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一動不動的人,手指突然輕輕彈了一下。 雖然被黑色的面具和護目鏡擋住了所有視線,但Rumlow卻能想像護目鏡下,那雙綠色的眼眸輕輕顫動,接著緩緩的張開的畫面。 「想念我嗎,Soldier?」Rumlow微笑。 Winter Soldier沒有回話,只是僵硬的邁著步伐,試圖想從被高高架起的玻璃艙下來,但剛被解凍完的骨頭像是沾著冰屑,肌肉被黏的死緊,Winter Soldier才一動就直挺挺的向前倒下,倒進早就準備好的Rumlow的懷裡。 「太貼心了,真是熱情的擁抱。」 雖然這麽說,但其實Rumlow只是張開著雙臂穩住Winter Soldier的身體,協助他站直,即使如此,兩人貼在一起的姿態仍然很親密,Rumlow的臉就靠在Winter Soldier的耳邊,鼻尖埋在棕色的髮絲之間。他在那裡聞到了硝煙與塵土的氣味,深棕色的頭髮也被水霧黏的一縷一縷,雜亂而無序,像是很久沒有清理過了。 不好聞,但是Rumlow不得不承認,他簡直瘋狂的想念這個。 他乖巧的待在他的懷裡,哪裡都不去。 「Damn it,那些該死的科學家。」 Rumlow罵了一句,撐著Winter Soldier的身體讓他在椅子上坐下。 久站讓Winter Soldier連坐下都花了一點時間才喬成正確的姿態,這間房間的溫度之所以控制的非常低,就是為了讓他緩緩適應空氣的溫度,避免他體內的金屬會因為氣溫變化而膨脹,把他的嵴椎直接撐裂。 Winter Soldier金屬手臂被凍的冰冷,Rumlow指腹輕輕滑過,略帶水氣的指尖一貼上去就像是要被黏住了一樣,帶來短暫的刺痛。Rumlow小心翼翼的把護目鏡和麵罩拿下,看著Winter Soldier面頰上仍然帶著塵土的痕跡,不自覺得皺起眉頭,用手指下意識的抹掉那一條痕跡。 Winter Soldier平靜的看著Rumlow,讓Rumlow不自在的咳了兩聲,冷靜的問:「Soldier,回報傷處狀態。」 「綜合判斷無傷。」Winter Soldier很快回答。 「很好。」Rumlow點點頭。 冷凍艙雖然可以保持Winter Soldier的使用期限,但同時也會減速他的復原,當細胞全部都進入冷凍的休眠時,傷口的癒合就會變得很慢,幾乎停止。他曾經記得某次任務,由於冷凍前處理的人沒有確保所有傷口已經完全癒合,於是解凍之後那些傷口便又開始滲血,血跡就這麽蜿蜒在實驗室與軍火庫之間,像是漢賽爾與葛麗特留下來的麵包屑。 那次他們沿著血跡找了半天,最後才發現原來是Winter Soldier的血,那時Winter Soldier已經緊緊按著傷口靠坐在牆邊,面無表情卻因為失血過多而臉色蒼白,眾人連忙慌張的給他包紮縫合,任務也因此延後了很多天。 確認Winter Soldier的身體機能漸漸恢復正常,手臂和臉頰摸起來的溫度開始回暖,雖然仍舊冰涼,但是那肌膚總算不再帶著死白的僵硬,Rumlow開始交代任務的內容。 「 Soldier,這次你的任務指揮是我,明天我們要去殺一個難纏的傢伙,晚點我會把任務說明和情報都送來給你,但在這之前先把你清理一下。」 Rumlow在房間裡繞了一圈,除了牆上一個水龍頭和一捲骯髒到看不出顏色的水管之外,沒找到其他看起來像是能夠拿來沖洗的用具。他走過去開了水,確認裡頭完全不可能流出熱水來之後立刻關上。 「這裡就一直這麽該死的不人性就是了。」 Rumlow罵了一句,看著Winter Soldier沒多久就下了決定。 「跟我來,到我的房間去。」 他不想再像上次那樣只有冰冷的水,他希望他可以整個人暖起來,就算這只是他自以為是的自我滿足也好。 他轉身打開房間鐵門,回頭看見Winter Soldier像是一個黑色的影子一樣輕輕跟了上來。 九頭蛇基地的宿舍房間跟神盾局比起來簡直不是一個等級,如果說九頭蛇的房間是個普通的茅草屋,那麽神盾局的房間大概就是灰姑娘的城堡,金碧輝煌又閃閃發亮,像是一切美好的集合。但他們現在沒得選擇,而且茅草屋其實還算可以接受--和睡在屍體旁邊相比好上太多了,他真不想回憶起那一段--至少還是個套房,有自己的浴室。 地下基地並不是非常大,Rumlow盡可能自然的帶著Winter Soldier避開人多的部分,七彎八拐的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Rumlow很少在這間房間留宿,東西很少,多半時候他都是接到任務就直接出發,休假時也都是住在神盾局的宿舍,他們大部分雙重身分的人都是這樣,坦白說神盾局的宿舍環境好太多了,天花板不會漏水,床墊也不會因為長年在地下而有濕氣容易發霉,牆壁也每年粉刷,不像這裡的牆面已經剝落的像是女人臉上的粉塊。 但這裡簡單的物資仍然會有人定期補齊,Rumlow打開冰箱,注意到小小的冰箱裡冰著一些酒和能夠長期保存的罐頭。 他隨手拿了兩罐罐頭湯和一罐白酒出來放在桌上退冰。 他走進浴室,先是放掉一些水,之後就嘩啦啦的開始用熱騰騰的水把那個浴缸裝滿。水的流速不強,或許是因為水壓不夠的關係,水流的異常的慢,但是夠熱,所以Rumlow也就不太在乎的把水轉到最熱就先離開浴室。 Winter Soldier從一進房間就站在門邊,沒有再移動半步,Rumlow進去浴室時,就看見他杵在那裡,臉上呆呆的沒有表情,等到他離開浴室,Winter Soldier仍然站在那裡,連表情都沒有移動半分。 Rumlow看著他站在自己的房間裡,忍不住嘴角放鬆。 「過來。」 他拉著Winter Soldier在房間僅有的一張椅子上坐下,自己則是拿出了一個玻璃杯,加了三分之一的酒和一塊冰塊進去之後遞給Winter Soldier。 烈酒暖身。 「喝一口。」Rumlow補了一句,「慢點。」 但這句話說得有點太晚了,Winter Soldier已經把酒全部灌進喉嚨裡。 紅暈肉眼可見的把黑色的戰術服上露出的脖子全部染紅,接著是臉。本來蒼白的肌膚在那一瞬間像是全都復活了,染成肉眼可見的粉嫩顏色。 Winter Soldier仍然沒有笑容,但眼裡卻帶上了淺淺的水光,應該是高濃度的酒精直接衝進胃裡的後果。Rumlow甚至有那麽一瞬間覺得或許現在的模樣才是Winter Soldier解凍後的樣子:鮮活,充滿魅力。 他差點看呆,回過神連忙倒了杯水遞過去,Winter Soldier也毫不客氣的一把搶走,一口就全部灌下。 「好點了?」他問,看見Winter Soldier微不可見的點頭。 「會餓嗎?需要營養針?或是更想來點湯?」Rumlow視線在桌上飄移,口乾舌燥的,「我之前有問過那群白大褂,他們說只要是流質的食物,你的器官應該都可以負荷,所以湯應該沒有問題,我兩罐都熱,你再看看你想喝哪個……」 「好。」 「或是我還可以去問問外面今天是吃什麽,幫你看看有沒有其他的……你說什麽?」 Rumlow不可置信地看著Winter Soldier,他剛剛似乎聽見Winter Soldier說了什麽,但他懷疑那應該是自己的幻聽搞的鬼。就像是他的夢境裡老是有同一個人不請自來,讓他每天早晨起床時常常得面對自己的尷尬。 「好。」Winter Soldier指著湯,「要一點。」 Rumlow愣愣的看著他,過一會兒才確信那句話是那張紅色的小嘴說的,他想喝湯。 他抖著手用腰間的小刀在鐵皮上切開切口,接著把兩罐罐頭湯都丟進微波爐裡加熱,看著橘紅色的光在冰箱上亮起,他才稍微清醒過來。 這大概是第一次Winter Soldier回复他非命令的問題。 雖然是很簡短的話,但他卻一時間無法做出任何反應。 心裡好像被情緒塞滿,鼓鼓囊囊的。
2 Comments
左
10/8/2016 06:22:12 pm
對不起光大寫了個這麼好的文可我竟然是因為看見叉叔把金屬罐頭放進微波爐而瞬間覺得雅敗留言的(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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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
10/9/2016 11:26:38 pm
啊,你沒說我還不覺得哪裡不對耶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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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www.plurk.com/hikaru801 日期
May 20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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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l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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