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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許是對環境的陌生和不熟悉,第一天晚上Credence在Percival給他安排的房間始終沒有睡好,整夜整夜在房裡踱步,甚至讓有些淺眠的Percival被聲音吵醒來數次,逼不得已給自己上了一個安眠咒才沉沉睡去。 於是第二天早晨,已經換好正裝的Percival在看見Credence臉上的黑眼圈時毫不意外,只是皺了皺眉。接著他給自己泡了杯咖啡,看了Credence一眼之後也倒了一杯給他。 「咖啡。可能會有些苦,如果你不習慣,可以加一些牛奶。」Percival說,指了指桌上裝在玻璃瓶的鮮奶。 Credence細微點頭,端起充滿香氣的咖啡喝了一口,很快抿起嘴唇。 「不喜歡?」Percival問。 「喜歡……苦苦的也喜歡。」Credence很快回答,伸出嫩紅色的舌頭沿著唇瓣舔了一圈,把唇線染濕染亮,艷紅的色彩讓總是抿著的唇瓣看上去像是等待採集的莓果,接著他對Percival露出一個討好的笑容。 Percival下意識別過眼睛,感覺Credence的話裡似乎意有所指,卻一時間沒有太直觀的聯想,索性拋到腦後棄置不理。 他的早餐一向吃得很講究,煎得焦香的培根和半熟蛋,烤成金黃色的吐司上鋪著生菜和番茄,還有馬鈴薯沙拉蓋成兩個半圓的小球放在一旁,不僅營養均衡,同時還兼顧美觀。他前一晚會指定菜單,而家庭小精靈總會在他每天同樣時間坐上餐桌時,確保食物正好是可以入口的溫度。他拿起刀叉優雅吃著,眼角餘光看著似乎有些慌亂,卻姿態優美地握著金屬叉子的細長手指,有條不紊吃著的Credence。 教養良好的孩子,只是有些太過畏縮。Percival在心裡給Credence下了定論。 等到用餐完畢後,Percival掏出隨身的手帕擦了擦手和嘴角,端起已經不再冒煙的咖啡喝了一口,把視線再次放到Credence臉上。 「昨晚你似乎睡得不是很好。」Percival放下咖啡,淺淺問了一句:「房間不習慣?」 Credence像是受驚的小羊顫抖了一下,膠著在Percival身上的眼神稍微避開了一陣子,接著又鬼鬼祟祟地溜了回來,停留在白色西裝背心的領子上,畏縮地搖了搖頭:「房間很好,只是,緊張……」 Percival點了點頭,這與猜想的差距不大。Credence會緊張是自然的,新環境固然是一個原因,但即將要面臨的審判大約才更是主因。 他不明白Credence回來紐約的原因,但他也不需要放過這個能給自己未來的政績加上一筆的機會。 捕獲暗黑怨靈絕對是一件大功。 但面前的男孩卻是活生生的,略嫌蒼白的肌膚隱隱約約透出不明顯的粉紅,黑色的眼珠就像是小鹿純潔的眼睛,總是抿著的唇瓣只比皮膚深了一些,幾乎看不出血色,被咬得泛白。 這讓他有些心軟。 「看在Theseus的份上,在可能的限度下,我會盡力為你辯駁。」Percival柔聲說,但Credence卻立刻抬起頭來望向他的眼睛,眼神是從未有過的驚慌。 「請,請問誰是Theseus?」Theseus的名字像是滑順的蛇一樣從Credence的口中溜出,帶著嘶聲和氣音,音調柔軟,但Percival卻感覺到其中似乎帶著點不明顯的生疏,這讓原先普通的語句帶著冰渣,聽上去陰涼而冰冷,讓Percival忍不住聯想到書上讀過的爬說語。 「Newt沒和你說過?」Percival看著Credence搖了搖頭,於是開口解釋:「Theseus Scamander,是Newt的哥哥,我們在戰爭時期認識。」 「你們……關係很好?」Credence問。 「只是時常打交道。」 Percival下意識地否決了,但實際上他與Theseus關係相當良好——雖然一開始總是從互相厭惡開始的,同樣身為菁英讓他們從第一天在戰場上見到彼此就覺得對方很不順眼——但自從他在戰場上被Theseus救過,當然他也回敬地反救了對方幾次,在那之後,在過命的交情之下,那些小小的厭惡就像是冰渣消散在空氣裡。 他們一直到現在還時不時保持著信件來往的關係,也不太多,一年幾次而已,但Theseus的信件總是充滿他的個人氣息,爽朗、歡樂,即使只是讀著文字都能夠染上字裡行間的愉悅。而這或許也是Newt能在短時間分辨出他與Grindelwald的差距的原因,他和Theseus不只一次在信裡聊起Newt,而一直很寵愛兄弟的Theseus想必和Newt說過很多和他有關的事。 「只,只是這樣嗎?」Credence像是鬆了口氣,臉上也從原本的面無表情掛回了不明顯的笑意。 「有機會的話,或許我能介紹你和他認識,只是他多半時間都在世界各地飛來飛去。」Percival猶豫了一下,最後還是沒把心裡最糟糕的臆測付諸言語。 Credence大約是不會有那樣的機會了。Percival對此心知肚明,即使他出手協助,Credence被判處死刑的機率仍然高達百分之八十,何況身為十二家族之一的他不會為了一個無親無故的孩子賠上自己的全部政治生涯,那麼百分比就必須再提高一些。 準確地說,他幾乎是在出現在Percival家門口的那一瞬間就被判處了死刑,差別只在執行時間何時到來。 「希望有那樣的機會,先生。」Credence溫順答應,眼神卻閃過一絲別樣的情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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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www.plurk.com/hikaru801 日期
May 2020
分類
Al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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