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五章 ▼ 經過短暫的幾週適應期之後,紐特很快就習慣了葛雷夫大宅的環境。 雖然就管家爺爺的話來說──與其說是個管家,不如說是個規矩好的小少爺──但紐特認真負責的工作態度和溫和有禮的個性卻同時吸引了所有人,就連總是不苟言笑的女僕長蒂娜都接納了他。 而波西瓦,魁登斯不只一次注意到,波西瓦用著饒富興味的眼神看著紐特,像是即將捕獲獵物的獵食者。 在紐特接班後,管家爺爺就自然而然地開始準備退休。而為了即將退休的管家爺爺,女僕長蒂娜和紐特替他開了一個退休派對,整座大宅的人和他們的親友都是受邀的對象,其中當然也包含魁登斯。 波西瓦特地讓廚師和調酒師弄了好幾桌的餐點,擺在大廳四周,食物的香味和醺人欲罪的酒氣混雜一起,讓人食指大動。大廳中央是一群群快樂跳舞的人們,旋轉時揚起的裙襬像是夢境一般的金色畫面。 魁登斯沒有待在裡頭,而是悄悄躲到了陽台上,盤子裡端著少到幾乎不到幾口的食物。 他很餓,肚子裡像是火燒一般泛起灼熱的疼痛,他已經好幾天──又或是好幾週?他忘了──沒有好好吃飯了,但是看著滿桌的食物他卻沒有半點食欲,食物吃進嘴裡彷彿都失去了味道,像是沙子一樣難以吞嚥。 只是為了削減胃裡的痛楚,他才勉為其難拿了一些,卻在每口食物下肚時幾乎讓他掀起恐慌。 他害怕長大。 隔壁陽台的窗戶突然被推開,魁登斯在意識過來之前就先躲進了厚重窗簾當中。 他其實不用躲,他並沒有做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情,但是身體卻比他腦子反應的更快,像是他自己就是個什麼見不得人的東西,擔心會被任何人看到一樣躲進厚厚的殼裡,希望不會有人把他的殼踩碎。 接著他聽見管家爺爺和先生的聲音。 「主人。」管家喊。 「怎麼還叫我主人?」波西瓦似乎笑了,聲音聽起來有些愉快,於是管家從善如流改口:「小少爺。」 「……被你這麼稱呼總覺得平白無故小了十幾歲。」波西瓦有些不滿。 「在我心裡少爺和小少爺永遠都是孩子。」管家答覆,聲音裡同樣也帶著笑意。 「好吧,想到跟那個老頭是同樣的待遇我就平衡了。把我找過來有什麼事嗎?」 管家停頓了幾秒:「是關於魁登斯的事。」 聽到自己的名字,於是魁登斯偷偷從窗簾裡撥出條縫隙,看著不遠處的兩人耳朵尖了起來。他知道偷聽不太好,可是是關於自己的事情讓他忍不住有些好奇。 「魁登斯?他怎麼了?」波西瓦這時倒有些詫異了。他本來以為會被交代一些晚上多穿點衣服不要太晚睡酒喝少一點要正常吃晚餐之類的碎碎念,也想好要怎麼應付了,卻沒想到被丟出來的話題根本不在他想像中。 「少爺,容我警告您,太寵愛一個孌童會給你的名聲帶來不好的影響的。而且他如果待在家裡就算了,出去的話……怕是會惹人非議。」 「你想太多了,就憑著葛雷夫家族的名字,誰敢招惹他?」波西瓦信誓旦旦的說。 「就是因為葛雷夫家族的名字,小少爺,這個名字的重量比您想像的沉重太多。」管家說,神色嚴肅認真:「不是人人都能像您一樣輕鬆背起這個重擔的,更何況他還有一段過去……因此我認為您下決定之前或許需要再思考一下。」 波西瓦看著他:「……好吧,我再考慮看看吧。」 「萬分感謝,這是我身為您的管家的最後一次勸阻。」管家說,接著彎身敬了個禮:「接下來就交給紐特先生了,我想他會做得很好的。」 「我也這麼認為。」波西瓦回答:「我很期待。」 不久之後,波西瓦在大廳的桌子旁邊找到了魁登斯。 魁登斯看起來有些懨懨地,表情憂鬱,但看見波西瓦出現眼睛仍然亮了一下,只是那盞小小的燈就像是流星一樣,瞬間就在黑夜的天際一閃而逝。 「怎麼這麼沒精神?餓了嗎?」波西瓦問。 「不餓……吃不下。」魁登斯回答。 波西瓦有些詫異地抬起眉頭,他注意到魁登斯原本豐腴的臉頰凹了下去,這幾週魁登斯的食量似乎變得越來越小,有時候他們一起吃飯時他甚至都看不到魁登斯動幾次刀叉。 「東西不好吃嗎?我讓廚師換些你喜歡吃的東西上來?想吃什麼?草莓派好嗎?」他問。 「不,不用了。」魁登斯說,臉色是有些病態的蠟黃。 波西瓦沒有強求,既然魁登斯已經是個大男孩了,那麼願不願意做什麼事情本來就應該由他自己決定,他不勉強。 「你怎麼不去和其他人一起跳舞?是因為不會跳嗎?需不需要我教你?」他問。 魁登斯搖搖頭:「我怕……踩到你的腳。」 「你很輕,踩到沒關係的。」波西瓦說,感覺魁登斯並沒有太過拒絕的意思因此拉著對方的手就往舞池裡頭轉:「這很簡單的,就三步。跟著我的步伐,後退、左跨、前進,沒錯,你做得對極了。」 魁登斯被波西瓦拉著,臉上有些慌張,但身體卻配合波西瓦的指導動了起來,就像以往每次那樣,他無法拒絕波西瓦的任何要求。 他們隨著音樂在舞池中緩慢旋轉,魁登斯想起他讀過的那個故事,關於一個被下咒變成野獸的王子,有個善良的女孩子來拯救了他。 他就是那隻野獸,只是他從來都不是王子,只是隻醜陋的鴨子,連天鵝都不是。 「先,先生,我給你添了麻煩嗎?」在一次轉圈時他輕聲問。 「當然。」波西瓦理所當然地說:「你是個小小麻煩,不對,是慢慢變大的小麻煩。」 魁登斯不再說話。 ※ ※ ※ 黃昏的午後,當紐特抱著一籃洗好的衣服路過走廊時,他從窗戶外看到了魁登斯的影子。 魁登斯背對著紐特蹲在地上,縮成球狀的身影看起來意外有些可愛。 紐特放下了洗衣籃,趁著沒人注意時輕快地翻出了窗戶,來到魁登斯的背後。 「魁登斯?你在這裡做什麼?」紐特問,而魁登斯驚恐地顫抖了一下,抬起頭來發現是紐特之後才放下緊繃的肩膀,但看起來仍然有些小心翼翼:「午安,管家先生……我沒注意到你來了……」 「叫我紐特就可以啦。」紐特回應,彎腰看著魁登斯手裡捧著的灰色羽毛:「小鳥?牠怎麼了?」 「不知道,我路過就發現牠躺著不動了……」魁登斯有些害怕地把小鳥捧到紐特面前:「牠的心臟還在跳,可是不飛了,眼睛也不睜開……」 「讓我看看。」紐特溫柔地從魁登斯手裡接過小鳥,幾個測試之後他就發現似乎小鳥似乎是因為撞擊或是其他的原因導致受傷嚴重,現在還能動幾下翅膀已經是奇蹟了,但看著魁登斯的表情,他卻有些開不了口:「牠受了很嚴重的傷……」 「那我該怎麼辦?」魁登斯焦急地問:「是不是我剛剛害牠受傷了?」 「不,不是你的問題。」紐特急忙否認:「這樣好了,我們到我房間去,我們看看能不能給牠包紮好嗎?」 魁登斯點點頭,亦步亦趨地跟在紐特背後。 紐特熟門熟路地從放在桌上的醫藥箱裡拿出了許多藥物與繃帶,細心地給鳥兒上藥後纏上了白色的網狀布料。似乎是藥物帶來的刺激,小鳥清醒了一點,睜開眼睛看了兩人幾眼,拍動翅膀像是想逃開,卻無力掙扎,只能拍動幾下翅膀,就又歪倒在桌上。 「牠沒事吧?」魁登斯站在紐特的身後關心地問。 「不能確定,如果牠能撐到明天……那我想應該有辦法痊癒。」紐特有些模糊地回答,但長年照顧動物的經驗讓他心裡非常清楚的知道,這隻鳥兒大約是不太可能回到天空下自由自在的飛行了。 所有生命到最後不過是一抔黃土。 「這樣啊……」魁登斯低聲說,在桌邊跪了下來,讓視線與鳥兒平視。 紐特站在他的身後,看著鳥兒胸口的顫動漸漸趨緩。 「你先回去,讓我來照顧牠吧。」紐特說,有些不忍心讓魁登斯看著鳥兒緩緩嚥氣。 「不用了,管家先生……紐特先生去忙吧。」魁登斯回應,語調柔軟卻夾帶著不希望被拒絕的請求:「您應該……有很多事情要忙吧?我可以待在這裡看著牠嗎?」 紐特猶豫了一下,看著那對黑色的漂亮眼珠裡的期盼,最後還是點了點頭:「我忙完馬上回來。在那之前,你如果發現有什麼狀況,就立刻來叫我好嗎?」 魁登斯淺淺微笑,點了點頭。 當紐特再次回到房間門口時,已經是好幾個小時之後了。 這段時間裡,所有事情像是說好的一樣,接二連三接踵而來,讓他遲遲無法脫身。等他忙完,月亮都已經掛上樹梢。 紐特一面伸展著僵硬的脖頸,一面走近房門,正想敲門看看魁登斯還在不在時,就聽到房裡傳來的說話聲。 是魁登斯的聲音。 「……我妹妹……莫蒂斯提她,瑪莉女士說她被收養了,但是收養她的人並沒有留下聯絡方式,所以我找不到她了。如果你看到她你說不定會很喜歡她,她跟你一樣都喜歡穿一身灰色的衣服……以前啊,每次有人送捐助的衣服來的時候,她都和我一起站在旁邊,不去選那些漂亮顏色的衣服,我問她為什麼,她說,她喜歡穿灰色的,其他人都不會選灰色,所以她不用搶。但是明明是個漂亮的小女生,穿灰色不是很不可愛嗎?我這樣問她,然後她就回答說,如果穿灰色的,看起來就和我更像了……你說她是不是很傻?為什麼要跟我像呢?像我一點好處都沒有……她明明是一個那麼漂亮的小女孩,為什麼要學沒人喜歡的我呢?鳥兒,你知道為什麼嗎?」 紐特輕輕推開門。 房裡的魁登斯正用著和他離開前一模一樣的跪姿趴在桌前,手指輕輕碰著鳥翅膀前端一小搓羽毛,像是在握著手一樣對著鳥喃喃自語。 「如果我像你一樣會飛就好了,我真想飛去四處看看,說不定能找到她,看看她現在過得好不好,不知道會不會餓著了、凍著了,我不在她身邊的話,她不知道能不能保護自己……我想應該是可以的吧,偷偷和你說,以前雖然我比她大那麼多,但是每次其他人欺負我的時候都是她出來幫我,幫我罵走其他人……她看起來很壞脾氣,但其實是一個很好很好的小女生,我希望她過得好,過得幸福,希望她可以快快樂樂的……希望所有壞事都發生在我身上,不要發生在她身上……」 一時之間不知道該怎麼打擾,紐特只好站在門邊清了清喉嚨,但魁登斯聽到到聲音後嚇得立刻從桌子旁邊倒了下來。 紐特連忙一個箭步過去把魁登斯扶了起來。 魁登斯靠進紐特懷裡的瞬間臉紅了起來,他慌亂地一面道歉和道謝,一面掙扎著想靠著自己的力量站起身,卻發現因為剛才的久跪,讓他的腿痠麻到不像是自己的,因此他只能小口喘氣,努力忍耐著像是被螞蟻啃食一樣的痛麻感。 「腳麻了?我幫你揉一下好嗎?」紐特溫和地說,卻沒讓魁登斯有拒絕的機會,而是把他拉到自己身邊,手直接貼上魁登斯的腳踝。 魁登斯的腳踝很細,骨頭幾乎可以被紐特的手指圈住,摸上去溫溫涼涼地。紐特像是按摩一樣順著肌肉的線條捏著,意外地發現魁登斯只是顫抖著,一聲不吭。 「應該很酸吧?」紐特好奇地問,他幫他哥哥按過穴道,他也知道自己手勁很強,雖然已經有控制力道,但每一次他哥哥還是都慘叫得像是有人拿刀子在割他的肉一樣,沒想到魁登斯居然可以不出聲。 「還可以,忍耐……」魁登斯聲音顫抖,但仍舊努力的回答。 「其實不用這麼努力忍耐也沒關係喔。」紐特說,看著魁登斯像是小動物一樣在他的懷裡顫抖,讓他的話裡不自覺比平常聽上去更溫柔一些:「和我聊天分分心好嗎?」 「要,聊什麼?」魁登斯喘著氣問,眼神晶亮地看著紐特。 「聊聊你好嗎?和我說說你。」紐特說,感覺自己似乎從魁登斯的眼睛裡掉進了黑夜的星空裡,「我很少有機會能聽到你的事情,你似乎不太喜歡說話。」 「我的事情,沒什麼好說的……」「但我想聽,可以嗎?」魁登斯本來想拒絕,卻被紐特太過熱情的視線追打,只好勉為其難地點點頭:「那,你想聽什麼?」 「和我說說你的妹妹好嗎?我剛剛不小心聽到她的事情,她是個怎麼樣的人?」 「她……很棒。」魁登斯輕聲說,「她是個,很有主見的孩子,很厲害,不像我這麼沒用……什麼也做不好,我一直都讓大家失望……」 「不,你也很好。」紐特回應,「你是個好孩子,對所有生命都非常溫柔,也幫了我很多忙。」 魁登斯定定看著紐特,接著有些哀傷地微笑起來:「紐特先生……真會說話,如果真的是這樣就好了……」 即使魁登斯的腳已經復原,但他們誰也沒有想移動的意思,就這樣靠著對方的肩膀坐在地上靜靜地聊著天,看著從窗外落下來的月光照耀在已經安穩沉睡,只有呼吸時微微顫動的鳥兒身上。 兩人之間的對話多半都是紐特隨意地找著話題說著,而魁登斯只是時不時的小聲插話,點頭聆聽,因此等紐特注意到的時候,魁登斯已經靠著他睡著了。 而紐特看著窗外的月亮,看著靠在自己肩膀上熟睡的魁登斯,月光灑落他光潔的額頭、染著月色光芒的睫毛、淡櫻花粉的唇瓣。 紐特像是受到誘惑一般緩緩低頭,朝著那張散發著銀光的睡顏靠去。 但魁登斯在這時動了一下。 紐特僵直了身體,但魁登斯只是閉著眼睛細聲咕噥,頭在紐特的肩膀上蹭了蹭,接著更深地睡去。 皂角的香氣和淡淡的花香從黑色的髮絲內散出,紐特聞著那樣的味道,身邊高熱的體溫向是最佳的催眠劑,他在同樣寧靜的夜晚安穩睡著。 隔天早晨,紐特感覺到自己被輕輕拍醒。 他睜開眼睛,窗外天已經濛濛亮了,紐特一起身就感覺到腰和肩膀有些痠痛,他和魁登斯坐在地板上睡了一晚。 「怎麼了?」他揉著眼睛問,看著魁登斯捧著那隻灰色羽毛的鳥到他面前。 小鳥躺在魁登斯的手心,已經僵硬不動了。 紐特看著魁登斯的臉,心裡有些過意不去,但魁登斯只是低頭看著那隻鳥。 「牠……本來就受傷了,很難撐過一晚,所以你不需要太難過。」紐特試圖安慰。 「我早就知道了,管家先生。」魁登斯輕聲說,「我只是覺得,說不定有那麼一點點可能,牠能活下來。」 話說完,魁登斯抱著鳥兒離開了紐特的房間,而紐特只是站在原地,神色複雜。 ※ ※ ※ 當魁登斯從昏睡裡醒來,首先注意到的是床正在不自然地搖動,接著他才聽見耳朵裡傳來平日總是溫文有禮的管家紐特的聲音。 紐特不知道什麼時候進了波西瓦的房間,但此時他的聲音聽起來和魁登斯一直以來印象中的完全不同。 那是經過情慾洗禮,有了艷麗色澤的腔調。 魁登斯接著聽到了波西瓦的聲音,混雜在紐特的呻吟裡,低沉卻令人無法忽視的性感氣音,令人聽了耳朵一熱。 還沒來得及詫異或是困惑,紐特像是貓抓一樣的黏膩呻吟聲就從魁登斯的心口輕輕搔過,他羞恥地發現自己本來應該被先生玩弄到疲軟的陰莖又有了要挺起來的跡象,底下的陰囊沉甸甸的,似乎有了蓄積的跡象。 接著魁登斯聽到他的先生說:「看著我,看著是誰讓你達到高潮。」 接著水聲開始在房間裡迴盪,像是海浪拍打在礁石上,濺出水花與激情的溫度。魁登斯背對著晃動的人影側躺在一旁,被操到紅腫的穴口情不自禁地再次蠕動起來,像是一張始終貪得無厭的小嘴,渴望被再次填滿。 但魁登斯甚至連動一下,給自己已經半挺起來的分身一點撫慰都不敢,只是睜大眼睛盯著牆上燈光反射後像是萬花筒一樣層疊又不斷搖動的影子,想像著身材纖細修長的紐特是如何跨坐在他的先生身上,搖晃著柔韌卻富有肌肉的腰部,將結實又曲線漂亮的那雙長腿纏住先生的腰,整個人被抱在溫暖的懷裡一寸寸被操開,操濕。 他感覺到痛楚、害怕、驚慌,接著那些卻都化作情慾,凌駕於他的理智之上。 耳裡重重疊疊的呻吟到後來甚至像是海妖的歌聲,魁登斯開始迷茫,腦袋裡也從原本的清明漸漸混亂,像是被捲進漩渦裡的船隻,在聲音中迷茫。他一時之間感到恍惚,不知道究竟是先生在操弄著紐特先生,又或是紐特先生正在愛撫著他? 最後在一聲沙啞而像是即將崩斷的琴弦的高亢呻吟後,背後的聲音平息了下來。 魁登斯鬆了口氣,即使沒有碰觸,回過神來之後他的分身也已經顫巍巍立了起來,濕滑的液體弄濕了側躺磨蹭到的那一小塊床單。 他細微地喘氣,努力閉起眼睛想重新裝做自己已經睡著,接著響起的聲音卻讓他如遭雷擊:「魁登斯?醒來了就過來吧。」 魁登斯僵住兩三秒,試著努力思考該如何是好,腦子卻一片空白,心口也痛得不像話,一時之間除了繼續裝睡之外也想不到什麼好主意,但是正當他想裝做睡著沒聽見時,他卻感覺到嚴厲的視線從他的背脊刮過,讓他害怕地顫抖起來。 他抖著手爬了起來,卻悽慘地發現即使恐懼他的分身卻仍然昂揚,甚至有了更加堅挺的跡象,他只能垂著手試圖遮掩讓他舉促不安的部位,用著變聲期後變得較為低沉卻仍然怯懦的嗓音回答:「對,對不起,先生……我不該,我不該偷看的。」 魁登斯恐懼地不敢望向波西瓦的眼睛,卻意外聽見波西瓦的聲音並沒有帶著陰鬱,只是有些好奇:「醒來了為什麼要裝睡?」 「我,我怕打擾到先生您,還有……管家先生。」他老實回答,卻隱藏了部分事實。 他害怕從他的先生眼裡看見厭煩的眼光,他害怕從一直對他溫暖得有如日光的紐特先生身上看見嫌棄的表情。他知道其他人一直不喜歡他,一直覺得他很髒,但是紐特不一樣,只有他是不一樣的。 如果不是因為這毫無可能,說不定他會以為,紐特先生是喜歡他的。 波西瓦想了下,確實,如果魁登斯剛剛醒來的話,照紐特的個性很有可能就逃跑了,「你做得很好。」他溫聲對著魁登斯說,卻意外發現魁登斯毫無反應。 或許這是他記憶以來第一次,當他稱讚魁登斯時,魁登斯面無表情,甚至連笑容都沒有。 但他還沒來得及感到不對勁,魁登斯便抬起頭看著波西瓦:「先生,您喜歡管家先生嗎?」 波西瓦沒有多想就回答了,「喜歡。」 魁登斯追問:「是那種,一定要是管家先生不可,的那種喜歡嗎?」 波西瓦愣了下。 他沒想過這個問題。或許一開始只是想看看忒休斯的弟弟是什麼樣子,還有那麼一點惡趣味是想讓忒休斯的弟弟服侍自己,但是隨著紐特在他的身邊越久,看著他有些笨拙卻非常努力的樣子,看著他總是害羞卻愉快的笑容,波西瓦發現自己開始漸漸被那股溫潤的光吸引,慢慢地,他開始不只是忒休斯的弟弟,而是身為紐特,獨一無二的存在。 「或許吧。」最後他只能這麼說。 於是波西瓦看到魁登斯笑了。 或許魁登斯從來沒有這麼燦爛的笑過,他的眼睛甚至笑瞇了起來,笑容像是漣漪般在他的臉上不斷擴大,接著綻放如同盛開的花。 卻像是曇花。 只在花開時存在片刻的芳香,而後凋零於塵土。 接著魁登斯親吻了波西瓦的嘴唇,主動把身體再次獻上,將兩人拖進情慾的泥沼當中。
0 Comments
Leave a Reply. |
作者www.plurk.com/hikaru801 日期
May 2020
分類
All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