麼,頂多他出去之後殺掉這個巫師之前,或許可以花點時間問問他的死前願望。他也不怕有毒,人類的劇毒對神族來說頂多有些胃痛。洛基喝了一口,感覺溫熱的紅茶被吞進胃裡時帶來一股溫暖的感覺,而且確實,味道勉勉強強還算不差,洛基相當勉強地問:「巫師,別打啞謎了,你想要什麼?」 「這麼快就進入正題?也可以,但這個問題應該由我來問你。」史蒂芬放下茶杯,把雙手交疊在腹部,向後靠入沙發,「為何你跟索爾會一起出現在地球上?因為就我所知,他上次把你帶走時,應該是答應復仇者聯盟要關押你。」 「哼,有求於我?這是個好跡象。」洛基嘲諷地笑,「你們本來就不該相信索爾,他總是搞不清楚自己在做什麼。」 「不,我想你誤會了。其實就算你不回答這個問題也無所謂,我大可以問索爾,我給了他地址,只是我想他找到這裡還得花點時間。」史蒂芬微笑,「再來點茶吧?」 洛基看著杯子快喝完的茶突然就憑空再次被加滿,饒富興味地看了看茶杯,「很有趣的小戲法,是跟時間有關的對吧?只有杯子的時空被倒轉了。」洛基愣了一下,摸了摸自己的腹部,裡頭的溫熱感並沒有消失,「等等,這個是……時間寶石?」 「你理解的速度比我想像的慢了一點。」史蒂芬比劃著,展開了胸前的吊墜,裡頭的寶石散發著綠色的光芒,「沒錯,時間寶石在我們手中。」 「原來一直都在地球!我懂了……所以這裡的規則就是你們構造的,難怪奇塔瑞的破壞力遠遠低於我的認知。」洛基恍然大悟。他一直不明白奇塔瑞軍隊為什麼會被區區的幾個地球小蟲擋下。他承認,那些小蟲子的力量是不錯,但是才不到十個人,數量遠遠比不上奇塔瑞大軍,沒道理能夠成功攔下全部的軍隊,現在他懂了,這個地方自有規則保護。 「不錯,地球一直被至尊魔法師保護著,我沒想到你現在才想通這一點。」雖然新任的至尊魔法師才上任沒多久。 「很好,希望你們能夠繼續下去,不要哪天失敗了,還妄想神會來救你們。」洛基反諷,他對面前這人跟自己相似的說話態度感到親切,他很少能找到一個跟他銀舌頭勢均力敵的人,但同時他也感覺到厭惡,對於跟自己太過相似的部分,「現在,很明顯我們對彼此並沒有利用價值了,如果你沒有其他話要說,麻煩你離開。」 「你不要求我放你出去嗎?」史蒂芬問。 「我從不求饒。但我希望你能明白,我出去的同時,就會是你的死期。」洛基冷笑回答。 史蒂芬笑了。他感覺面前的邪神比他想像中更加有趣。他緩緩開口:「有些人對我說過,時間寶石違反自然法則,也可能對時間洪流造成難以逆轉的後果,是不適合使用的力量。」 「力量哪有分適不適合使用。」洛基哼了聲,他無法理解有人為何擁有力量卻不使用,「這只是你們這種弱小的人類不想付出代價所使用的託辭吧。」 但出乎洛基料想之外,史蒂芬點點頭認同了他的說法。 「沒錯,我認為,對於未知的恐懼只會讓人裹足不前,而為了未來不一定會到來的災難,就放棄力量更是不智之舉。我一直都在盡可能的熟悉時間寶石的力量,多元宇宙的敵人並不一定每一個都會被擋在至聖所的保護之外,總會有我們難以抵擋的敵人,而熟用時間寶石,能夠讓我在遇到敵人時不斷實驗,直到找到那些敵人的弱點。」 「和我說這種話有什麼意義嗎?」雖然覺得史蒂芬說得有道理,但洛基依舊面帶不屑。 「我一直在監視著這個世界,在你跟索爾到達地球的第一瞬間我就注意到你們,對地球來說,你們是潛在的威脅。所以,跟你與索爾的這場會面,我一共重複了三千多次,而其中有一次……非常有趣。」 洛基皺起眉頭,「怎麼說?」 「我跟你上床了。」史蒂芬說,表情冷靜,「如果你覺得這表示得不夠清楚,那麼我換個方式講,我們做愛了。」 |
作者www.plurk.com/hikaru801 日期
May 20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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