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許願的地獄很快就來了。 「橋上的男人,他是誰?」 Rumlow從沒想過Winter Soldier居然會主動詢問Alexander Pierce關於橋上男人的事。他從來沒有違背過Rumlow的命令,這是第一次,而且居然狡猾的學會了鑽空子。他沒有問任何隊伍裡的人,也沒再問他,但是他問了Alexander Pierce。Rumlow的命令是不准再問其他人,而Alexander Pierce當然不是其他人,他是長官,擁有一切的優先權,這是Alexander Pierce當初設定的,但Rumlow沒有想過這條命令居然會在這個時候該死的發揮效用。 從來Winter Soldier就只跟他有接觸,讓他曾經還以為對他來說或許自己有點不同。事實證明他不過是自居的管轄者,還沾沾自喜,像個該死的娘們。 用盡各種理由仍然說服不了Winter Soldier的Alexander Pierce給了他一巴掌。 「準備好他。」Alexander Pierce說,「清理他然後重新開始。」 Rumlow看著Winter Soldier。 看著他溫馴的咬住口塞,被儀器綁住。綠色的眼睛濕漉漉的,像是一隻可憐巴巴的小鹿。火花在儀器上一絲一絲的閃著,令人心寒的劈啪作響。 Rumlow知道,這次洗腦之後,Winter Soldier就再也不會記得他了。 就像每次那樣。 不記得自己對他做過的那些事,不記得自己曾經對他說過什麼,不記得自己曾經佔有他的身體,不記得自己曾經對他多過分。他會忘了那個夜晚發生的所有事情,忘了他們曾經多麼靠近。 只有跟Steve Rogers有關的記憶會被重新記起,而和Rumlow有關的,會像是骯髒的積雪一樣,在清晨時被日光融化。 不留痕跡。 Rumlow突然想起來,很小的時候,他曾經窮極無聊的時候堆了一個小小的雪人,原諒他,那時娛樂不太多,就只能做這麼無聊的事情打發時間。那個雪人真的非常小,小到他自己好像根本可以不在乎那兩顆疊在一起的雪球,跟兩個鈕扣做的眼睛。他用凍紅的手把雪人放在窗台上,雖然哪裡都是一樣的冷,裂開的玻璃擋不了外頭吹進來的風,窗縫裡也有颼颼的風吹著,吵的令人耳聾。但是靠近下著雪的外頭的窗台看起來還是更冷一些,於是他就把雪人擺在那裡,讓黑色眼睛看著窗外。 隔天什麼都沒剩下。 那兩個黑色的鈕扣躺在空蕩蕩的窗台上,像是嘲笑他。 他把鈕扣丟進垃圾桶裡。 誰他媽在乎呢。 他甚至都不知道為什麼會想起這件事。 他跟著Alexander Pierce離開房間,只聽到背後傳來撕心裂肺的慘叫。 聽起來真痛啊。 他好像都要跟著痛起來了。 Alexander Pierce很快的離開了,帶走了Rollins作為保鑣,打算回去神盾局主持整個洞見計畫直到三架母艦升空,Steve Rogers逃脫的消息他們已經收到了,所以必須要有人坐鎮神盾局。Rumlow沒有跟去,被留下來負責Winter Soldier,等到他被清理乾淨之後,再讓他去對付想阻止洞見計畫的人,像是Steve Rogers之類的。 Rumlow拉了張椅子反著跨坐,手搭在椅背上,點起了菸,卻遲遲沒有抽,只是夾在指縫。 他無聊的滑著手機,手機是神盾局公家配給的最新機型,安全的裝著自毀程序的那種,只要有人隨便看他的瀏覽紀錄或是相簿,他就一秒把手機引爆。 他還真的炸過一隻,在Rollins硬要搶他的手機去看,堅持在相簿看到女人的時候。 他才沒那麼無聊拍女人,他只是不小心在任務時按到拍照鍵,又不小心忘了刪掉。 他在各種網頁上隨便點著,隨便因為某些無聊的句子發笑,漫無章法的飄浮在資訊流裡,然後一張紅色屋頂的房子吸引了他的注意力。那讓他想起某個國家,他在任務的時候路過一次,由於語言不通,他們的隊伍裡加入一個當地的Hydra成員。在他們在夜晚經過一個煙氣非常重的小屋子時,那個人簡單的介紹了那間屋子的用途:當地的人會在那裡用燃燒的菸弔念已經死去的人。 他看著手上的菸,已經燒了半截,白色的煙灰落在地上,形成灰白色的小小山丘。 於是他靜靜的任由菸在他手中燃盡。 那些白袍科學家終於從房間裡走了出來 他走了進去。 Rumlow彎腰,看著做在床上仍滿身冷汗的Winter Soldier。他的瀏海已經全部被汗打濕,臉上濕漉漉的,汗水像是淚水一般滑過他的臉頰,眼眶紅得不可思議,嘴唇卻抿得發白。 「Soldier,回答我,我是誰?」 「Sir。」 Winter Soldier立刻看著Rumlow回答,但Rumlow覺得那眼神不像是看著他,而是穿過他看到他身後的陰影,看穿他那些心虛。Winter Soldier的目光沒有焦距,灰綠色的眼睛現在看來像灘死水,波瀾不興,平靜的不可思議,在很久很久之前的任務裡,這樣的眼睛能讓他感覺安全,像是握上一把強大的武器,他曾經很熟悉這樣的眼神。 曾經。 「頭還會痛嗎?有好一點了嗎?」Rumlow問,聲音裡帶著點他自己也不承認的沙啞。 Winter Soldier只是看著他。 「會餓嗎?你想來點湯嗎?」 毫無反應。 「你有想去哪嗎?」 連表情都沒有。 「你知道我的名字嗎?」 眼睛都沒眨一下。 「叫我的名字,這是命令,士兵。」 「……Sir。」 『Brock Rumlow,我認識你。』 Fuck、FUCK、FUCK! 「……Soldier,跪下。」 Winter Soldier立刻跪下,動作急速的像是他幾乎是從那張床上直直的摔到地面,在Rumlow以為他要軟倒在地板上時,他又僵硬的撐住了自己的身體,抬頭溫馴的等待Rumlow的命令。 Rumlow低頭,發現在那雙綠眼睛裡,他再也看不見自己的倒影。 Hydra總是說,痛苦帶來服從。 Rumlow覺得,現在或許是他這輩子最服從Hydra的一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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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www.plurk.com/hikaru801 日期
May 2020
分類
Al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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