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你在等一班火車,它將會帶你到很遙遠的地方,你知道你想要它帶你去哪,但是你並不確定,不過這不重要。 為什麼火車去哪不重要? 因為我們會在一起,一直,一直在一起。 ※ 事情從Bucky冬眠的第384天開始。 「什麼狀況?」 等Natasha接到訊息通知趕到手術室時,面對的是已經深鎖的大門和亮起紅燈的手術中提示。 方才她正在執行一個情報任務,任務內容是要混進一個將軍的宅邸裡,套出亞德曼碳合金的情報。 幾年前,亞德曼碳合金最後的訊息斷在布魯塞爾,當年S.H.I.E.L.D.和幾個組織都試圖在布魯塞爾運河和諧納河當中打撈,卻什麼也沒找著,但最近送到T'Challa手邊的情報卻顯示出,另有其人獲得了它們。 於是她換上一張美艷的臉,試圖用臉的主人——也就是將軍的第五個情婦——和將軍的二號得力助手之間不可告人的關係,來問清楚將軍手底下賣出的那些黑貨的來源。 她差一點就要成功了,只要再給她幾分鐘。但是突然用特殊振動方式傳到她臼齒當中的改良摩斯電碼,讓她驚訝到連臉上的笑意都失去一貫的從容。 『蜜糖,怎麼了?』那個男人還把臉埋在她的頸側,耳鬢廝磨的壓低聲音。 『抱歉甜心,我想我們得加快一點速度,你不會怪我吧?』她甜笑著問,翻身騎上了男人的腰。 那男人的臉在短短幾分鐘之內從滿面喜色變為驚懼,面色慘白的程度像是看到全世界最恐怖的事物。 她在離開前的最後幾秒鐘把關在衣櫥裡已經昏過去的第五個情婦弄醒,但沒讓她看見自己的臉,跟已經嚇昏過去的二號助手一塊扔在床上——她沒對那男人做什麼,只是讓他見識了一下社會上還有比他認知的一切更加黑暗的一面而已——男人見過她的記憶倒是無所謂,記憶這種東西很容易搞定,他會忘了今天的一切,或許醒來的時候會有點疑惑,但Natasha相信那女人可以圓過去的。 雖然她們並不認識,但是為了扮演第五個情婦,Natasha已經觀察她三天了,說不定比她親生父母還更了解她一點。Natasha挺喜歡她的個性,這個姓大概會是世界末日最後死的那一批人,懂得哪些人可以靠,那些人只是墊腳石。 但那男人跟情婦的關係倒是毀得不能更徹底了,因為從今以後他只要看到第五個情婦的臉,就有可能勾起覆蓋在真實記憶上的恐懼,就連他能不能重新對女人硬起來都很難說。 這條線好不容易牽起來的線以後算是斷了,不過Natasha覺得,依照自己對這個女人的了解度,重新在宅邸裡挑上一個男人,而且是握有情報的男人並不是難事,或許下次她仍然能借她的臉進來也說不定。 她在把情報扔給當地的負責人之後就立刻搭上SR-71黑鳥回到了瓦甘達,那時距離她收到Steve倒下的消息已經過了半小時。 一下偵查機,Natasha就直奔手術室,手術室外還沒脫下獵鷹裝的Sam正在那裡坐著,試圖張望手術室內的情況,但是用合金打造的手術室即使用紅翼的紅外線功能也無法穿透看到內部,Sam只能在外頭乾等醫生的訊息。 「Steve還在裡頭?進去多久了?」Natasha問,在看到Sam的臉之後稍微鬆下了心,Sam臉上的表情看起來不算太緊張,Steve面臨的應該不是致死的危機。 「二十分鐘。」Sam抬起頭,看見是Natasha之後稍微露出一點笑容:「你回來的真快,亞德曼碳合金的事解決了?」 「還沒,不過那條線已經走到底了。」Natasha在Sam的身邊坐下,手術室門口被拉了兩張椅子,看起來應該是從附近的房間搬的,大約是Sam拿過來坐的。 趁著沒事,她順手拆開頭上還沒來得及拔掉的金色假髮,把壓在頭套裡的長捲髮晃了晃,在空氣裡甩出一道弧線,再把臉上人皮面具的殘膠被粉底蓋住的部分重新用紙巾擦了一次,再細細地舖上蜜粉。 等確定自己在鏡子裡的妝容完美無瑕之後,她才又抬起頭問著Sam:「Steve怎麼了?你們不是只是去執行普通的掃蕩任務嗎?為什麼我接到Steve重傷的訊息?」 「總是他們。」Sam說,「砍掉一個,長出兩個。」 「Hydra。」Natasha嘆了口氣,「我為什麼這麼不意外呢。」 「其實我以為我們已經快把他們消滅了。」Sam聳聳肩,「畢竟從美國隊長的那個年代開始,我們已經和他們纏鬥了七十多年。」 「你知道這不可能。即使最有可能的那一刻也不是發生在我們這個年代,而是在七十多年前。」Natasha說,紅色的髮絲和洗髮水淡淡的香味稍微蓋住了手術室不詳的純白和隱隱約約的消毒水味。 「我倒是不這麼覺得。」Sam往手術室看了一眼,看著代表手術中的紅燈仍然亮著,皺著的眉頭沒有鬆開,「自從Barnes凍起來這一年,Steve簡直是變本加厲,我從來沒有見過他對哪些人有這麼大的耐心,願意去花幾天幾夜審問他們,就為了一點點資訊。」 「小男孩,那只是你看得還不夠多。」Natasha輕笑。 Sam轉頭,呆呆地看著Natasha的笑容,直到她感覺稍微不自在而停下了笑,「我的臉上有東西?」她問。 「我說……你認識他比我久的多,你都不會驚訝嗎?」 「為了什麼?」 「Steve,當然是Steve。我從來沒見過他那個樣子。」Sam說。 「要我說,答案當然是——不會。」 「為什麼?」 「如果你熟讀美國隊長的歷史,而且是沒被粉飾過的那個版本,那麼你就會知道,為了達到目的,美國隊長並不是永遠是那麼光鮮亮麗的,他們妥協過很多次,幹過很多不光彩的事。」Natash一如往常地笑笑,目光卻冷靜而不帶一絲溫度,「最亮眼的光明背後總是最濃重的陰影。」 Sam猶豫地看著放在腳邊的盾。在Steve倒下的一陣慌亂中,他撿起盾,卻在下一刻被沉重與冰冷給驚訝。盾牌看似輕盈,總是在Steve手中輕巧的揮舞,時不時急速的穿梭在敵人之中,他根本沒想到竟然這麼重,幾乎要把他的手臂壓斷。 不,說不定沒那麼重,Sam心想,說不定那只是他的臆想。那瞬間他感覺到的可能不僅僅只有盾牌的重量,還有加上身為美國隊長,扛起整個世界的安危的責任,重得讓他邁不開步。 反射著手術室外日光燈的盾是銀色的,是T'Challa後來幫Steve重新製作的,為了讓他們仍然有拯救世界,甚至是對抗國家軍隊的力量,盾牌上頭仍然染著戰場上激鬥的痕跡和雪,但是最重要的,象徵著勇氣、真理、和正義的顏色,還有核心的星形符號卻都沒被漆上去,整面盾銀白的像是滿月,透亮的像面鏡子。 那是Steve的要求,當時他對T'Challa說不需要做成以前的樣子,只要能用就可以了,而且不只盾牌,連制服都變為低調接近黑色的深藍,不再有紅白藍三色,胸前的星形位置也被空了下來,空蕩蕩的懸在那裡。 有些時候,像是吃著瓦甘達的食物、看著電視裡異國的語言、翻起帶著的相簿、看著美國隊長的背影的時候,Sam都會忍不住想,究竟是國家不得已逼走了他們,還是是他們下定決心捨棄了國家? 「但那應該是為了人民的自由,不是嗎?」Sam說。 「當然。」Natasha點點頭。雖然不完全都是,但大部分是,至少她這麼希望。 「但現在……」 「同樣是為了自由,James的自由。」Natasha輕聲地說,像是禱詞一樣喃喃念著,「即使這些血讓他夜不能寐,即使有可能染上無辜人的血腥,但他仍然選擇如此前行。」 「因為Barnes如此重要?」Sam挑眉,他想起了可憐的方向盤和可憐的翅膀。 「這問題你不該問我,你該問問那個躺在裡面的老傢伙。」Natasha微笑著說,「但是如果你想知道我的猜測,是的,我認為James就是對他如此重要。」 僅次於世界的重要。 Sam抓了抓臉,面上表情有些尷尬,「好吧,那我想我該改改我對Barnes的態度了。」 「喔?你做了什麼?」Natasha這次倒是好奇的瞪大了眼睛,一開始她決定支持蘇科維亞法案,所以在決定放走Steve和James,又和Tony鬧翻之後她才決定要過來,但她會合的時間已經太晚,沒見到James幾次他就已經決定進入冬眠,因此除了以前遺留下來的那些對James的印象之外,她對這個已經想起Bucky Barnes記憶的人其實相當陌生。 至少就泡妞這一點上跟她記得的人就不太一樣。 看著Sam似乎猶豫了下,Natasha很快補上一句:「別想隱瞞,你說謊我會發現的,老實交代。」 「就是,很哥兒們的親近啊。」像是沒事就架架拐子擋住他的路卡住椅子不給他空間或是把他的東西搶過來吃之類的,尤其是在打牌輸了之後,Sam覺得自己不親近Barnes幾下心裡都說不過去,怎麼可能單手玩牌還能作弊這天殺的不科學啊。 Natasha沒動腦就明白了Sam的意思,不大淑女的翻了個白眼,「你哥兒們Steve知道嗎?」 「……不。」Sam頓了一下,「但這沒什麼大不了的吧?只是點小玩笑!」 「等他醒來你自己跟他說吧,大個子。」Natasha用看著被定罪的死刑犯的眼神看著Sam,在胸口畫了個十字,「我會為你祈禱你不會被揍得太慘。」 「Steve不會的吧……」Sam碎碎念著,看著Natasha突然站起來走遠,忍不住加大音量,「Steve不會的吧!還有妳要去哪?」 「你猜?我先回房間一趟,跟你一樣在這乾等著太傻了,Steve出來你再通知我。」Natasha嗤笑了一聲,頭也沒回地擺擺手,踩著貓步就優雅離開了。 於是Sam孤拎拎一個人被扔在手術室外,還有仍然開著紅外線的紅翼在他頭上飛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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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www.plurk.com/hikaru801 日期
May 20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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